红楼元梦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12、难捺相思夜探北府 不违本心轻披氅衣2

作者 : 兰歌

梅玲一把将酒壶按住,用哀求的口吻道:“王爷,别喝了。老太妃都已气得病在床上,你还想怎么样?若是为妻不好,王爷您就把我休了吧,别作践自己的身子了。”

水溶不是个鲁莽的人,此时见梅玲按了酒壶,也不能就用强夺过来,只得长叹一声道;“我怎么敢休你你是皇上赐的婚,休了你,不就是抗旨不遵吗?我怎么能拿这一大家子的人的性命做这样的事?梅玲,我也见识了你的手段了。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也别在我面前出现。我不想看见你”

梅玲仍柔语低声道:“为妻这么做也是不得已。我们成亲快三年了,老太妃因为你一直不圆房生气,才病倒了。为妻也是为了王爷的子嗣作想,也为了安慰老太妃,才出此下策的。王爷,您就看在为妻苦心为着这个家的份上,原谅了为妻吧。”

水溶正眼也不看梅玲,也不答话,眼中却流下泪来。

元春见了水溶流泪,心中不禁也一阵酸痛,在暗处默默流下泪来。

梅玲上前用自己的手帕去拭水溶面上的泪水,却被水溶一把将手推开。

水溶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不要脸那样无耻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若不是为了在这里等我的元春妹妹,若不是看在家里还有老母亲的份上,我早离开这个家了。”

梅玲也不生气,低低地道:“王爷,为妻这么做,也是因为爱王爷啊。为妻也不是那不知廉耻的人,只是老太妃要为妻这么做,我也不得不做的。王爷,三年了,便是一块石头,只怕也捂热了,难道王爷的心比那石头还坚硬?是为妻不够好吗?王爷,你说,为妻哪一点做得不好,为妻改了就是。无论你要为妻做什么,为妻都愿意的,只是不要这样不理我,好吗?”不跳字。

“你怎么会不好?你什么都好,只骗得母亲死心蹋地维护着你,还要合起伙来算计我。你还能不好?在这个家里,最不好的是我。我是个不孝之子在你们心里,只怕都是这么想的吧。”水溶冷笑着,不为所动。

“王爷,您别这样想啊。老太妃和为妻都是为了王爷好,才这么做的。你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是我们最亲的人,我们做什么都是为了让王爷过得更好啊。”

“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吧。你要保住你的王妃位,怕元春妹妹出来了,你就没戏了,是不是?”

梅玲听了这话,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忙低了头拭泪,半晌才又道:“王爷,不是为妻心窄,你就听为妻一句劝吧。你那元春妹妹是皇上爱的人,皇上是不会放她出宫的。你永远也等不到她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你不会明白的。元春妹妹亲口对我说了的,她会出宫来,跟我团聚。我就要等她。可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却用下三滥的**来迷惑我,同你圆了房。你让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元春妹妹”

这话听在元春的耳朵里,便如一柄尖刀插在心上。她辛辛苦苦在宫里熬着,守着自己的清白之身,为的就是能同水溶相聚,但如今这个美好的憧憬被梅玲无情的破坏了。

对梅玲,元春在心里却痛恨着,恨不能立即冲进去,在她脸上狠狠扇上一个耳光。她的手不禁攥得紧紧的,指节握得生疼。

但转瞬,元春的心便又平静下来。是啊,自己在那皇宫里,要能光明正大的出宫,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可能成为明媒正娶的北静王妃。梅玲才是明媒正娶的北静王妃,她同自己的丈夫圆房,又有什么错?便是手段不那么光明正大,也是无可厚非的。两口子闺房里的事,任谁也不会横加指责和干涉的。

同时在心底,元春反而对梅玲有着深切的同情。梅玲只是一个封建包办婚姻的牺牲品。她也是身不由已由人摆布的一个棋子而已。便是嫁人了,老公心里却是装着别人。为了这个形同虚设的婚姻,她还得委曲求全,听婆婆安排,听丈夫教训。这样的日子,若是换成她元春来过,只怕一天也过不下去

并且对水溶,元春并没有过多要求。便是自己守着清白之身,那也是自己对这段感情真心的付出,并不能一定要对方也能如自己一样。况且,水溶已是痴心一片,不惜抗旨和违逆母亲的意愿来守着两人的诺言,只是在各种不可抗力的作用下,他才身不由已,同别人有了肌肤之亲。虽然违了身,却也没违了心。

心情平复下来,元春便又静听屋内两人的对话,看那两人的举动。

梅玲走到水溶跟前,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王爷,为妻可以发誓,若是你的元春妹妹真能出宫,我梅玲绝不留恋这个王妃的位置,让了她便是。”

水溶别过头:“你也不用发誓。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真正到那一天,我们再看吧。”

梅玲伸手从背后环抱住了水溶的腰身,把脸贴在水溶的背上,道:“王爷,元春妹妹不知哪一天才能出来,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元春妹妹来爱,或者分一点点怜爱给为妻,好吗?”不跳字。

水溶用力掰开梅玲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走到另一边道:“请你自重一些。我早说过了,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元春妹妹。你别来烦我,好不好?”

梅玲垂着手,呆了半晌,眼中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还得委委屈屈地道:“王爷,是为妻不够好,不能让王爷分一点怜爱。可是王爷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别作践了自己的身子,让老太妃和为妻都为你挂心。那好,为妻也不来烦扰你。只是夜深了,王爷还是回屋去早些歇息吧。”

水溶道:“你自己回去吧。我不会再进那间屋子了。一进去,就让我想是昨晚不堪的一幕,不禁地要痛恨我自己。我告诉你,你也别瞎折腾了。以后,我都在这里睡了。”

梅玲咬了咬嘴唇,又道:“王爷既然决定了,为妻也不强求。为妻知道王爷还没用晚膳,亲手熬了这银耳燕窝粥,王爷还是趁热喝了吧。”

水溶道:“本王不饿。你把它端走吧。”

梅玲站着不动:“王爷,你便是生为妻的气,也犯不着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这是为妻的一片心意,好歹你也得喝了它。你不喝,我便不走。”

水溶冷冷地道:“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下三滥的东西在内。想又让我上当,重演昨天的故事吗?”不跳字。

梅玲委屈得直掉眼泪,哽声道:“王爷,您就把为妻想成那样下溅的人?昨夜是老太妃在病榻上求着为妻那样做的,不然,我也是不屑做那样的事的。王爷,这么几年,为妻对你是怎么样的,为妻对你的一片心是怎么样的,你还不明白吗?王爷要打要骂也容易,只是别这样伤人的心。”说完便拭泪。

水溶见梅玲流泪,心肠似乎又软了一些,叹一声道:“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这粥我喝了。只是以后你也不用送了。你们走吧。”说完,便端了碗,几口便喝了,然后把空碗仍放在托盘上。

梅玲见水溶把燕窝粥喝了,破涕为笑,也不再纠缠,道:“王爷要在这书房睡,为妻让人来把床铺好了,王爷就歇息了吧。”说完,端了托盘便往外走。那小丫头仍打了灯笼跟了,渐行渐远。

元春此时倒冷静了许多,知道自己不能在水溶面前露面,不然自己会武功的事暴露了不说,还会在这王府里掀起轩然大*。因此只是隐在暗处,冷眼旁观。

不一会儿,又见梅玲带了几个丫头,抱着褥子被子来了。梅玲安排着丫头们把里面大床铺好,又吩咐一个小丫头守夜,便离开了。

元春在外面看见,水溶并不要小丫头服侍,打发小丫头自行睡去,而他自己仍是坐在桌前看着烛光出神。一时又长吁短叹的。元春在外面都看痴了。

又看见水溶从案头一本书里找出一张纸,如痴如醉地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元春在外面听得这些句子,不由心中一痛,这正是自己写给水溶的那首词啊。她不由得珠泪满腮,情难自禁,也跟着低声念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夜静更深,这声音即使微弱,却也清晰。一字一声都钻入了水溶的耳朵。

水溶蓦地抬头,睁大眼睛环顾四周,疾声道:“元春妹妹元春妹妹是你吗?”不跳字。他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拉开门,向外喊道:“元春妹妹,你在这里吗?我怎么听见你的声音了?”

元春仍然隐在暗处没动,此时弯月早沉入西山,四处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水溶目力不能及,根本就发现不了元春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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