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元梦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14、银汉暗渡金风玉露 良宵易逝残脂落红1

作者 : 兰歌

可是,要她忘掉溶哥哥,却也是不可能的。要她违背自己的感情去迎合轩辕,她也是做不到的。那么,她该怎么办呢?

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子,她能经受多少痛苦和磨难呢?

她的心乱了。她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了。

可是,谁又能来指引她呢?

元春默默地流着泪,心乱如麻。

晚上,抱琴进来请元春用膳,元春也不理,只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起来。

抱琴不知道什么原委,可也知道元春内心痛苦,又不敢多问,只得陪在床边,不敢离开。

元春躺了许久,忽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便要下地穿鞋。不想一眼看见抱琴正坐在床边。

元春道:“抱琴,你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抱琴听话地出去了。

元春推开窗子,外面的天早已黑了。她正要跃出去,却被抱琴一下子冲进来,抱住了身子。

元春吃了一惊,道:“抱琴,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早知道我的事了?”

抱琴跪下道:“小姐,抱琴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小姐的事。只是小姐是有本事的人,也是有大主意的人,我也不好说破。这些时日,小姐有时半夜里出去,我也隐约知晓了一些。起初是小姐的鞋子上总沾些我们这院里没有的泥土,我便疑了心。后来便拼着熬夜不睡,躺在床上,等小姐来看,装着睡熟了,混过了小姐的眼睛,才知道小姐夜里真出去了。并且是飞檐走壁,来去无形。抱琴心里很害怕。每次小姐出去了,我都担着一肚子的心,生怕小姐出了什么岔子。”

元春扶起抱琴,抱琴死活不起来,一边说道:“小姐,抱琴求你了。今儿晚上就别出去了吧。”

元春道:“你早知道我出去的事,以前不拦,为何今日里来拦呢?”

“小姐,自你从丽妃娘娘那里回来,气色就不对。抱琴心里也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小姐如此伤心难过。只是出事的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抱琴并不知道。抱琴只担心小姐,怕小姐一时想不开,惹出什么大乱子,可就不得了了。”

元春叹一声道:“好丫头。你担心我,我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今儿晚上我是一定要出去的。我也告诉你,也没什么人出什么事,只是我自己心里有些乱,也有好些疑问,想要弄明白,好让我自己心里平静一些。不然,我以后心里会一直难受,日子过得也没滋味了。”说着,那眼圈便红了,险些又掉下泪来。

抱琴拭泪道:“小姐,你难过,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小姐你自己可得当心,别走远了,散散心就回来吧。”

元春拍拍抱琴的肩膀,道:“你放心。这地方偏僻,等闲也没人来的。所以不会出乱子的。还有,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行踪,以后还得帮我支应着。仙儿那里最好别让她知道,我怕把她吓坏了。”

抱琴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便是小姐不吩咐,我也会这样做的。每次你鞋上的泥土都是我悄悄地弄干净了的呢。仙儿那里,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查觉。反正我尽量为小姐保密吧。”

“那就好。抱琴,那你留在这里,帮我守着屋子。我去去就回来。好了,我走了。”元春说完,“嗖”一声蹿出窗去。

抱琴伸出头去张望,却只看见皓月当空,外面寂寂无声,元春早不知哪里去了。她不禁暗自咋舌,惊心不已。

(十四)银汉暗渡金风玉露良宵易逝残脂落红

且说元春从砚香院出来,一直走高蹿低,奔出皇宫,出了皇城,直向北静王府而去。

待跃入北静王府的高高的院墙,元春才定了定神,歇了一歇。按她目前的功力来说,行这么点路,对她来说本是小菜一碟,稀松寻常得紧。但她心神不定,心乱如麻,一路放力狂奔,似要把内心所有的痛苦和愤懑发泄出来,所以一旦进入目的地,她却一下子似乎月兑力一般,惶然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王府里仍然寂静无声。天上的圆月特别皎洁,照得四处如同白昼一般。

元春这才发现,自己仍穿着白天穿的宫装,也没能换一套稍微紧小一些的装束。这也是她心神大乱、心神莫属所致。连抱琴也忘了提醒她换衣服。

她知道王府有侍卫,虽然那些侍卫比起大内侍卫来说更差了很多,但她也不想因疏忽大意而惹出事端。所以仍然很小心地往王府的外书房而来。

上次到王府来,她已听水溶说要一直住在书房的,所以便一直往这边来了。

远远地便看见书房有灯。元春掩到书房外。她的溶哥哥果然在书房里。只是此时他又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灯光下,水溶的面容比上次更憔悴,但俊朗的眉目没变,显得愈加迷人,极富魅力。

元春在窗外看着他,心潮澎湃,情难自抑。

她多想叫醒他,让他给自己解释解释梅玲怀孕的事,或者让他听一听自己心中的委屈、痛苦和思念。可是她现在就站在屋外,却也只能远远地望着,不敢靠近他。

春寒料峭,书案前的窗户大开着,一阵风吹过,水溶的身子不禁瑟缩了一下。

元春这才发现,水溶的身上只穿了极薄的一件衣服,在这二月的天气里,显然挡不住寒气。

元春心里不禁着急,又恨水溶不会照顾自己。可是这夜深人静,又有谁来给他披衣取暖呢?

想了想,犹豫了半晌,元春终于忍不下自己心中的疼惜,移步门边,推门入户,轻轻来到水溶的身边。

那大氅仍搭在椅背上。此情此景是那样的熟悉元春仍取了那大氅,披在了水溶的身上。

不料,变故骤起。

水溶忽地睁眼,一把抓住了元春正披衣服的手,叫道:“元春妹妹,我终于抓到你了我终于抓到你了”那声音中的狂喜,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元春大惊,轻一挥手,体内自然而生一股内力,把水溶的手弹开了,水溶的身子也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水溶可不管这些,见元春挣月兑了,便如失去珍宝一般,死命地又扑到元春面前,伸开双臂,一把搂将过来,一边叫道:“元春妹妹,我不会让你跑掉的,我一定要捉住你,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元春见水溶狂喜的眼神,不忍再避开他,便任由水溶把自己搂住了。

水溶见元春不挣扎,也没有其它动作了,才腾出一只手,抚上元春的脸,喃喃地道:“妹妹,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我一直在等你,可总也等不到你。我,我就快撑不下去了……”说到后来,语音哽咽,一时便说不下去了。

元春也不禁珠泪满腮,半晌才道;“可是,你不是已经成亲了吗?还跟梅姐姐有了孩子了。我,我还来干什么?”

水溶急道;“我本不想成亲的,可是,不是你给我捎了那封信吗?让我委曲求全。我不能不听妹妹的呀。”

“可是,孩子是怎么回事呢?到了这个地步,我算什么呢?”

水溶一时语塞,却也不得不解释:“这件事都怨我。是我不好,一时没察觉梅玲那恶毒女人的手段。她在送给我的茶点里下了药,让我迷了心智,才跟她……跟她有了肌肤之亲的。可是妹妹,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呀。那一次之后,我就再没理她。孩子也就是那一次……”

元春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流着泪道:“别说了。溶哥哥,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水溶喜出望外:“妹妹,你不怪我了?你肯原谅我了?再也不走了?”

元春此时冷静了许多,想起一事,便问:“溶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呢?”

水溶把元春抱在怀里,顺势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有些得意地道:“妹妹,去年你来过一次对不对?”

元春温顺地依在他的胸前,点点头。

“那就对了。我就说嘛,当时我听得真真切切的,那是你的声音,可就是没看见人影。心中只是疑惑。后来,我在这案上打了一个盹,恍惚中感觉妹妹来到我的身边,还给我披了衣服。后来我醒了,问小丫头给我添衣服没有,她说没有。我这心里就确定了,一定是你来过了。这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事。”

元春抬起头来,在水溶的脸上吻了一下,赞道:“我的溶哥哥真聪明能猜到是我来了。”

水溶也低头在元春的脸上吻了一下,把手紧了一紧,才又道:“打那以后,我就坚决不要小丫头在这屋里服侍了,怕她在这里,你就不愿现身。我就天天晚上在书案上趴着睡,身上少穿一些衣服。我知道,妹妹是心疼我的,只要看见我没穿多少衣服,就会来给我盖上的。你看,这不就把你给引来了吗?”不跳字。

“也亏你想得出这样一个馊点子来捉我。”元春内心一阵感动,同时也一阵心疼,“溶哥哥,你就这样天天挨着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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