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摺子燃尽了。
元春在黑暗中点头道:“我知道了。这里面的轻重我是知道的。”
兰朵儿拦身抱起肖淑妃道:“好了,我们走吧。”
(二十三)析疑团师徒寻卧底点情愫姑娘生烦恼
两人仍从墙上跃出。悄然飞身掠行,很快便回了砚香院自己的小院。
抱琴没睡,正坐在门口等她们回来,听见她们回来了,忙迎了上来,却看见兰朵儿手上抱着一个人,惊道:“这是谁?出什么事了?”
元春道:“你快去把仙儿原来的床铺好了,再去兑一碗蜂蜜水来。”
抱琴忙去准备。
兰朵儿把肖淑妃抱进仙儿的屋子,抱琴已快手快脚把床铺好了,又去准备蜂蜜水。兰朵儿把肖淑妃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椅上歇息,看元春和抱琴忙着给肖淑妃喂水,忽然道:“元春,你说过这肖淑妃以前有康德妃娘娘照顾着,所以她才不致饿死。如今德妃娘娘不在了,也没别的人管她,她便自生自灭,只有饿死了。看这情形,肖淑妃饿了三四天,那德妃娘娘至少也离开了四五天了。”
元春想了想道:“师父怎么就断定她是离开了,而不是死了呢?”
兰朵儿道:“若是她死了,便会有尸首。没有尸首,便是宫里的人送去火化场了,那这屋里的所有东西都该搬走了。便是宫人不拿走,也会有这太平宫的其他人拿走的。但屋子里的东西都好好的,说明这宫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康德妃娘娘不在屋里了。也就是说,她是悄悄走的。”
元春想了想,知道兰朵儿说的都在情理之中,便也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她会到哪里去呢?她一个老弱的妇人,能到什么地方去呢?若是没有人帮忙,她也不能走多远的地方去。她的娘家人都死了,还能到哪里去呢?”忽然想起一事,心中一动,道:“难不成……是宫里有人把她送出宫去了?”
兰朵儿赞许地看着元春道:“你反应倒也快。其实我进宫来也是想跟皇上说这有关的事。德妃娘娘娘家人死了,还有儿子呀。那紫阳王在秦岭一带并不老实,有些兴风作浪。康德妃的娘家人也并没死绝,康长卿还有两个儿子逃出性命,如今也在紫阳王那里。你想啊,有了这些人的鼓动,那紫阳王便是不想造反,也得造反了吧。”
“难怪前些日子皇上忧心忡忡的,连嫔妃们那里也不去了。只在御书房歇息。”
“皇上忧心的事也不止这些。你们在深宫里,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一些什么事。那紫阳王倒也没正式举起造反的大旗,主要是师出无名。但在当地屯兵买马,磨刀霍霍,造反那也是迟早的事。这朝中有不少的大臣早被紫阳王收买了,甚至还有一些手握兵权的重臣也有倒戈的迹象,你想啊,这内忧外患,皇上能不急吗?”。
“师父到宫里来,就是要跟皇上说这事?不对呀,皇上早已了解这些情况,不用师父来通知的。师父来定然还有重要的事情。”
兰朵儿一笑:“你很聪明。师父也是在查探自己弟弟的下落时,潜进紫阳王的紫阳宫里,偶然听到紫阳王跟康氏兄弟谈话中说到,皇宫里也有他的派出的卧底。到一定时日,便会协助他夺取皇位。”
元春听了一惊:“这紫阳王何其厉害手段也太高明了一些。他竟能派死士到这皇宫里来替他卖命,这不仅要手段,还要施恩,只怕一般的人竟是办不到的呢。”
兰朵儿点头道:“那紫阳王年纪尚轻,见识却不弱。这也主要得力于他手下有一个谋士。紫阳王跟这谋士亦师亦友,随着他学了不少的本事。轻财尚义,广施恩德,深得当地人的爱戴。”
“哦,难怪皇上这样忧心。这紫阳王倒还真是个强劲的对手呢。”元春也不禁替轩辕昊天担忧起来。但又有些感觉奇怪,看向兰朵儿道:“师父好像对那谋士和紫阳王倒很赞赏呢。但为何又要为给皇上送信呢?”
兰朵儿的眼里闪出一丝怅惘,半晌才道:“那谋士和紫阳王,我在暗处也观察过一段时间,他们的行事作风,真的很让人敬服的。他们是真的为老百姓做了很多事,当地百姓没有不说紫阳王好的。只是,他们若要造反,便是不对的。且不说他们犯上作乱,大逆不道,只是,若真打起仗来,便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不知要新添多少冤魂,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性。我来给皇上送信,便是要他当心一些,多加防范,或采取一定的手段,免了这场战争,便是苍生之福了。况且皇上当年对我也有知遇之恩,我也不忍他被别人欺辱,以至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
元春又想起一事,面上有异。
兰朵儿见她面上表情,不禁问道:“你又想到什么了?”
元春沉吟着道:“那现如今的德妃沈从容难不成……会是那卧底?”
兰朵儿忙道:“这是怎么说?那沈从容是怎么回事?”
“师父不知道,我前次中的那蓝蛛毒便是沈从容身边一个叫紫绡的宫女施的梅花针上的。那紫绡的武功也很高,徒儿一时大意便中了她的毒。幸好我的轻功比她高明一些,才躲过一劫,不然,后果还真是难料呢。再者,那沈从容也去过太平宫,被我偶然遇到。正因如此,跟上去不小心露了行藏,才被那紫绡发难,中的毒。现在看来,说不定,德妃娘娘的失踪,便跟她们有关呢。”
“这样啊。”兰朵儿听了这些原委,也不禁沉吟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事还真值得怀疑。若那什么德妃娘娘真是卧底,那就太可怕了。她是皇上身边的人,随时都可以谋害了皇上。我看,这事真是闹大了”面上不禁也露出焦急的表情来。
元春见兰朵儿担忧,便安慰道:“师父不用担心。皇上如今常在御书房歇息,等闲也不到嫔妃们那里去。要去,也只去杨贵人那里。这些时日,我这屋里出去的周贵人也得宠了不少。再不然,皇上便是去丽妃娘娘那里去。所以,其他嫔妃那里,皇上基本上都不去的。师父就不必过虑了。明儿个我们提醒皇上一下,就更不用担心了。”
“话虽如此。你也说过,那叫紫绡的宫女功夫极高,另外还不知道宫里有没有别的高手卧底呢,要是突然对皇上发难,那皇上也危险得很呢。”
元春见兰朵儿担心的样子,微笑道;“师父担心皇上,干脆就留在宫里,留在皇上的身边,贴身保护他,可不好?”
兰朵儿看元春一眼,不禁也微笑起来,道:“小丫头也说这风话了。师父已经老了,也不想那男女的事了。并且在外面自在惯了,也不想再拘在这宫里,过这活死人的生活。倒是元春你,还真是个最合适的人选呢。你武功又高,皇上也喜欢你,在他身边保护他,可不正是名正言顺吗?”。
元春想不到这事又扯回到自己身上,又见兰朵儿认真的样子,心里一急,便眼中含泪了,忙低了头,道:“师父千万别这样做。你让我到皇上身边,便是要我的命了。我不去的。”
兰朵儿奇道:“这是怎么说?你究竟怎么回事?我正奇怪你这么几年了,在这宫里白混了,还做这么个女史。皇上心里也有你,你却安安然然地做你的女史。这不奇怪吗?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跟别的什么男子有了什么不干净的事?”
这话正触了元春的心事,并且也说到了要害,元春立刻红了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低了头,弄自己的衣角。
兰朵儿见了元春这表情,既惊且笑;“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这皇宫里,还有什么别的男子?谁敢这样大胆,竟敢招惹了皇上的女人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急着去投胎呢。”
抱琴早给肖淑妃喂完了水,此时打了水来正给她抹脸,抹身子呢,听了兰朵儿的话,又见元春不敢说话,只得代元春道:“兰嬷嬷不要怪我们小姐。这事只怪那可恨的水王爷……”
“水王爷?什么水王爷?”兰朵儿想了半天,才想起正是那北静王水溶,不禁笑起来,“原来是那孩子。为师在南安王府里见过他几次,倒还真是个翩翩佳公子呢。长得也好,为人又和气,温文尔雅,人见人爱。难怪让我这沉静如斯的徒儿这样动心,这样死心塌地连皇上都敢拒绝。按说,你们倒也真是良配,只可惜你进了宫,便是皇上的人了,怎么能私下里与别的男子交往呢?这让皇上知道了,只怕雷霆震怒,连你的家人也要受牵连的呢。那俊秀绝伦、让京城名媛都为之动心的北静王爷只怕也会血溅五尺,性命难保呢。你说,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