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逸飞一拉唐秋宛,低声道:“你还说。你没看见你师姐都快哭了?大家都明白,都不说,就只有你说。”
唐秋宛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但也知道自己不该那样说,不然师姐也不会跑进里面去。然后低声问欧阳逸飞:“你们都明白什么了?你跟我说说,我还是不明白呢。”
欧阳逸飞嘿嘿一笑,倒不好说了。
元春坐在唐秋宛另一侧,凑近唐秋宛的耳边,悄悄道:“等你和你的欧阳大哥成亲了,你就明白了。”
唐秋宛这才有些明白,红了脸,不好再说,低了头,显出小女儿的羞态来。
兰朵儿道:“刚才唐前辈说了,中岳是在京城附近被他发现的。中岳也知道,想来他是去京城去打听去了。眼下这四处不见人影,就只有这种可能。我还是去京城找他吧。”
元春道:“师父,您回京城,武大叔肯定要跟着去。明月妹子和柳兄弟也要回京城成亲,也要去的。溶哥哥还在朝廷当差,我和溶哥哥也要回京城把情况禀明。我那两个小徒弟,这些日子被送回武家庄,想来都闷坏了,我也得把她们带上。欧阳大哥,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回京城呢?”
欧阳逸飞道:“你们都回去,我当然也要回去的。再者,”他看了一眼唐秋宛,又道:“宛妹的事情,我还要向父母禀明,让他们作主呢。”
唐秋宛此时不说话了,低了头红着脸耍弄自己的衣带。
唐元龙呵呵笑道:“干脆老夫也一同进京,顺便把秋宛送到欧阳府上,见过欧阳老爷,商量着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这时白凝霜从里间出来,道:“我也要去。不找着师哥,我也不回来了。找着师哥,我就当面问他一个明白,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心里真没有我这个人,我就离开他,跟他再无瓜葛。”
康德妃也跟着出来了,道:“这就对了。凝霜,你总是退缩可是不对的。你得鼓起勇气,当面把事情问清楚了,可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咱们可不能这样白白地吃了亏,让他一旁逍遥。”
“母亲,您怎么又这样说?”白凝霜又红了脸。
康德妃知道白凝霜脸皮薄,自己这样说确实让她难为情,忙道:“好好,我不说了。只是你自己得拿定主意,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
晚饭时分,外出的人也都回来了。说起唐中岳确定是兰朵儿的弟弟,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武德昭,不但不用吃唐中岳的醋,而且跟兰朵儿的好事也就近了。
听说兰朵儿的猜想,大家也都想着去京城找,最后也就商议一起回京城。
轩辕昴道:“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可是寂寞得很呢。京城我好久都没回去过了,很想回去看看。只是,没有皇帝的旨意,我却是不敢擅自回京的。不然又是一条大罪。唉。”
元春想着,自己这一行人走了,只剩下康氏兄弟和康德妃他们陪着轩辕昴,康德妃本就对当今太后和皇上不满,而轩辕昴兵力强盛,在康氏兄弟的撺掇下,只怕难免会生出别样心肠。这倒是大大的不妙呢。若是能鼓动轩辕昴离开,跟自己这些人在一起,也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因此道:“王兄,你出来这么多年,是该回去看看。若你想回京城,却又不合规矩,您大可不必大张旗鼓地回去,只悄悄地和我们一起,一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回京城里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的。”
轩辕昴摇头道:“这个法子也行。只是有些不甘心,这样偷偷模模地行事,也不是我紫阳王的作风。算了,你们都走吧。我紫阳州府这个地方也还是不错的,山明水秀,平日没事就带了从人出去走走也是一样的。”
元春想了想,道:“王兄,我有一个好主意,只看您的意思了。”
“什么主意?妹子,你不妨说来听听。妹子聪明智慧,你的主意一定都是好的。”
“妹子想的是,王兄您已经知道端木靖的阴谋,定是不愿再与他同流合污,做那大逆不道之事。这皇位之争,本也轮不到妹子来说,只是妹子实在不愿看生灵涂炭,百姓受苦。所以还是想劝一劝王兄,安心做好这个紫阳王爷,别做那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陷自己于不忠不孝的名声之中。妹子的主意就是,若王兄真想回京城,不妨给皇上进献自己的表章,表明自己的不二忠心,同时请求回京城扫祭皇陵。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轩辕昴想了想,道:“皇上不一定会信。只是妹子这么一提,我倒真想回去给先祖上上香,祭祭灵。我也是轩辕子孙,早就该回去扫祭了。”
水溶道:“王爷放心。你上了表辞,我也给皇上上一本奏章,说明王爷您没有谋逆的意思,让皇上如您进京安抚。这样岂不是就名正言顺回京祭主了吗?”。
轩辕昴道:“现在送表章,来去得一两个月,你们可是等不了的。所以还是算了,你们先走吧。”
元春道:“王兄,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边快马加鞭上表章和奏章,一边消消停停出发进京,两不误事。我们在路上,就应该能接到皇上的旨意了。您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轩辕昴想了想,脸上才露出笑容,道:“妹子这法子还真好。深合我意。这样吧,今儿晚上我就拟出表章,明儿一早让人送去京城。大后天我们就起程出发进京,如何?”
兰朵儿道:“我想先走一步,看一看中岳会到哪些地方去。你们后面慢慢来。”
武德昭也道:“兰妹,我陪你一起去。”
武明月道:“我也陪你们一起走。”
武德昭道:“你们就不用跟我们走了,你们就陪王爷和郡主一起走吧。你兰姨心情急迫,想早早地找到唐大侠。带上你们反倒累赘。再说王爷这里也要人手。你们多为王爷和郡主分忧吧。”
武明月不得已答应了。
元春道:“师父,到了京城我们到哪里去找你们?”
兰朵儿道:“南安王府是不好去住了。平日里也就临时找一个客栈。这样吧,过些时间,我估模你们到了,我就到你那元宅去找你们。”
“这样也行。师父,你和武大叔什么时候走,我和溶哥哥去送送你们。”
“算了,你们不用来送我们了。我们这就回屋去,收拾收拾就走了。我和你武大叔还要回武家庄一趟,向老太太辞行。顺便安排人把你那两个小徒弟送过来。”
元春也不再一味客套,只道:“那也行。师父,那两个小家伙只怕早就想来了。我也有好几天没看见她们了。这以后也没什么风波了,就让她们一直跟着我吧。”
武德昭道:“这样就更好了。郡主,两个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武大叔,不用客气的。你都快成我的师公了,我做这些事,也是应该的。其实我还得感谢你呢,送给我这么好两个徒弟。”
兰朵儿的脸上不禁飞上一朵红霞,轻轻拍了元春一下:“你呀,也学会贫嘴了。”
第二天一早,轩辕昴的表章连同水溶的奏折一起派人送往京城去了。
武氏小姐妹也接来了。见了元春,自然欢呼雀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闹个不停。
王府里自然忙着收拾安排,准备紫阳王一行人路上的花费用度。
轩辕昴在大厅里正和水溶、元春等人谈出行细节,康德妃派人来请轩辕昴过去。
轩辕昴走进康德妃的房里,请过安,便问:“母妃,您叫儿子来有什么吩咐?”
康德妃道:“你先坐下,喝茶。我问你,崇文和尚武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昴怔了一下,才笑道:“母妃,儿子让他们出门办差事去了?”
“办差事?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你说实话,他们到底怎么了?”
轩辕昴见康德妃已经起疑,也便不再隐瞒,把康氏兄弟放跑特使,差点让康德妃被端木靖转移而让营救的人落空的事,原原本本向康德妃说了。
康德妃听了这些原委,沉默了半晌,才道:“昴儿,他们兄弟俩也是为你着想,想让你做皇帝。只是心情急迫了一些。昴儿,你就原谅他们吧。这康家的人通共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我这做姑母的,也不能不为他们多担待些。”
“母妃,您放心。儿子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只是这两天让他们在家里反省自己的行为而已。等儿子走了,母妃可以让他们常进府来陪陪您。”
“昴儿,你真就愿意这样安心做一个王爷?”
“母妃,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还不知道儿子原来想起兵也只是受了端木靖的蛊惑吗?”。
康德妃叹了一口气,才道:“我何尝不知这其中关节。只是想想始终有些不甘心。那端木彩儿不过就是仗着有个掌兵马大权的兄长,才当上了皇后,生个儿子立为太子,也才做了当今的太后。我呢,却保不住自己家族人的性命。连自己的儿子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