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半个多小时之后,昏暗的赌场后街,“丹尼尔”与劳伦斯扭打着从后门冲了出来,看到周围没人了方才松开了卡着对方脖子的手。两人喘着气、靠着墙壁开始正式接头。
“这是上次你要的清单,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弄来的,保罗要塞一号到十号船坞订购钢材的明细,至于能看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奥兰多将特意准备好的材料递给劳伦斯,鼻青脸肿的巴斯之王接过材料,揣入怀中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又龇牙咧嘴的嘘唏了一阵。
“你下手还真黑,演戏罢了还真打啊?”他不禁抱怨道。
“既然是演戏,就要演的真,否则被识破了你可以拍拍回国,我可是要丢掉性命的。”奥兰多似假非真的回答道。
巴斯之王不再抱怨了,他也知道情报人员的为难,他手下几十个情报人员中绝大多数都避免与自己碰面,每次领薪水都是定点投放压根碰不到人,也只有首席情报员丹尼尔敢胆大的与他正面接触,因此一些必要的防范手段是不得已的吧?爱脑补的巴斯之王心中揣摩道。
他哆哆嗦嗦的从身上模出烟盒,掏出根烟点燃,又递过去给“丹尼尔”,奥兰多却摇摇头,自己抽出根雪茄点上。
真奢侈又是赌博又是古巴雪茄,难怪经费花的那么快劳伦斯不禁月复诽,要知道军情五处的情报费可是比他堂堂驻俄大使的收入还要多呢。
劳伦斯一边忍着痛龇牙咧嘴的抽烟,一边掏出包着酬劳的纸包递给“丹尼尔”,二少爷接过来故意捏了捏,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怎么比上次薄了几分?是不是你抽成了?”他故意问道。
“哪儿的话?”劳伦斯差点惊的跳起来,“我哪会抽成?要知道所有人的报酬都归我发送呢他们哪个也没嫌过少。”
“我作为帝国排名第一的情报人员这么点实在是太少了,”奥兰多不满意的嘟囔,“我听说圣彼得堡的谍报人员中竟然有人比我拿的多,是不是有这回事?”
劳伦斯心中一惊,脸上的神情不由便带出来了,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当然你是排名第一的,但是有时候议会会对特别行动发放特别奖金,也许偶尔有人会比你拿得多,但无论如何我都没有从中抽过……”
劳伦斯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纸包就被狠狠的砸向他的脑袋,擦着他的耳朵边落在了身后的小巷内。纸包散开了,已经兑换成卢布的纸钞随风满街飞舞。
“特别奖金?”奥兰多嗓门立刻拔高了好几倍,“有谁的贡献能超过我?蒸汽机还能有什么比蒸汽机的价值更高吗?说出来听听,我倒要看看他为帝国贡献过什么,竟然还有特别奖金?给我的酬劳却越来越少,处里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要命了?别嚷嚷啊”劳伦斯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鬼祟的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巷子里好在什么人都没有。他一边弯下腰慌慌张张的开始收拾满地乱飞的卢布,一边解释道:“处里面也不容易,情报员越派越多,开销越来越大,议会拨款的费用却没涨过。我说做人有时候不能只看钱,比起你过去的牢狱生活,现在这日子可是天堂啊多想想你的爱国心……”
劳伦斯碎碎叨叨的宛如个老妈子,他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慰丹尼尔,还是在抚慰自己那颗比不过情报员的受创心灵。
“少废话”二少爷却明显不吃他这套,“我背井离乡、隐姓埋名的干苦活,随时还有可能送命赚的都是卖命钱现在圣彼得堡的物价年年涨,你们给的酬劳却越来越少,竟然我作为首席间谍还拿不过新来的女敕蛋?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凭什么新手拿的比我们老人多?论风险、论贡献,凭什么”
劳伦斯被他缠的焦头烂额,安抚在外的谍报人员至关重要,长期远离帝国,他们哪个要是叛变了,他劳伦斯还不得跟着收牵连?
最终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实话告诉你吧,那位代号Q的情报员能贴近沙俄帝国研究部她弄了艘战列舰的图纸回国,收到议会和军部的高度好评,拨给她的费用那是特批的,我也没有办法啊。”
二少爷听他这话,心中大喜,脸上却还是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神情和劳伦斯墨迹了许久。
当天傍晚,奥兰回到冬宫女皇办公室向女皇陛下汇报了此次行动的结论,嫌疑人被聚焦到帝国研究部及周边人员身上,这名代号为Q的英方情报人员还是名女性,大大缩小了怀疑的范畴。
女皇陛下调出了近几年来有机会接触帝国研究部及研究员的所有女性资料,开始筛选排查。剔除了没机会交流的侍女和仆从,去掉了年龄太小或者太老没可能从事情报工作的研究员家属,最终名单上排查出了四名有嫌疑的女士。
第一位是化学家亨利*卡文迪什的老母亲,她过去曾不满儿子离开四季分明的大英帝国定居北国圣彼得堡,不惜威逼儿子返回祖国,但近几年却似乎适应了北方的寒冷气候不再抱怨。老太太年纪不大也就六十多岁,腿脚还很灵便,每天都要沿着涅瓦河临河大道跑上几圈,有足够的机会与外部接触。但由于她的儿子是化学家,极少有机会接触到机械系的船舰铸造,老太太搞到图纸的可能性并不大。女皇陛下斟酌片刻后打上了个四分。
第二位是一年前才从英国投奔亲戚来到圣彼得堡的,宫廷画家菲利普的侄女。小女孩虽然刚满十四岁,为人沉默乖巧,在宫中深受研究部太太团的喜爱。她极有可能一开始就是被英方收买的谍报人员。女皇陛下在她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六分。
第三位是瓦特的新婚妻子,她是位标准的法国美人:丰满、多情、风韵十足。两年前她与瓦特的那次偶然相遇堪称爱情奇迹,他们竟然是在一次帝国日报刊登的填字游戏比赛中结识交往起来的,不到半年的时间两人就结了婚。而此时,奇迹的恋爱史却令女皇陛下在她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八分。
最后一名是位来自西班牙的女数学家,她没有任何引人瞩目之处: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她都独身一人,由于性别关系与研究部的其他男性接触也有限。但就是这样单调的…一线生活方式,反而令女皇陛下给她的嫌疑打了九分:往往一个有大作为的谍报人员,都是最懂得隐藏自己的人。
四个女性,从年龄最小的到年龄最大的,横跨了十几年。到底谁才是英方间谍?女皇陛下把排查出的名单扔给了人事部副部长,她可没有时间再浪费在破案上了。
陛下唯一叮嘱的是:鉴于这四名嫌疑人都是研究员家属甚至是研究人员本人,契卡们不得以直接的手段造成不良的影响,也就是说人事部不能审问更不能诉之以暴力手段。那究竟怎么样才能令真正的间谍暴露出来呢?
这令人事部副部长急得焦头烂额,他习惯了在原任部长尼尔大人的调派下办事,现在缺乏强有力的“大脑”又遇上此等棘手事件,他焦躁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上帝啊他手中的契卡们可都是逼供的好手啊都是手段高端、技巧无数,年年比赛都能翻着花样**供的,号称能将圣彼得堡警察局的累犯逼问出祖宗八代丑事的人才。可人才也得有用武之地啊不让动武,连提请审讯都不成,这可怎么破案?
他思前虑后只得先加派了人手安插进四位嫌疑人周围,开始监督她们每天的一举一动,可一个星期过去了,却没能获得任何能明确证明她们间谍身份的证据。
第二周女皇陛下询问起此事的时候,人事部副部长汗如雨下,他战战兢兢的回应女皇陛下道:“陛……陛下……我……我的人跟踪了一周,什么特别的情况都没发生。我恐怕近期那名间谍不会有什么特别举措的,若是您能准许我提审……”
女皇陛下一拍桌子:“四选一都选不出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怀疑对象都缩减到这么小的范围了,你们竟然还说要提审?动动脑子契卡不是单纯的暴力机构,难道你们除了动武什么都不会了吗?”。
人事部副部长没说完的半句话立刻被吞回了肚子里,他耷拉着脑袋再不敢吭气了。
“虽然不能提审,但是不是说不能布局,动动你们的脑子,那人没有举措,你们不会诱使她行动吗?钓鱼还要上饵呢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还要我教你?”女皇陛下不耐烦的拿起下一份公文,旁边停顿打字静等女皇陛下会谈完毕的秘书们也噼里啪啦的重新敲击起键盘。人事部副部长明白自己的觐见时间到此为止了,若他还处理不好此时,别说他窥视的正部长的空缺职位,恐怕连目前的副职都保不住了。
最终他求告到了首席侍女奥兰夫人那儿,这位著名的女皇贴身秘书恐怕是最懂得女皇陛下心思的人,陛下所谓的诱饵要怎么设置,他应该是最了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