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爱极她这般笑嗔模样,低头亲了一下她白玉般的脸颊,“不是,我的…才不傻。”
木艾听出他隐去的两字必定是妻子或者媳妇之类的词语,立刻连脖子都羞的红透了,狠狠又在他脖子上啃了两口,却被他顺势捉住了樱唇,呼吸间都是浓郁的男子气息,那般阳刚,那般温暖,让她莫名沉醉,忍不住就轻轻叹息出声。
欧阳放了她,伸出温厚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艳红欲滴的双唇,问道,“怎么叹气?”
“我是想起以前受的那些委屈辛苦,现在这般和你在一起,就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欧阳垂下双眸,隐去眼里的怜惜,轻轻揽着她吹着清风,半晌没有说话。
倒是木艾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欧阳,昨晚我旁听你们商议谷中之事,倒是有些不同看法,因为出了意外,就一直没有机会和你细说。”
“什么事,你说,我听。”欧阳跟在她身边多年,亲眼看着她如何持家,又比任何人都熟知她的来历,清楚她的见解不比任何男子差,当然不会存什么轻视之心,听她如此说,就正了脸色细听。
木艾笑道,“我昨晚听着,以后谷中的兄弟们,要一起赚钱一起生活,有些共产共荣的意味。这样如果时日短,大家情分在还好,若是日子久了,恐怕会有些变故,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特别是有了家,有了妻儿之后,恐怕想法更多一些。
我这么说,倒不是怀疑兄弟们的情分不坚实,只不过,以前我的家乡那里有过这样的事情,所有人一起耕地,收成后一起分配。时日久了,就有偷懒的人,有抱怨分配不公平的人,做起活来都没有心思用力气。后来,把田地分配到各家,大伙儿就都勤快起来了,恨不得日日蹲在地里才好,粮食产量也高了许多,日子当然就好过了。
现在谷里把所有银钱都笼在一起,赚了银子一起分配,若是那开铺子的就想啊,我辛苦一年赚了一万两,年底才分了一百两,那些巡逻放哨的也分一百两,凭啥他比我清闲,还分一样多的银子啊。于是下一年他自然就不那般尽心尽力了…”
欧阳听了,就皱了眉头,大凡男子,打打杀杀还好,一旦遇到这样需要把握人心的小事,就难免有些设想不周。他有心辩驳兄弟们情谊深厚,又想到木艾也是好心,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话。
木艾猜到他的想法,心思转了几圈儿,又说道,“我这样说,你可能不信,这样吧,你就当成是我的私心,想要你分些银子回来置办成亲的物件儿,你总不至于娶媳妇,还要我掏银子吧?。”
欧阳听了此话,有些恼怒的捏了一下她的手,木艾嬉笑着认了错,又说道,“那五十万两银子,昨晚已经商量好用二十万两去开铺子,剩下三十万两先拿出十万两,让兄妹们一起商议,凭借以前的功绩,各家或者个人都分一些做积蓄,万一他们有需要接济的朋友、需要置办嫁妆的女儿等等,手里有银子总好办事。剩下的二十万两可以做谷里的应急之用。然后,年底时再按各人对谷中的贡献,分配红利,这样岂不是更好。”
欧阳远眺谷中刚刚升起的炊烟,细想昨晚确实有几个兄弟的家眷确实脸色有些不愉,也许真如木艾所说一般,她们正是为了没有把银子分到各家心存埋怨?
木艾知道他心里松动,也就不再开口了,毕竟她这般建议也是为了他好,总不能看着他,好心为兄弟们,最后出力不讨好,还要落埋怨吧。论拼斗杀人她不行,但是这几年她一手撑起整个府邸,掌管一二百人的生计,对于人心可是再熟悉不过。
两人又小坐片刻就下了树散步回去,晚饭后,果然欧阳又招了大伙商议,才把分些银子到各家的意见说完,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不说那些有家小的,就是那些尚未成亲的兄弟,也高声附和,问及他们为何如此需要银子,他们居然说,要攒着娶媳妇,听得欧阳苦笑,心里也越加庆幸听了木艾的话,否则岂不是违背了所有兄弟的意愿。
十万两银,众人齐声商议,最后欧阳推不过,得了一万两的大头儿,其余人有三千的,有一千的,有五百的,总之各有不同,却是皆大欢喜。
男人们回去又告诉了家里的女人们,山谷里立刻沸腾了起来。
木艾慢慢收回心神,淡淡一笑,开始带着几个丫鬟继续挑衣料,琢磨着给欧阳裁上几件衣衫,虽然她很喜欢欧阳穿黑色的短打衣衫,行动起来又方便。但是以后,谷中的事有章程可依,欧阳不出意外要随她去周游天下,怎能还是一副护卫打扮,他可是要同她一起站在天下人面前,怎能在小小衣衫上让人小瞧了欧阳?
挑拣了半个时辰,终于选出一块宝蓝色织银丝暗纹锦缎料子,还有一块石青织海天云纹的,交给小安几个去张罗裁剪,她则招了孩子们到身边,细细叮嘱他们几句,然后送了他们上楼去洗漱歇息。
第二日一早,几个孩子各自背了特质的背包,穿了利落紧身的衣衫,带着各自小厮丫鬟,兴致勃勃跟随瘦猴和任白衣两人,翻山越岭出谷去了。
别墅里突然少了十几个人,立时安静了许多,倒让众人一时有些不能适应。
葡萄架下的阴凉之处,木艾靠在躺椅上,在空间里翻了本摄影杂志看起来。
欧阳左等右等不见她去,猜到她是碍于没有成亲,日日往他屋里去,有些难为情,于是厚着脸皮,踱步上前,硬是借口头晕,气力不济,赖在葡萄架下不肯走。
木艾好笑,心里又忍不住甜蜜泛滥,于是,吩咐偷笑的小安等人去忙,亲手给他倒了茶水,端了点心,然后拉着他一起看着杂志。
两人就这样,今日去木屋,明日在别墅,偶尔还会在山谷四周走走,如同连体婴一般,好似半刻都不忍分开一般。
欧阳虽然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却尽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心意,疼爱、照料木艾。走路时抬着袖子为她遮阳,吃饭时为她剔鱼刺、剔鸡骨,她若是多瞧几眼花朵,他必跳上树顶摘下送上,甚至还进山捉了鸟雀送她逗玩。
木艾心里欢喜自不必说,就是谷中众兄弟从一开始的眼珠儿遍地,到后来也渐渐麻木了,倒是那些小媳妇儿们,无不是羡慕不已,时不时埋怨自家夫君几句,感慨着首领那般冷淡的人,还没看出来是这般心细,然后又佩服木艾真是好眼力!
如此平静日子过了四五日,天幕不知为何就如同漏了一般,开始日夜下起雨来,雨势虽然不大,但是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最开始,木艾没有放在心上,南方多雨,再说八月本就是雨水旺盛的季节,前些日子那般晴朗无雨倒有些不正常。可是,在雨下了三日之后,她开始担忧起来,这样连绵的雨水,比起急雨来,对地面浸透的更彻底更厉害,山路本就崎岖,孩子们从城中回来时,定会费些力气。于是她就有些神思不属起来,时不时就要站在二楼,伸长了脖子往谷口望望。
欧阳不忍她心焦,就笑道,“你来了这些时日,为何没见两只白虎跟着,把它们放归神山了吗?。”
木艾扑哧一笑,她在花都那般张扬,大白夫妻自然跟着名扬天下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般问,明显就是不想她太担心,引着她说话,于是挥手放出了大白夫妻,笑道,“当然带它们出来了。”
大白夫妻这次闷在空间里半月之久,早就厌烦了,此时终于重见天日,长长伸了个懒腰,抬起大头,对天长吼了两声,震得房顶都好似簌簌掉下土来,木艾伸手给了大白一个爆栗,然后抱起了肉球似的小白,一边挠着它的下颚,一边递给欧阳,“你抱抱,小白很可爱。”
欧阳手足无措的抱着小白,惹得小白扭动着小身子抗议,木艾连忙又抱回它,逗弄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孩子们走了有几日了,我派孔喜他们去看看?”
欧阳摇头,“还是我找个脚程快的兄弟去吧。”
木艾嘴角立刻翘了起来,脸上的担忧也淡了,依在欧阳身前,笑道,“好啊,那就谢我们的首领大人公器私用了。”
欧阳点头,刚要下楼去,小安就快步走了上来,高声喊道,“夫人,少爷小姐们回来了。”
木艾大喜,放下小白,拉着欧阳就下了楼,果然几个孩子,连同瘦猴一起,都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湿透了,辛巴和诚儿身上还沾了不少污泥,很是狼狈。
木艾连忙阻了孩子们行礼,唤了丫鬟忙立刻带他们回房去洗热水澡,换干净衣衫。
瘦猴上前给欧阳行了礼,木艾知道这一路他定然没少费心照料孩子们,于是也行了礼道谢,被瘦猴灵巧的躲过了,嘻嘻哈哈笑道,“夫人不必客套,这是属下该做的。如若夫人真要谢属下,就把家里藏的好酒赏我一坛,可好?”
木艾笑道,“当然,侯兄弟就是不说,这般大风大雨天归来,也定是要好酒好菜去寒气的。”
瘦猴大喜,拱手抱拳,“那属下就先谢过夫人了。”
说完又冲向欧阳,面色稍稍带了点忧虑,说道,“首领,我回去换件衣衫,还请首领把几位兄弟请来,我有些事情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