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的玉石铺子前此刻围满了人。石头被搬到了切台上,花和尚已经摆好了切刀冲着那小青年道:“小伙子,来,你自己下手。”
“这花和尚,一肚子花花肠子,连这点都防着,好象生怕出了问题被人赖上似的,我看那小子,傻不愣噔的,他哪知道切啊。”这时,那项叔宝挤到白蔡蔡和周勇身边嘀咕了句。
“那你上去帮忙切啊。”周勇挤兑了一句。
“那你干嘛不上去啊。”项叔宝还了句,切,这种物未定主的事情,旁观的人谁也不会轻易接手的。
项叔宝说着,又冲着蔡蔡拱了拱手,其中上面的手掌,拇指掐着食指指节,这是相士算生辰八字时用得着的一个简易手法,也是相士界同行打招呼的常用的一个手势,蔡蔡便同样回了他一记手势道:“项叔叔好。”
“咦,你们怎么认识?”一边周勇有些奇怪了。
“我们是坐同一列火车来京的。”项叔宝冲着蔡蔡眨了眨眼,相士圈的人一般不会在普通人面前提法术,斗术的事情,自然不会过多的去提那场绑架事件。
说着,那项叔宝又拍了周勇的肩一下:“你小子好命,有这样的外甥女,沾了她的光,若没有那一个永乐梅瓶,这会儿你还跟我一样在练地摊呢。”
“没法子,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小子就认命练你的地摊赚老婆本吧。”周勇乐呵呵的还他一记道,对于项叔宝的挤兑毫不在意,本来就是这样,现在这潘家园里谁不知道他那个永乐梅瓶是他外甥女给他牵的线啊。
白蔡蔡夹在两人中间,看着这两个没形没象的大叔,直翻着白眼,她明显可以感觉得自家小舅跟这项叔宝两人之间有那么些不对付,说话都是互相挤兑着,不过,听两人口气,矛盾也不大,便岔开话题,指着前面的切台道:“快看,开始切了。”
周勇和项叔宝才连忙看向前面的切台。
那卖原石的小子此刻坐在石头前,一手架着切刀,却是愣愣的,似乎不知该从哪切起。那切刀一会儿移过来一会儿移过去的,好几次都似乎要拦腰切开似的,吓的围观的人一阵子咋忽。
这时,围观人群中,一个穿着休闲皮衣约模十六七的少年挤了进去,蹲下来模了一会儿石头,便冲着那卖原石的小子道:“这位大哥,你就在小头的那地方,靠边切下一刀就行了。”
“哦,哦。”那卖原石的小子正不知如何下手,这会听那少年一说,就好象是得了圣旨一样,将切刀移到小头的那一边,手起刀落的,切下了一个盖子。
“怎么样?怎么样?”这时,围在外层的人已经有那性急的开问了。
“拿点水来。”此时,那花和尚也蹲了下来,盯着切开的面,一手冲着店里的伙计道。
而那个少年却露出一脸的微笑:“应该是出绿了,没错。”他对自己的眼光是很有自信的。
这时,店里的伙计把端了一水来,洒了些在那石头的切面上,石头就润开了,一抹淡淡的绿意也更明显了,很水很透,似乎水种相当不错。
这下这块原石切涨了。
“这位大哥,我出三十万,你把这块石头卖给我行吧?”这时,那先前说话的少年冲着卖原石的愣小子道。
周围人一片哗然,这哪里来的小子啊,毛还没长齐吧,一开口就是三十万,可比原先的二十万涨了十万呢,好气魄。
“喂喂喂,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懂不懂古玩这一行的规矩啊,上家没离手,下家不准接手,懂不懂啊你。”这时,那花和尚急了,这么一大块原石,只切了这么一刀就出绿了,那品质且不说,就拿这正货的量来说,二十万拿进,也绝对有的赚的,更何况,此刻从那切面来看,品质似乎还不差,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有人想半路劫胡,那可不行。
“这赌石跟古玩可不同,价高者得。”那少年丝毫不让。
“哦,我认出来,这不是陈氏玉石的小东家陈易吗?听说,去年的时候跟他父亲去了腾冲,小小年纪赌回了一块冰种的福禄寿三色玉石,算是一举成名啊。”这时,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
白蔡蔡听着人群里的话,有些诧异的看着那少年,心里不由想着,陈氏玉石,那不就是胡婆婆儿子开的玉石连琐店吗。自家小姑姑的货都是从陈氏玉石拿的。她正准备过几天去看看胡婆婆呢。
陈易,她似乎听小姑姑说过,这陈易自小跟着他父亲跑过不少地方,赌石有一手的。
这时,又有那看不惯花和尚的人幸灾乐祸的道:“哈,这回陈氏玉石出手了,花和尚这不是为他们做嫁衣了吗?”。
这些闲话的声音可不小,一一都传进了那花和尚的耳里。
花和尚更有些急,知道跟陈易这小子说不通,不过,他也精道,看得出那卖原石的小子有些愣,便拉着那卖原石的小子道:“小兄弟,这石头咱们可是说好的,二十万元,你不能出尔反尔,做人不能没信用对吧?”
那少年听花和尚这么说,也不干的,冲着那愣小子道:“喂,你别听他的,他之前诓你开窗,就没安好心,如果你这一刀要是切跨了,你看他要不要。”
那卖原石的小子抿着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了一会儿就道:“嗯,我还是将石头卖给先前这位花和尚大哥吧,我院长妈妈说过,做人要诚实守信,不可这山望了那山高。”说完又冲着花和尚道:“只要你付二十万元,那这块石头就是你的了。”
他这话一说,把个花和尚乐的满脸开花,说实话他之前真没有信心能拿到,生怕夜长梦多,立刻叫了的婆娘带着那愣小子去不远的银行转账。
气得那陈易一脸黑沉。
“这世上还有这么傻的小子,人家付三十万你不卖,便要卖二十万,真是傻到家了。”看着那愣小子随着花和尚的婆娘离开,边上人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那陈氏小东家陈易又冲着花和尚道。“三十万,我买你这块石头,你卖不卖?”很有一股不拿到手不罢休的架式。
一边看热闹的本来都准备散场了,如今见事情还没完,便又围了过来,四九城人,看热闹那也休闲生活必不可缺的一项活动。而且看戏看全场,不管是做事,还是看八卦,那总得有始有终,半途而废是要不得的。
此时,花和尚看着陈易心里琢磨着,石头只是开了个窗,虽说出了绿,但赌跨的风险还是存在的,若是这时候卖给陈氏,那转手就是净赚十万,钱来的快。
可就真这么转手吧,他又有些不甘,陈家这小子虽然还小,但眼光不差,这回即然出手,那就说明他看好这块石头,说不准里面更有好料。
正在花和尚左右不定的时候,人群里的好事者又叫了:“花和尚,干脆切了明料卖。”
“是啊,卖明料。”许多人跟着起哄,大家都想看看,这块原石里面倒底藏了怎么样一块玉料。
这话还真和了花和尚的心思。
“陈公子,要不你等等,我将料子切开,你再给个价。”花和尚道。
“那你可考虑清楚了,虽说是开了窗,但开了窗切跨的石头也不少。”那程易道,花和尚即然这么说,那陈易也没有办法,只是提醒道,去年,他跟父亲去腾冲,见多了开了窗切跨的石头,这东西赌性太强了。
“愿赌服输。”花和尚道,他干玉石也不是一天两天,这点自然清楚,只是富贵险中求。
然后摆开了架式,沿着之前的切痕又切下一刀,几个人都伸着脑袋去看。
“不对啊,这不但没绿了,还出现了黑麻。”一个叫了起来。
“怎么会,让开我看。”一听这话,花和尚心里咚的一下有些慌了,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的三个字,靠皮绿。
几乎将整张脸贴在了那石头切面上,可黑麻就是黑麻,它变不成绿,大冬天的,花和尚的额头不由的冒出了汗。咬了咬牙,直接从石头的三分之一处切了下去,他不用看,就听到围观的人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只见露出来的是整块整块的黑麻,几乎连成了片,这一下子,直接将花和尚的心情打入了万丈深渊。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除了那点靠皮绿外,这块原石根本就是废料,花和尚这回亏大发了。一些之间叫切明料的赶紧溜了,生怕花和尚牵怒。
就在这时,花和尚的婆娘回来了,花和尚一把抓着她的肩膀:“那小子呢?”
“拿了钱走啦,怎么了?瞧你这一头大汗的。”他婆娘奇怪的问。
“上当了,亏大发了,这终日打雁的,今日叫雁啄了眼,除了那点靠皮绿,这块石头根本就是废料。”花和尚咬牙切齿的道。
“什么?”她婆娘气的哇哇大叫:“我去把那小子找回来。”
“算了,愿赌服输。”花和尚叫住她婆娘,叹了口气,颓然的坐在切石的小凳子上。
“嗯,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说实话,我也看走眼了。”这时那陈易也道,心里暗暗也松了口气,想着要是自己先前花了三十万买走,那回到家里,亏了钱是小事,那面子就丢大发了。
说完,就顺着人群散了,这时,白蔡蔡却走到那切开的石头边上,仔细的看着,用手细细的模着,总觉有些怪,明明运势很强的啊,为什么会没玉呢。
“走了,蔡蔡,你不是还要逛市场吗?”。周勇叫着蔡蔡,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在这里看啊看的,不是给人心添堵吗?
“小舅,我再看看这块石头。”白蔡蔡回道,仍仔细的看着那原石。
“小丫头,不用看了,这么黑渗进去,就算是有玉也废了。”那花和尚叹着气道。
“那你这块石头还卖嘛?”白蔡蔡问。
“卖?谁还要啊?”那花和尚摇着头丧气的道。
“我要,你开个价,如果合适,我就拿下。”白蔡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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