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眼巴巴地看着孟子惆,有心希望他能给自己挡挡驾。谁知孟子惆不过看了她一眼,就挥手把她打发了:“那就快去罢,也别久留,交代了两句就回来。”
严真真失望,觉得这时代的男人,绝不能真正拿来当靠山。
碧柳有点不情愿:“王妃若是去了,又没带着账本子,少不得又被太妃冷嘲热讽。若是表小姐也在,那就……”
“她是一定会在的,要在一夜之间重新做份假账,太妃一个人,就算再生了两对手脚,怕也来不及。”严真真耸了耸肩。
“那可怎么办?”碧柳缩了缩脑袋。
“怕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她能拿我怎么着?”严真真满不在乎,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孟子惆醒来,似乎除了能不时地给她养养眼,也没有什么用处。
太妃看到严真真空手进来,忍不住变了脸色:“账本呢?”
齐红鸾的脸,也变得有些难看。
严真真假装没有看到,规规矩矩地回答:“原是想拿来请太妃指教的,可王爷正挑着灯看,媳妇才提了一句,王爷就怒斥了几句,只得空着手过来。”
太妃沉默半晌,才问:“如今账本在王爷手里?”
“是,王爷拿去翻看了几页,便自收了去。”严真真苦着脸,起了捉弄的心思,“不过明儿一早,王爷该把账本子还我罢?不如明儿起个大早,我再拿来请太妃指点?”
齐红鸾怒道:“等到明儿早上,还有什么用!”
严真真一脸的迷惘:“只晚上一夜,太妃还是一样指点,有什么不同吗?。”
太妃瞪了齐红鸾一眼,勉强温言道:“倒也不是,只是原想着明儿一大早,我们要去庙里替王爷还愿,所以不得空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严真真表现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那可真是遗憾,只能说媳妇没有福份了。好在同一个府里住着,日后还有得是机会向太妃讨教。”
“说什么讨教,分明是你不愿意让太妃教你管家!”齐红鸾嘴快地数落。
严真真委屈:“表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妃愿意教我,正是我这个做儿媳的福份。都说艺多……不压身什么的,如今我也没有什么才华,若能学得太妃理家的本事,也算并非一无是处。太妃愿意教,难道我还会不愿意学么?”
齐红鸾冷哼了一声:“说的倒比唱的还要好听,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呢!”
太妃急着商量个办法,看着两人一个嚣张,一个委屈的模样,心里觉得甚是烦乱,只挥了挥手:“王妃不如先行回去,王爷那里也少不得人服侍。要学管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慢慢来,不用急的。况且如今王爷又苏醒了,差个小丫头来说一声儿就成,自己原不必过来的。”
严真真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又说了几句让太妃好好休息的客气话,才在太妃和齐红鸾心急如焚的眼神中离开。
用袖口掩嘴打了一个呵欠,慢慢拖着脚步往自己的院子走。
碧柳道:“王妃怎不快走?王爷等急了先睡,那可不好。”
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那不是正好么?就让他先睡罢。”
她还纠结着呢,一会儿睡觉的时候该怎么安排?是和他同床共枕,还是在榻子上另铺一床被褥……
如果要另铺一床,得找一个好的说辞才行。
“王爷好不容易醒来,王妃该好好地奉承王爷才是。若不然,王妃在府里可没有什么地位!”
严真真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觉得伴随着地位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烦恼,倒不如不要的好。
所以,她很严肃地看着碧柳道:“但凡上位者,都不喜欢身边的人有很强的权力欲,所以女人还是表现得笨拙一点比较好。”
碧柳听得很懵懂:“王妃的意思难道是说,当家的主母不用管家才好?可是这样一来,不是被侧室把当家主母的位置给夺去吗?。”
严真真拍了拍脑袋,她忘了这时代的男人,奉行的不是一夫一妻制。作为妻子,还要受到来自妾室的威胁。
难怪古代的女人,把管家看作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也是区分是否得宠的标志之一。
“王爷现在还没有纳侧妃呢……”她垂死挣扎。
碧柳满脸严肃,语重心长:“王妃,要到纳了侧妃再把这权力收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的了。若是个性子绵软的还好,若是个喜欢掌权的,凭王妃的手段,恐怕……”
严真真怒:“这么瞧不起我!”
好歹她也是经过了现代职场熏陶的……当然,最终还是觉得自由职业最适合自己,因而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宅女,但毕竟也经历过嘛!
“王妃虽然聪明,奈何从来不喜欢这种事情……以前在严家的时候,如果小姐知道争一争,也能协助荣夫人管家,到最后也不至于就只剩下那么一点嫁妆。当初夫人去世的时候,给小姐留下了不少好东西呢!”
严真真出了一会儿神,千徊百转,最终拿不定主意,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荣夫人那里昧下来的东西,她迟早要想法子拿回来。那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女儿最浓厚的爱意。
眼看着就到了自己入住的小院,严真真放慢了脚步,以至于碧柳收不住脚,一下子撞到了她的背上。
“王妃,出什么事了?”碧柳一脸的紧张,一闪身就护到了严真真的身前。
严真真哭笑不得:“没有什么,只是在想怎么跟王爷相处。”
碧柳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王妃自然要服侍王爷就寝啊……那个……问秀娘吧!”
不会是拿出一本春-宫图吧?那还不如在前世的时候,看的那些个呢!问题在于,在没有弄清孟子惆对自己的心意,以及自己对他的心意之前,她还不想和他行周公之礼。托天之幸,可爱的王太医给了她一个月的缓冲期。不过,同睡在一张-床上,也实在是很够尴尬的。
她其实是怕龙渊误会些什么,难得碰到一个富有现代理念的男人,她得好好地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