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可是自己亲手将饭拨到儿子女儿碗里的,索性赵弘林并没来得及吃那碗里的饭,否则,昏迷出事的可就不止赵相宜一个了!
赵信良但凡想到那日夜晚的危险境况,整颗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至今想起,都心有余悸!
“没脸的娼妇,居然打我们家的主意来了!看我不扒了她的皮!”老赵头是再也坐不住了,说着就要去找张寡妇麻烦,赵信良也正在气头上,没来得及细想个中要害,便也是跟着老赵头一起欲出这个门!不想,李氏心思敏捷立即反应过来,连连好言拦道:
“不成不成,爹,大哥,你们这么过去,难免下重了手出事!这事咱们不能硬来,得先去找里正,把事给说清楚了,届时你们再想对她怎样也好说话呀!”
方氏一想也觉得有理,便跟着拦道:“老二媳妇说得对!得赶紧去通知里正过来,那样没脸的娼妇若是被我们当下给治了,日后她指不定怎么要咱们家负责!这事让里正为咱们出面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杨氏一听这事要见官,立马吓了起来,连连哭喊道:“爹娘!你们饶我一命吧!再说了,这事关乎咱们家的脸面,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你这会子知道咱家脸面了?”方氏看也不看杨氏,“当初在外跟人到处乱说我们收了裴家银子的时候,你怎么想的?这事在里正面前我们自有分寸,要不得你这么一个外人来操心!”
一听方氏直接称呼自己为“外人”,杨氏顿觉浑身无力,心里早把李氏和唆使她的张寡妇给恨死了!
“那我跟爹在那娼妇家门外守着,免得她得了风声借机逃跑!”赵信良提议,此时此刻,他是恨不得把张寡妇给大卸八块了!
“行。”方氏点点头,又侧过脸来看自家老二,“老二,你这会哪里也别去,在家看着老三跟这个没脸的东西!省得他们也借机逃了,或者回娘家!”又嘱咐了李氏一声,让她好好看孩子,尤其是赵相宜,切勿让她再受惊。
一直呆在屋里看着这一切的赵月琴嗫嚅着不敢出声,一则实是不敢相信,杨氏居然背地里做出这样荒唐狠心的事情来,一则但凡想到自己嫁人后的处境,心里发憷。
方氏也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女儿,不禁心生怜悯,上前去拉了她的手:“月琴,别怕,可得要把脾性练得硬气些,免得日后受这样的窝囊气!”
话毕,一家人便是分工行动了起来,里正那边则由方氏领着赵月琴去说话,必要时还得让杨氏出来作证人,指认张寡妇!
这厢,张寡妇的小屋里。
此时此刻,张寡妇并未意识到危机正在降临,反倒在自个屋里烦闷地吃着点心,嗑着瓜子。
这些日子村里关于赵家没有那五十两银子的传言她也是听了不少,细细分析下来,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事必定是真的无疑!
这么想着,难免有些暗恨和懊恼。
原先她打赵信良的主意时,就是看在他们家这会子有钱的份上,赵信良又刚刚休了妻的,于自己而言,绝对是天赐的良机!
哪想,他们家根本就是穷得叮当响,连看病抓药的钱都拿不出,还欠了一的债!这样的境况,她是万万不可能让自己嫁给赵信良的。
如此,倒是浪费了自己买迷药的钱,最关键的是,可惜了自己给杨氏的那一串钱,以及那个上好的翠玉镯子,那可是自己目前为止,身上最值钱的首饰了。
这么来回想了想,张寡妇倒是开始寻思着,该如何从杨氏的手里要回那些个东西了,横竖事情没成,赵相宜那小妮子也没出什么事的,她正是该将东西还给自己了哩!
正寻思着,外屋的大门却是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吓得张寡妇立刻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地趿了鞋子,批了件外衣从里屋走出来,但见老赵头赵信良一家人还有里正等人正站在自家门外!
张寡妇不明就里的,突见这么大仗势,心里别提有多害怕了,但脸上依旧是笑脸盈盈的:“哎哟,这是什么风把赵大人给吹来了?”她先是紧了紧身上的袄子,招呼里正进来坐坐,尔后又是瞄了一眼赵家的所有人,满脸嫌恶地淡淡道,“这是怎么了?你们这全家出动的,倒是让我很是吃惊呢。”
说着,又嫌恶地用手在鼻子上蹭了蹭,似闻不惯他们身上的穷酸气一般,一应态度与她先前的那些表现截然相反。
赵信良早就恨她恨得牙痒痒的,刚想上前去打她一顿替赵相宜出气,却是被方氏给拦住了,但见方氏面向里正恭敬道:“大人,事情我们刚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还有那玉镯以及我们家媳妇作证,该是怎么个处置法,还请大人公正发落,为咱们家做主!”
里正是个为人刚直和善的,在整个赵家村甚是受人爱戴敬仰,此时知道张寡妇与杨氏的行为,心中难免气愤鄙夷,这厢听闻方氏的一番话,便也是点点头答道:“这事我会看着处分的,你们放心。”
说着,一大家子人便是不顾张寡妇的阻拦,径直地进了张寡妇的小屋。
从方氏与里正的对话当中,张寡妇已经品味到了不寻常的意思,心说该不是自己的那事被揭发了吧!
“犯妇张氏,私下里用迷药毒害赵家老大,岂料,阴差阳错之下错害赵氏小儿,此等行为天理不容,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里正坐定之后,冷目对向张寡妇,嘴上说出一套文绉绉的言辞来。
张寡妇虽听不全那话的意思,可大抵也知道是指自己跟杨氏所为一事,心说定是杨氏自己吓不住,把她给供了出来,以此保全自身!思及此,张寡妇恨得拿手指甲直掐自己的掌心,咬着牙一脸的恨意。
“更有翠玉镯子,赵氏媳妇的供词为证,不容狡辩!”里正见张寡妇一副不肯认罪的模样,嘴上愈发地狠了起来,不容张寡妇有任何撒泼抵赖的机会。
岂料,张寡妇却是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里正面前,嘴上喋喋出声道:“这事不赖我!这事是他们家三媳妇给我出的主意,我原也反对过的,可他们家三媳妇说没关系的,一路逼我,我没办法才是按照她的意思去做的,这不是我的意思!”
“这可是奇了啊?”赵信良站在一旁紧握着双拳,“我们家那个也是口口声声的说那事跟她没关系,是你逼她这么做的,事到临头,你们就这狗咬狗的本事么!”
张寡妇不顾赵信良的讽刺,只一味地向里正求饶着,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这事真跟自己没关系,甚至还说,那翠玉镯子是杨氏自个偷去的,并非自己赠送,还要里正去治杨氏和他们家一个偷窃的大罪!
方氏闻言,内心不禁庆幸他们听了老二媳妇李氏的话,先去找了里正,否则,这事这般闹起来,仅凭张寡妇这一张能颠倒是非黑白的烂嘴,到时候孰是孰非,还真的是有待考究!
“行了行了,别在我跟前咋咋呼呼的,你来我们村这么些年了,是个什么性子我心里大致也了解。这事已经定了性,我今个来是治你罪的,容不得你辩解。”里正不愿继续跟张寡妇纠缠下去,便是叫来了自己带来的一个壮实家丁,对他吩咐道,“拿绳子把她给捆了!送到我们那边去,等我把罪状什么的一一理好之后,再施行下一步的惩戒!”
“无耻的娼妇!”赵信良说着就上前狠踢了张寡妇一脚,并指着她警告道,“从今往后你最好滚出咱们村远远的,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见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明了定案之后,老赵头也是气不过,直接抬脚月兑下了自己的鞋,径直地扔向了张寡妇的媚脸!张寡妇在赵信良那一脚之后早起了戒心,灵敏地躲过了老赵头的鞋子!
尽管浑身被家丁绑上了之后,张寡妇也还是不管不顾地嗷嗷嘶吼道:“你们这群胡乱定案的狗东西,我是冤枉清白的竟也不知,如果你们真把我怎么样了,我就是做鬼也要诅咒你们全家不得好死!”
“还不押下去!”里正气得登时从椅子上站起,待那个家丁把骂骂咧咧的张寡妇推到了屋外之后,才是平稳了自己的心绪,对着老赵头和方氏道,“具体的处置大致就按照我们的律例来,先给她吃十大板子,然后再赶出咱们村去,今后都不准她再踏入咱们村的土地。”
“一切听大人的!”方氏点点头。
老赵头紧接着也稍稍解气道:“就这样没脸下作的东西,给个十大板子已经算是很宽容的了!把她赶出咱们村也好,省得以后我们见了她,心里烦得吃不下饭!”
说着,大家也走出了张寡妇的小屋,里正又添言道:“这事我一定会公正处置的,既然主犯已经揪出来了,那么你们家老三和媳妇,我就暂且不处置他们了。我想这事兴许也是他们蒙了心,听张氏唆使的,且让你们自个处理,这是你们的家事。”
众人一听,也是点头称是,并各自商量了一下,这事的内情要严谨保密,切不可漏了风声出去惹人笑话。
然而,谁也没有仔细注意到,赵信良此时早已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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