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赵相宜是在裴子君的臂弯里醒来的,身体没有如小说里写得那样浑身酸痛,或以浑身青紫那般骇人,反而流露出一阵阵很是舒适温暖的触感……她咕哝着呢喃了一声,抬起惺忪的睡眼,立马就看到了正在端详着自己的裴子君。
而被窝里,两具身体正赤.果地拥在一起,这样的局面让赵相宜原本宁静的脸庞上,又多了两片红云。
“起来吧,得赶紧去给爹娘请安了。”迟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翁氏本来就注重礼仪规矩,她这个新媳妇怎么着也得投其所好啊。
“还早。”裴子君懒懒地拥着赵相宜,愉悦地在她的脖颈处亲了一口,“真好,我们成亲了,以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赵相宜也是安心地笑了笑,转而用手环住了裴子君的脖子。
两人的距离在拉近,赵相宜的**立马就被裴子君的胸膛抵住了。
“我们……”裴子君坏坏一笑,若不是考虑到小夫人昨夜是初次,怕弄疼了她,弄伤了她,他怎舍得一次就作罢?
经一夜的恢复,此时想必要好许多了吧?
本来是打算先放过她,等今天晚上再来的,可是此时此刻两人相拥着,他的早已被挑得老高,怎是说放就能放的?
“唔……别啊,下人们都在外头候着呢,被她们知道了传出去了多不好”面对裴子君的上下其手,以及他熟稔的**技巧,她真难以相信,这个男人真的如他所言那般,是第一次……
“谁敢说一个字。”裴子君的眼里渗着凌厉的光,不过片刻后又覆上了一片,“娘子,别拒绝我。”
他转而吻住了赵相宜,霸道的攻势让赵相宜有些承受不住。
昨夜*光难掩的婚床上,此时又再重演着那缠绵美好的一刻。
半个时辰后。
房里才传来了要人伺候的声音,一众仆人心领神会,各自将眉眼低垂了下去,静静地进入了里卧。
翁氏那边也派了老妈子过来取元帕,这是厉行的规矩了,赵相宜瞧着那元帕上的一抹暗红,心里也是尴尬又甜蜜。
临了,裴子君却是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王妈,记得还回来给我。”
王妈身子微怔,转而又抿唇笑了,连连点头:“嗳,少爷就是知道疼人”
说得一屋子的丫鬟们吃吃地笑。
赵相宜难为情极了,别过头让碧纹搀扶着去沐浴。
更衣打扮后,裴子君早已等候在外间了。
见赵相宜一袭粉色新妇春装在身,发髻乌黑鲜亮,脸上透着甜蜜温柔的神情,俨然一副幸福小女人模样,心里也是高兴了起来。
站起身子,他迎了上去:“娘子真美。”
正堂上,翁氏与裴贺年高坐在此,见一对新人缓步而来,各自也是弯了唇角笑开了。身旁的丫鬟子媳妇们更是指着新妇笑着评论,都说好看,也说福气好,裴子君会疼少夫人一类的。
等一对新人站定,才有丫鬟子上前拿来了蒲团放在他们跟前。
赵相宜由碧纹搀扶着跪下,学着之前任氏教与自己的礼仪,一样一样地对着二位长辈做足。
在翁氏眼里,赵相宜一直是个不拘礼节的姑娘,所以她此时也没对赵相宜抱多大希望,只指望她不要出错就好,其他的,凭她如何做,自己都不介意。
毕竟赵相宜现在已是自己的媳妇,日后是要长久相处的,处好关系的话,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有益处。
可是,竟想不到,赵相宜居然能把这些礼数做得头头是道,当真如同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那般,优雅而不失礼。
碧纹将翁氏与裴贺年眼里的赞赏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想着等会回去无外人之时,要一一说给小姐听,好让她高兴高兴。
“从今儿起,你就是我裴家的媳妇了,我们定会好生地待你,你虽并未在裴府住惯,却也别怕,只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裴贺年作为一家之主,率先发话,并将红包与赠与赵相宜的礼物放于丫鬟子的托盘里,那是几本难寻的大家字帖,听闻赵相宜喜好书法,他便割爱送了。裴家赵家如今要什么金贵东西没有,送多了反而没意思,送这个既能投其所好,又能显得别致些,何乐不为。
果然,赵相宜见到那几本字帖,眼里立马放出了欣喜的光芒,更因为裴贺年的那几句窝心话而感动得一塌糊涂。
“谢谢爹媳妇定当好生表现,侍奉公婆,相夫教子,不负众望。”她稳妥地答道。
翁氏满意地点点头。
喝过赵相宜递上来的新妇茶后,也是照例给了一个不薄的红包,尔后亦照着样子放了一件礼物在托盘内。
那是一个足金的凤镯,纹样精细,玲珑美观,一瞧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件首饰虽没有裴贺年的字帖来得那般新意,可这凤镯的意义,却比那几本字帖要来得更为贵重。
“这凤镯,是我们裴家媳妇才配拥有的首饰。”翁氏的语气也渐渐地变得庄重起来,“这是在我刚过门时,我的婆婆,也就是你的女乃女乃传给我的。如今我把它传给你,希望你可以当个好媳妇,为我们裴家开枝散叶,陪伴在子君身边,体贴他,关心他,相携到老。”
赵相宜怀着感动的心情,接过了这厚重的礼物,郑重一句:“谢谢娘媳妇一定好好辅佐夫君,为夫君开枝散叶,让夫君内堂无忧。”
裴子君见了,不由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很是温柔地看着赵相宜。
“很好。”翁氏满意地点点头,又亲自拉赵相宜起身,让她站在自己身边,“好孩子,过去的时间里,辛苦你了,娘也有不是,可娘也有苦衷,你能体谅我的一片爱子之心么?”
赵相宜深知翁氏此刻指的是她曾经反对婚事的事,如今她已嫁入裴家,当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况且公婆待自己甚好,她该好好珍惜,和谐相处才是。
于是摇摇头温笑道:“相宜从未放在心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相宜只看将来。”
“说得好。”裴贺年的眸子里露出了丝丝欣赏,“有这等气度魄力的,才配当我裴家的媳妇。”
“老爷可是很少夸奖人的。”翁氏拍拍赵相宜的手,笑道,“你可真是个有福分的。”
赵相宜笑笑,一脸小女儿的憨态,更深得裴贺年与翁氏的意。
紧接着,翁氏又为赵相宜介绍了一下裴府的主要成员。
裴家虽家大业大,可人丁却格外地稀薄。
裴贺年头上,双亲早已亡故,如今,裴家外头是裴贺年作主,内堂则由翁氏一手处理。别看翁氏表面瞧着柔弱温雅,要真处理起内堂的事来,可是一点也不在任氏之下。这也是任氏喜欢跟翁氏交朋友的其中一点原因,都是同道中人。
翁氏底下两个孩子,裴子君与其妹裴闵柔。除此之外,裴家竟没有其他子嗣了,这令赵相宜心里的压力剧增,可想而知,以后她将要面临裴子君纳妾的苦痛,因为裴家的下一代,要靠裴子君去旺盛了……
除却这些大主子之外,裴贺年房内还有一个姨娘,姓孙。
这个孙氏是裴贺年的**丫头,后因为人乖巧安分,便被翁氏作主抬了做妾。
孙氏性子安静,眉眼疏淡,瞧着不像是个有别样心思的女人,想来也清楚翁氏在裴贺年心中,在裴家的低位,所以便索性放弃了心里争夺的想法,只想安生度日了吧。
饶是裴贺年与翁氏这般,都还要了一个妾室,何况是裴子君?
他可是独子啊
幸而裴子君没有**丫头,否则,她岂不要在新婚的第一日,就得面临妾室通房的扎心问题?
思及此,赵相宜的脸色一阵的苍白。
裴子君注意到了,刚想去牵赵相宜的手,却听门外一阵欢声笑语,转而裴闵柔便被丫鬟子簇拥着进了正堂。
“今天是大日子,你也没个正形。”翁氏嗔怪一句。
裴闵柔却冲翁氏吐吐舌头,尔后向赵相宜眨了眨眼睛,笑着问候了一句:“嫂嫂好”
“闵柔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赵相宜情不自禁地夸道。
裴闵柔却羞涩地一笑,转而自顾地坐在了翁氏的身边,撒娇道:“娘亲答应过的,等哥哥成亲了以后,就准闵柔放松一下的,那么现在闵柔想出府一趟,娘亲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这事你们娘俩商量,时候不早了,我得出去处理铺子的事了。”裴贺年笑了笑,起身看向裴子君,“这几**就好好地清闲一下吧,我准你的假。”
“谢父亲。”裴子君微笑着。
“你这疯丫头,见天地没个章法,外人不知道的,准猜不着你是我的女儿。”翁氏没好气地嗔道,又看着赵相宜笑道,“我决定了,以后就认媳妇作女儿,你去做别家的女儿去罢。”
虽说是半开玩笑,可赵相宜听着,却依旧觉得很暖人,很窝心。
翁氏这是当着女儿的面,不好显得与自己这个儿媳太生疏了,在安慰自己呢。
裴闵柔与赵相宜的关系本来就好,此时一听,更是乐不可支:“好啊好啊,娘亲要说话算话呐以后再不许用母亲的身份禁着我了”
“还没完没了了啊。”翁氏轻点裴闵柔的额头,“我瞧着你年纪如今也不小了,赶紧给你找个恶婆婆来治治,你才知道我的好。”
说着,又笑看赵相宜:“你们也别耽误了时间,先去祠堂那边候着吧,等媳妇进了祠堂,拜过了祖先,上了族谱后,你们就即刻启程去清河镇,可别误了归宁的时候。”
“嗯,娘,那我们走了。”裴子君点头,随后带着赵相宜离开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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