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自己的投资,宋连城感慨道:“我这次也算孤注一掷了,多年来攒下的身家都投了进去,不知道将来收益如何。”
“帮我看看这块玉怎么样。”明珠对他的厂子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宋连城鉴别古董的能力。她把自己颈上的玉牌解下来,递给了他。
宋连城把玉牌接过来,先是掂了掂份量,又对着太阳照了照,说:“我看着像块古玉,可是我对玉懂得不多,不知道这块玉的产地应该是哪,也断不出年代来……”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明珠笑了,如果他能断出产地和年代来才怪了,专家也断不出来啊。不过她又有一丝遗憾,他看到了她的生辰玉牌,也没有记起她是谁来……
明珠拿回玉牌,重新系回到自己的脖子上。眼看夕阳就要西下,她提出告辞。宋连城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问她来意。似乎她这样过来看看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宋连城问明珠:“你是怎么过来的?”
“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里。”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我想散散步,还想去我家另一侧的山坡上转转。”明珠说。
“不行,现在天黑得早,你转得太久的话,不等你到家,天就全黑了。”宋连城说,又说,“我陪你走回去吧?。”
明珠会心地笑笑,点头答应了。她这一笑,反弄得宋连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他们这样相伴着去散步,真像是情人之间的约会。
在这片住宅区里,有好几处这种缓缓起伏的小山坡。山坡上除了翠柏,还有马尾松,以及一丛丛火矩树。现在已经是深秋,火矩树那长长的树枝上,一挂挂叶子已变得绯红,掩映在翠绿松柏之中,显得格外娇艳。
明珠和宋连城走在山坡的小径上,边走边聊天。宋连城说:“明珠,你来帮我吧,做我的设计师,帮我管理企业,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这么多?厂子可是你全部的家当,你就舍得凭空分给我这么多股份?”
“我信得过你。”宋连城拍拍胸脯说。
明珠笑笑没说话。其实,如果可以她想要他这个人,他的全部。而且她也愿意收敛风流的本性,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他。她希望自己和他,可以像素臣喜欢的那些言情小说中描写得那样,男女主角相守到老,恩爱白头。
但是目前还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因为她觉得现在的宋连城还是个少年,他的心性未定;而她的未来,却还在一片迷雾之中。
两人边走边谈,从工厂说到了读书,他和她有说不尽的话题。他们很快就走过了骆宅,上了另一座山坡,又继续向前走去。
住宅区的这些小山坡,看似偏僻,其实都是人工造的景,山坡上的这些小路,由一块块青石板铺成,路边还安着照明用的路灯。忽然,明珠看到小路旁边伸出一条岔道,和他们所走的这条路有些不同,那是后来人们贪图方便,随意踩出来的。
“这条路是不是通向公路的?”明珠问。
“是吧?我从没走过。”宋连城说。
“我们去看看。”明珠拉着宋连城走上了那条岔开的道路。
这条路更加荒僻。宋连城走在前面,不停用手拨开树枝,又提醒明珠注意脚下,又不时伸出手来扶明珠一把。他们很快走到了山脚。眼前,正是那条连接着各个住宅的小公路。
宋连城看看周围的环境,不由皱了下眉。明珠注意到了宋连城的表情,问:“你就是在这里救的我,对不对?”
宋连城勉强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没有心情在这里对明珠夸耀自己是如何救的她。当时他很紧很、害怕张,他不愿意再次体验当晚的情绪。他拍了拍明珠的肩膀,说:“不要怕,现在你没事了。”随后他想叫她赶紧离开这里。
“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形?”明珠没动地方,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让他讲当时的情形。
宋连城回避着她的目光,无奈地挠了挠头,说:“就是那样吧,那天我去找云杉他们几个打球,玩儿到很晚,在外面吃过晚饭才回家。这里的路灯坏了,又正好是个拐弯处,所以我开得很慢。幸好我开得慢……”宋连城不敢继续想像下去。
“路灯为什么会坏?”明珠问。
“应该是线路的故障吧。当时坏了好几天,供电局都不给修。出了你这件事情之后,供电局才抓紧修好了。”
明珠点点头。随后她走到路边的灌木丛中,仔细搜寻起来。
“你在找什么?”宋连城问。又催促说,“天马就要黑了,我们快走吧?。”
明珠没说话。她很快有了个发现,路边的灌木丛中有处凹坑。她站到里面,又蹲子试了试,以她的身高,灌木并不能完全遮挡住她。不过当时是黑夜,如果偷袭她的人比她矮,再加上路灯坏了,完全可以在这里隐藏起来,不被人发觉。
可惜的是,那之后又下了几场大雨,即使有什么痕迹,此时也找不到了。明珠皱着眉,摇了摇头,只好放弃了做现场堪察的打算。她又在周围略微转了转,便和宋连城离开了。
不过经过这次勘察,明珠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理,袭击自己的凶手应该来自骆府。因为他不仅对骆府内的情形了如指掌,而且对骆府周围的地形也非常熟悉。那晚的路灯坏了,他还能模黑在公路边找到一个潜伏的位置,那该是多熟悉周围环境的一个人啊。同时恐怕他还知道,那几天因为线路的问题路灯坏了,正好在这里设伏。试想,如果不是在这里生活的人,怎么会如此清楚这些事情?
晚上,明珠在自己床上打坐,试着把自己了解的片段像拼图一样还原,她希望能彻底还原出遇袭当时发生的真实情景来。
明珠设定凶手就是骆府中的某个人。因为明珠在恍惚中还有印象,那个埋伏在小公路旁给了自己一闷棍的人,出手果断狠毒,而且有力气把自己从路边拖到路当中,应该是个男人。所以她称那个人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