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臣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期期艾艾地对上官云杉说:“不怪我没认出你来,你好像比那天晚上瘦了……”
上官云杉含着笑,一把抓住孟素臣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孟素臣。”
“我叫上官云杉。”上官云杉边说,边拉着孟素臣出了大厅,来到旁边的咖啡座。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桌子旁,上官云杉点了咖啡、蛋糕,听侍者介绍今天的特色冰淇淋,又给孟素臣点了一份冰淇淋。
孟素臣用小勺搅拌着咖啡,神情仍然有些恍惚。她分明记得那天晚上,那人有一副宽广的胸怀,一双有力的臂膀,似乎可以帮她把整个世界的风雨都挡在外面。可今天一见,他竟然瘦得跟竹竿一样,皮肤比她还白净!
“嗨……”孟素臣偷偷叹息。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再次见到“舞会王子”而欣喜,还是因为“王子”形像的坍塌而懊恼。
上官云杉却没把孟素臣的一脸傻相当回事,因为他自从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是个傻呆呆的女孩子。她的各种表情,包括她的吃相,都让他有一种想发笑的冲动。他把蛋糕往她面前推了推,说:“这里的黑森林蛋糕很有名,快尝尝。”又问,“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哦,是啊。”孟素臣老实答道。不过她又很快摇了摇头,说,“你在哪儿出现也不奇怪,你是阔少爷啊。”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对吗?。”上官云杉得意地冲孟素臣挤了下眼睛。
孟素臣有些迟钝地说:“刚知道,你说你叫什么来着?”说到这儿,孟素臣忽然发现,自己刚才没认真听他说话,根本没听清他叫什么名字。
上官云杉用手掌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心里这个气啊,这么月兑线的女人,他这辈子是第一次遇到!他鼓着嘴,憋着气,瞪着眼,盯着孟素臣看了一会儿。忽然,他把孟素臣手里的勺子抢了过来,挖了一大块冰淇淋,递到孟素臣嘴边,说:“张嘴——”
孟素臣被他吓到了,她战战兢兢地张开嘴。只见上官云杉把这一大块冰淇淋都送到了孟素臣嘴里,随后说:“记住了,我姓上官,名字叫云杉,是杉树的杉!”
“嗯嗯嗯。”孟素臣慌忙点着头。她的脸胀得通红发热,嘴巴却被冰淇淋冻到了。她想吐又不敢吐,可是咽又咽不下去。
上官云杉看到孟素臣窘成这样,真是开心极了,他鼓掌“哈哈”大笑了起来。
孟素臣却顾不上云杉在取笑自己,她乍实着两只手,四下找东西解救自己。还好看到了眼前的咖啡,她端起咖啡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终于把这块冰淇淋消化掉了。
“呼——”孟素臣长吁了一口气,嘴里还有冰淇淋的阵阵冷气。
孟素臣抬眼一看,却看到上官云杉用手支着头,歪着脸,含笑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她忽然又想起那晚他给她的感觉——春天的草地,雪山上的纯净空气……此刻,他的目光就像春天里刚刚融化的雪水,幽幽的,闪着神秘的光。
孟素臣的心猛地一跳,脸更红了,她拿起餐巾低下头,假装在擦拭自己的嘴角,隐藏自己害羞的模样。
就听上官云杉介绍说:“‘伊世’大酒店是上官家的产业,我经常会来这里看看的……”上官云杉的语气有些得意。意思在表现自己少年有成,刚过十八岁就开始涉足家族的企业,比两位哥哥的本事大多了。
孟素臣却根本没听明白,也不觉得上官云杉出现在他们自己家的店里有什么特别。对于孟素臣而言,有一千万财产的人和有一亿财产的人是一样的,反正都是有钱人,不愁吃穿,也不用像她一样,看人脸色,给人打工。
当着上官云杉的面,孟素臣不敢再幻想什么豪门公子和灰姑娘的恋爱。她低下头专注地吃蛋糕,心想能占他一次便宜就占一次。
而在另一边,上官云杉发现自己不如蛋糕吸引孟素臣,有些扫兴。他的手指在桌上不停地敲着,有些不耐烦。忽然他问:“孟素臣,你平时在家喜欢做什么?”
孟素臣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说“喜欢玩儿呗”,不过她不想让上官云杉太看不起自己,于是月兑口而出:“看书。”其实喜欢看书的人不是她,是骆明珠。她喜欢找刘婶她们闲扯,说些鸡毛蒜皮、过日子的家长里短。
“看小说吗?。”上官云杉追问。随后他又放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讲‘月复黑攻’和‘别扭受’的那种书?”
孟素臣诧异地看着上官云杉,下意识地模了模身旁的手提包,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提包里正好有这么一本书。
上官云杉得意地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们女生最迷这类东西了。”
孟素臣被他说窘了,眼一瞪,说道:“谁说的,我才不迷那个呢!”
上官云杉不听她辩解,他冲她勾勾手指,把身子欺过来,小声说:“我告诉你,就在‘伊世’酒店的后面,有家酒吧,名叫‘蓝色海洋’……”
孟素臣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吗?那是家‘同志’酒吧啊!”
“啊?”孟素臣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书上说的那些事,现实中真会有。
“你来,从窗户这里可以看到。那个地方可是非常有名的。”
上官云杉拉着孟素臣,一起来到窗户旁边,从高楼俯视下去,在错落的楼群掩映下,可以看到其中一座建筑上,有块巨大的淡蓝色招牌,招牌上是抽象的几何图案,写着“蓝色海洋”几个大字,字周围用霓虹灯泡装饰着。
孟素臣站在窗口,呆呆地楞了半天。
其实她并不好奇“蓝色海洋”里有什么样的人出入。她只是有一种奇怪的失落——小说中的男男之恋很纯粹、很唯美,可当“同志”酒吧出现在眼前时,却不像想像中那么有“爱”。还有,记忆中舞会上高大威武的王子,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只是个瘦得像竹竿的大男孩。
上官云杉跟孟素臣在咖啡厅闲扯了一会儿就走了,他高高兴兴地去给他的好友宋连城通风报信。“连城,要不要来探班?你心仪的大美女要在‘伊世’举办服装发布会,她忙得整个人都憔悴了呢。”
“胡说什么啊……”宋连城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云杉继续说下去。不过他心里确实很惦记明珠,怕她累坏了。又想到她这么努力工作,自己也要加油,可不能让她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