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进来,打开明珠放在办公桌上的大提包,原来提包里面藏的是一个便携工具箱,各种工具一应齐全。
明珠关上房门,骆鸿峰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们在里面拆卸画框,外面根本不知道。孟素臣则按明珠事先的吩咐,牢牢地守在办公室门口,不管谁过来想见骆鸿峰,都让她打发走了。
小赵和明珠一齐动手,把画框从墙上拆下来,小心地放到地板上。随后小赵把画框拆开,取下玻璃,他在浮雕上仔细检查。
骆鸿峰和明珠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小赵会有什么发现。尤其是明珠,她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不是正确,这实际上是她走的一步险棋。
忽然,小赵低声说了句:“找到了!”
骆鸿峰和明珠一齐凑到近前观看,只见小赵在一匹马的眼睛旁边,像变魔术似的取出一样东西。“无线遥控隐形摄像头,今年的最新产品。”小赵解释说。
“难怪‘东山’公司在招标会上赢了我们,他们偷看了我们标书,就在这间办公室里!”明珠说道。
骆鸿峰看看自己的办公桌,又看了看办公桌后的那面墙——他清楚记得,那些天他一直在办公桌的位置研究投标书,标的是他亲手写上去的……
骆鸿峰的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明珠忙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爸,您没事吧?。”
骆鸿峰却指着那个摄像头问:“这东西现在还在偷窥着我们吗?。”
小赵用探测仪试了试,说:“没有——因为它是无线的,要靠电池供电,而电池电量是有限的,现在它已经没电了。”
“接收的地方在哪里?”
“应该就在这附近——接收很简单,只要拿着一支手机站在走廊里就可以了。”
骆鸿峰扶着额头,手指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他做一个大企业的老板,并不是没有防范商业间谍的概念。可事实是防不胜防,这种事情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明珠让小赵把画框装好,重新挂到墙上去。小赵又用探测仪把房间各处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其他窃听和监视的东西,才退了出去。
明珠看到父亲一副颓败的样子,心下不忍。她端过桌上的水杯,试了试茶水,还是温的,她把杯子递给骆鸿峰。
骆鸿峰喝了两口水,说:“明珠,我想不明白,你进门时跟我说的那些事情,跟‘东山’窃取我们的商业机密,有什么关系?你认为这些事都是一人所为吗?能查出是谁干的吗?。”
“不能……”明珠摇摇头,“我不是侦探,我不会破案。但是云枫曾跟我讲过一些心理学的知识。他说,人的行为都暗含着一定的目的,表明他的某种心理倾向……我深以为然。”
骆鸿峰并不知道,对于明珠这样的帝王来说,“诛心之论”是她习惯性的思维方式。
“爸,您把景明苑的钥匙给了后事部的人,让他们定时去打扫卫生……那么老办公楼设计部资料室的钥匙在谁手里?我听在设计工作多年的齐俊逸说,他们在老办公楼的时候,那间名义上属于设计部的资料室,他们设计部似乎根本没有钥匙!当然了,因为那些旧资料他们也用不到,所以也没有人在意过这件事。但是,我却猜到了原因——那是因为里面锁着妈妈当年的设计稿,所以才被您下命令封锁起来,至于钥匙,应该也是掌管在后勤的人手里!”
骆鸿峰慢慢点了点头:“对,你猜对了,当年是我让后勤部把那间屋子换了锁。”
“那么您可以想一下——您把景明苑的钥匙给了后勤部的人,可他竟然带了女人到景明苑里鬼混;可想而知,在老办公楼设计部的资料室里,应该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才让人误以为那里发生了灵异事件。可是,为什么要选择这两个特别的地方,是因为比去旅馆开房方便,还是表明他的行为有某种针对性?”
骆鸿峰皱皱眉头,他想不出原因来,但是他能感觉到,做两件事的人似乎在藐视他的威严。
明珠继续说道:“于是我猜测,在我们公司的后勤部里面,也许有您很信任、实际上却不可信的人!财务部的何副总告诉我,后勤部的郭总监是个懂风水的人,公司里的各种布置也是他一手安排的——这让我忽然想到,如果有人想安窃听监视的东西,还有谁比郭总监这样的人更方便?”
“老郭?!你怎么会想到是老郭干的?”骆鸿峰大吃一惊。随后他迅速摇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我们刚搬到新办公楼没多久,老郭就退休了;这幅画虽然是老郭买来的,可画里藏的这件东西,却应该是前些日子才被人安上去的。”
“我知道老郭早就退休了。”明珠说,“我还知道,他退休后被我哥哥的胜春公司返聘,现在是胜春公司的顾问。至于他为什么会得到这个待遇,那是因为——他,其实是哥哥的表舅!”
骆鸿峰听到这儿,手不由颤抖了一下——如果让他自己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老郭身上去!
后勤部的老郭,名叫郭从开,是骆鸿峰前妻的表弟,也就是骆明春的表舅,很早就在骆氏公司工作。郭从开从小就非常疼爱明春,他自己没有儿子,把明春看得跟自己儿子一样,所以他退休后才会到明春的公司帮忙。
骆鸿峰回想着老郭的模样,总是一副温良恭顺的表情。自己一直很信任他,他怎么可能做出背叛自己和公司的事情?用明珠刚才的话说,老郭有什么心理动机,做这种事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明珠看骆鸿峰还在半信半疑之中,忽然一针见血地问道:“爸,我要问您——既然哥哥的智商有问题,那么胜春公司的事情,是谁在帮他决策?”
“明春虽然不聪明,可是胜春公司的事情他还能应付;而且,‘东山’公司窃取我们的标书的事情,也不可能跟老郭和明春扯上关系……”骆鸿峰解释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他也发现,有些事他自己也难自圆其说。
骆鸿峰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因为他忽然想到,明春让权助理做假帐的事,难道是郭从开在背后指使的?难道说明春一直让郭从开利用着?难道说,胜春公司跟东山公司有了勾结?
想到这儿,骆鸿峰心里开始真正感觉到害怕了——如果胜春公司跟东山公司有了勾结,恐怕老城区的改造工程不是他们想争夺的最后目标,他们想要的会更多……
(定时发布后幸好看了一眼,竟然没分段,只好再发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