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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才行。
于是云舒站起来,将手里的包袱放桌上往前一推:“那个···村长爷爷,这是···给小双子女乃女乃的药,一包可以熬三次,每天喝一次,这是一个月的份儿。先前跟小双子说过的,麻烦您转给他,我们···我们还有事,就…就先走了啊!”
云舒跳下椅子,拉起一旁的老爹就往外面跑,还没到门口,那村长低声道:“站住!”
云舒身子一僵,心里大急,遭了遭了,老头子要喊人了,外面院子有没有?要不要快跑?老爹停下来道:“云舒啊,咱们不是特地来看小双子他女乃女乃的吗?现在还没见着人,怎么能走了?村长,麻烦问一下,小双子和他女乃女乃在哪儿啊?我们要见他!”
老爹问得不卑不亢,就像对待普通路人般。云舒心里大叫糟糕,拉着老爹的手继续往外拖,可老爹就像座大山般,怎么拽都拽不动。村长觑着眼打量老爹一番,半晌后嗤笑一声,淡淡道:“李如棋让你们来的?”
云舒愣了一下,赶紧回身摆手道:“不是不是,村长爷爷,您误会了!我们是在镇上偶然遇到小双子的,我娘心善,看他可怜才让我们来看看!二姨完全不知道,真的!”
村长透过烟斗中散发出的烟雾半眯着眼审视的打量云舒,似乎在衡量她有否说慌,半晌后他取下烟斗吐个大大的烟圈,淡淡道:“回去告诉李如棋,既然她得了便宜,就把事情干利落了!你们走吧!”
云舒惊讶的微张嘴瞪着上方那精明的瘦老头儿,他方才说什么?二姨得了便宜?把事情干利落点儿?这话听着怎么像黑社会做交易啊?他叫二姨做什么事情?
老头儿闭眼吧嗒吧嗒享受的吸上几口烟见这对父女依然傻愣愣的立在门口,他不耐烦的用烟杆儿敲敲桌沿儿,“还不走?”
云舒立刻反应过来,打几句哈哈拉着老爹往外拖。老爹却拍拍云舒的手道:“云舒,等等啊,我的东西还没拿了!”
他几大步走过去,把方才背着的忘在椅子上的包袱拎起来挂上肩头。然后回头看了看,又向村长的桌子走去,拎起那个装药材的包袱掂了掂对村长点点头道:“麻烦你了,村长,我们走了!”
看着那傻愣愣的老爹和直了眼的村长,云舒简直哭笑不得,幸好村长还没发脾气她赶紧跟着老爹出了堂屋大门,快步向院门口走去。
“叔叔、姐姐!”小双子从侧面一间低矮的草棚子里跑出来,看他泪流满面、双眼红肿、声音沙哑的模样,方才肯定大哭过。老爹立刻停下来,蹲扶着小双子的肩膀用他长满厚茧的大手帮他擦擦眼泪:“怎么了,小双子,找到你女乃女乃了?”
小双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抽噎着道:“叔叔···姐姐,我女乃女乃…我女乃女乃…想见你们!”
“见我们?”云舒惊讶的抬高声音,然后立刻转头看向堂屋方向,果然村长那老头子正叼着烟斗靠在门框上、觑着眼望着这边。云舒正在犹豫老爹已经一把抱起小双子,大步向那茅屋走去。村长冷哼一声道:“小伙子不要多管闲事!”
云舒揪着老爹的袖子四下看看,幸好周围没突然窜出一群人来。她呵呵干笑两声打个圆场:“村长伯伯,我们···把东西送给老女乃女乃就走,马上、马上啊!”
村长又是一声冷哼云舒呵呵傻笑,回头去看见老爹已经弯腰进了茅屋。她顾不了那么多,也紧跑几步追了上去。~
现在是午时初外面阳光普照,这茅屋内却又暗又潮。云舒捂住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她睁开眼,见屋子角落的地上铺了一层稻草,上面躺着个白发苍苍、面如死灰的老太太,看她一动不动的样子,云舒觉得有点儿害怕,这位老太太还活着么?
“姐姐、叔叔,快过来,我女乃女乃想跟你们说话!”小双子趴在老太太身边,回头焦急的对二人招手。
老爹上前两步,蹲在老太太身边,刻意压低声音道:“大娘,您找我们有事么?”
老太太眼皮跳了跳,干枯蜡黄的手指动了动,小双子立刻双手捧起老太太的手往自己脸上蹭,泪流满面的哽咽道:“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您睁眼看看我、看看我啊!”
云舒小心翼翼的凑上去,轻轻蹲到小双子身边,伸手去模老太太的脉门。她停留片刻突然像被烫到一般快速缩了回来,小双子回头红着眼道:“姐姐,我女乃女乃怎样?我女乃女乃没事对吗?她一定没事对不对?”
云舒脸色苍白,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她方才没有模错的话,这老太太的手腕上根本没有脉搏!或许……是她脉搏太微弱,自己感应不出来?云舒这样自我安慰着。
她想了想,又伸手去拨老太太的眼皮,可她还没触到,那老太太眼皮连跳几下,然后慢慢睁开眼来!小双子大喜,立刻扑上去,高兴的喊着女乃女乃,小脑袋撒娇的往老太太满是枯骨的胸口上蹭。
老太太浑浊的老眼望着房顶慢慢聚焦,然后慢慢移动,落到老爹身上,定定的看着他。老爹上前一步,呵呵笑道:“大娘,您好,我姓水,是来帮您送药的!大娘,您感觉身子怎么样?要不要先熬点儿药喝喝?这药挺灵的,保准您几日就好……”
老爹其实说不来那么多安慰话,可被一双刺人的眼睛定定的盯着,他觉得很不自在,可离开又不礼貌,所以他只能干笑着绞尽脑汁的说话,以此化解尴尬。
半晌后,老太太的眼珠又开始慢慢移动,云舒刻意避开,她的视线便落剿了小双子脸上。
小双子兴奋的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叫女乃女乃老太太的目光慢慢柔和下来,云舒能看到她眼中那吗满满的宠爱、不舍、担忧,所有的情绪全集中在她眼中。
但老太太的目光并未在小双子身上停留太久,她的眼珠又开始慢慢转动。看她四下搜索的样子,云舒觉得老太太肯定是在找自己。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来到老太面前,与老太太的目光正面而对。
老太太依然像先前看老爹时一样定定的望着云舒,云舒感觉得出来·她正在审视自己,正在考察自己。云舒坦然的回望她,轻轻笑道:
“老女乃女乃,小双子是个好孩子,我们虽然才认识他半天不到·但我爹娘、我们一家都很喜欢他,他为了帮你抓药四处求人、受尽委屈,私自卖掉粮食也是为了您,所以您不要再生他的气了,要不他会很难过的!老女乃女乃·您是不是有话跟我们说?”
老太太眼角微微翘起,她很开心!她张张嘴试着发出啊啊的声响,然后动动手,想将自己的老手从小双子手里抽出来。小双子却紧抓住不放,哭着喊道:“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您怎么了?您要说什么?告诉小双子·小双子帮你去做!”
老太太继续发出啊啊的声音,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云舒·手也用力向云舒方向仲来。云舒叹口气,拍拍小双子安慰他一下,然后伸手握住老太太的手,耳朵凑到老太太嘴边。
只听老太太艰难的试着发出声音·云舒一边细听一边重复老太太的话,直到报出‘鞋子,试字·老太太才停下来喘气儿。~
云舒惊讶的抬头看向老太太,见她的眼睛看看自己·又慢慢转向她自己的右脚讶云舒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看门口,感觉那里似乎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她故作轻松的站起来道:“爹爹,老女乃女乃说她想换身儿衣服,你去门口守着好不好?”
老爹毫不怀疑,立刻放下包袱向门口走去。
“姐姐,女乃女乃刚才不是说……”
云舒一把捂住小双子的嘴,做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外面有人偷听,小心点儿!”声
然后她走过去把老太太的鞋子月兑下来,对着亮光处仔细查看一圈,突然发现那鞋底似乎有点儿不鞋-样。
这鞋底不但比一般的鞋底厚还硬,中间那圈的线头跟它处还有些不同!云舒想了想,一下头上的簪子,沿着那线头处挨着戳上一圈,没一会儿,便在足弓内侧面戳出个两三厘米宽的小洞来,她用簪子小心的挑几下,忽见小洞边缘露出一点儿纸张的的边角来!
云舒回头看看老太太,见她对自己眨眼,于是她继续挑,等边缘出来多些,再轻轻将其抽出来。云舒满怀惊讶的打开纸张一看,居然是张地契,山顶村下方河边十几亩水田的地契!
云舒赶紧将鞋子还原,然后给老太太套好,将地契送到老太太面前道:“老女乃女乃,您是要这个么?给您!”
老太太慢慢的艰难的举起手,云舒赶紧伸手扶住,然后将地契放她手上。可老太太并没有收,而是推回给云舒,吃力的张嘴想说话。
云舒将脑袋凑过去,只听老太太模模糊糊道:“帮···我···照·…双…子,…契···大···还······”,云舒听得很吃力,她思忖片刻,小声重复道:“老女乃女乃,您让我帮你照顾小双子,收好地契,等他长大了还给他是不是?”
老太太嘴角翘起,轻轻眨眨眼,然后手上一松掉了下去。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您怎么了?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小双子抱着老太太的身子大哭起来。
云舒伸手到老太太鼻前探探,已经断气了!她叹口气慢慢站起来,将那地契收进袖子里压几下,确认将其放好!
门口听到声音的老爹立刻冲进来:“怎么了,云舒?怎么了,小双子?大娘、大娘!”
“让开、让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几下掀开老爹和云舒,然后抱开小双子,模模老太太的脉搏和鼻息。几人互相点点头,回头凶巴巴的对云舒父女道:“二位,不好意思,老太太已经过世,咱们要为老太太准备后事·二位请回吧!”
云舒难过的点头道:“我们知道,不过看在我们与老女乃女乃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请让我跟她道个别吧!”
几个汉子又是互相询问的对望,其中一个稍显秀气的男子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快点儿、快点儿,别耽搁了时辰!”
云舒点点头,走到老太太面前,轻轻拉起她枯瘦如柴的手,轻声道:“老女乃女乃,您要我做的事·我一定帮您做好,您放心去吧!”云舒说完,感觉老太太的手一松,完全没了力气,原本半睁的眼睛也慢慢合上·而她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云舒轻轻松口气,转身抱着小双子轻拍两下,安慰几句,在放开他时,小声道:“办完丧事·进城来找我,我叫水~云~舒,记住了!”
其后云舒跟着老爹面带忧伤的出了草棚,一抬头,见院中不知何时站了满满一院子的人,男女老幼都有,还个个披麻戴孝!其中领头之人正好那精瘦精瘦的老村长。
云舒心情沉重·对此倒没有太多意外,倒是一旁的老爹被吓了一跳·张口就道:“哎呀,村长,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齐了?难道都在等大娘断气儿么?”
“混账,我孙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滚·给我滚出去!”村长踱着手里的拐杖怒气冲冲的大吼道。
老爹还要说话,云舒用力踩他一脚·趁着老爹手痛弯腰之际凑过去小声嘀咕几句,他才安静下来,讪讪的跟着云舒出了院子。
云舒一路陪着小心,眼睛紧盯着村长的动作,生怕他一时发难!直到出了院子,云舒首先拔腿就跑,老爹则快步追了上来。
二人一直跑出村子,下了小山,直到离开村子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老爹气喘吁吁道:“云…云舒啊,你…你跑那么快干嘛?又…又没人追…追咱们!”
云舒倒在路边的草坪上大口大口喘粗气,对自己这可爱的老爹实在很无语!或者自己本来就该笨点儿,像老爹那样一无所知,岂不是少了许多烦恼?
二人休息了好一阵,直到能平静呼吸才站起来,她回头向那山顶村方向望去,远远还能听到敲锣打鼓做法事道场的声音。平静下来的她心中多了许多疑问:村长跟二姨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丨村长为何不让外人见小双子女乃女乃?小双子女乃女乃为什么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把地契给个素不相识之人?身处那样的村子,小双子能顺利出来吗?
云舒一边思考这些问题一边跟着老爹往回走,对于老爹说了什么、路上发生过什么、遇到过什么人完全没有印象。直到他们回到晾晒场,当李氏问起小双子的情况时,云舒没有回答半句,一直是老爹在说,云舒考虑了一下,打算暂时不告诉他们小双子女乃女乃临终托付之事,还有二姨和村长之间的交易一定要问清楚了!
于是,中午云舒去外婆家吃饭,顺便看了外婆,陪着她聊了一阵,等外婆睡着了,便悄悄离开去河边找李氏,将跟老爹商量好的请人洗甘薯、并跟着押车进城的想法一一道来。虽然李氏有些反对,云舒将情势分析一番后,很快就说服了李氏,然后她便跟着老爹和牛大胡子送今天的第一车甘薯进城。
一路上云舒极少说话,一直在低头考虑小双子、老女乃女乃、村长和二姨之间的关系,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每种都说得通,每种都有可疑!不行,这事儿一定要亲自找二姨问清楚,如果二姨真的跟村长合谋算计小双子家的田地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二姨好过!
怀着这样的心情,牛弈一到城门,云舒就立刻滑下地面,丢下一句:“我去找二姨!”便一溜烟儿的跑了!
当云舒冲到二姨铺子时,那铺子已经关了门,她转到巷子后面处,用力的梆梆一阵猛敲,过了好一阵,才传来二姨的声音。
二姨先趴在门缝上张望,见是云舒才开了门,她笑眯眯的把云舒迎进去:“云舒啊,你不是去外婆家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外婆好不好?甘薯收成怎样?”
云舒板着脸直冲冲的走向院角的石桌,自顾自的坐下。二姨见她表情不对,想了想,笑呵呵的过来坐下道:“怎么了,云舒·是不是被谁欺负了?告诉二姨,二姨帮你出气!”
“二姨,你是不是骗了小双子家的谷子?”
二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呆愣半晌,有些结巴道:“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骗谁?我那谷子都是光明正大、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云舒,你听谁说的?”
云舒直直的瞪着她:“小双子说的,我们去了他家,去看了他女乃女乃,他女乃女乃死了!”
“死了!这么快!”二姨先是惊呼·其后小声嘀咕,脸上表情变化虽大,却没有过多惊讶,似乎这本就在她意料之内!
云舒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吼道:“二姨·你怎么可以这样?那钱买得下一条命吗?你做这种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二姨被云舒的怒吼镇住,半晌后她反应过来,也气呼呼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这死丫头,我是你二姨·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什么遭报应?他卖我买,他出谷子我出钱,大家两不亏欠,怎么就不应该了?
那老婆子死不死关我什么事?盼着她死的人多着了,那谷子我不买,他们祖孙俩一分钱都得不到,谷子田地全被人占·我是做好事懂不懂?”
“谁盼着他们死?他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没招谁惹谁·为什么要盼着他们死?!”
“你这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冲进来就把我骂一顿!”二姨撇撇嘴,指着石凳道:“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二姨所在的村子叫山顶村,村里最大的姓氏就是孙家·其他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小姓,二姨父的钱家就是小姓之一·因此山顶村的村长向来姓孙。
小双子爷爷和现任村长是亲兄弟这没错,不过小双子爷爷为兄,现任村长为弟,按孙家的习惯,山顶村的村长兼孙家族长就是小双子爷爷了,而孙家的祖产自然也归小双子爷爷所有,现任村长只能分得一点儿零头,只够勉强度日而已。
那两兄弟分家后各自成家立业,本来相安无事、关系良好,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改变了两家甚至整个孙家的格局。
小双子她娘刚生下他没几天,他爹进城办事,回来路上遇到山匪,被连砍数刀,重伤身亡;她娘受不了打击,没几天也跟着去了!接着小双子爷爷也病倒了!
幸好小双子爷爷是个明白人,在他离去之前,请来弟弟和长老,请他们做个见证。
他愿意将自己田产的十之**转给弟弟,不过条件却是请他照顾小双子祖孙俩,直到小双子成年后归还一半田产给他;如果期间小双子发生任何意外,那么原本属于他的财产将由长老们作证,平分给村里所有的孙家人。
其后小双子爷爷一死,他弟弟即现任村长便顺理成章得了小双子家七八十亩田地,并成为村长兼族长。
这村长开始确实对小双子祖孙挺照顾,每年农忙都组织村人去帮忙,小双子女乃女乃则以粮食为报。可日子长了,现任村长就有些不满意了,时时盯着小双子家剩下的那十几亩最好的良田。
但碍于小双子爷爷当初的遗言,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小双子不能死,但如果他没了女乃女乃,村长就理所当然成了他的监护人,他只要把小双子接到自己家,小双子名下的田产不都是他的了?还能多个免费的长工,岂不是更好?
这次二姨买粮之事,本来她从没想过小双子家的,那天她回去听说小双子女乃女乃病重,也没往心里去。
不过半夜却突然有人上门,那是经常跟在村长身边帮忙办事的一个年轻人,那人直截了当说明来意,让二姨去小双子家以低价收走所有谷子,且不能对别人提及半句,事成之后自有好处,否则别想在山顶村立足。
二姨本就为收谷子的事儿发愁,她稍微犹豫一下就真的去了!
二姨一再强调:“我当初是钱物两清的,当时的粮价本来就不高,我最多不过占他点儿便宜,大不了补他几两银子,我可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