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兰顿时泪如泉涌:“他爹,胡说什么?咱们淑梅在省城好着了,进了好大一个绣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了!她去不就是为了多赚钱给你养病吗?你不好好吃药,怎么对得起女儿一片苦心啊?”
“惠兰啊……咳咳咳~~~”好一阵过后,李贤宾才继续道:“我…我这病治不好了,别让淑梅再…再去受罪了,快叫她回来吧!”
张惠兰满脸泪水道:“好,好,我这就叫她回来!你看,云舒都来了,我找她来就是让她帮咱们写信,叫淑梅回来的!你别担心啊,好生吃药,淑梅过几天就回来了,啊!”
云舒见之赶紧附和:“是啊是啊,大哥,您好生吃药,好生养病,等淑梅收到信,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二人好一番劝解,李贤宾总算安心一些,看他坐一会儿就有些撑不住的样子,云舒心惊。早就听说李贤宾得了肺痨,成日咳嗽不停,天天都得用药物吊着,今日见之,比想象中更严重!如果安夫子在这儿,这病不是不能治,可惜了!
张惠兰喂李贤宾喝了药,把他扶回厢房去,云舒趁机告辞。她出得李贤宾家院子,就见小蝶等在一旁。小蝶迎上来:“小姐,怎样,他们没为难你吧?”
“呵呵,怎么会?他们不是张秀!算了,走吧,咱们去见外婆!”
二人沿着石梯往上,小姨迎出来道:“云舒啊,就你自己来了?小妹了?”
“小姨放心,小妹在家跟我弟弟三毛一起玩了,我跟家里帮忙的媳妇都交待过了,又让灰太狼跟着他们,没事儿的!”
“灰太狼?那头大狼狗啊?好好。那大家伙通人性,有它跟着没人敢欺负咱家小妹!”
云舒跟小姨进到外婆家,一群女人依然集中在厨房里忙活。今天请了那么多帮工,得准备一大堆人的午饭,云舒看小健的新媳妇马喜娘在厨房门口摘菜,也上去帮忙。
这媳妇见了云舒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有些拘谨,云舒并不介意。跟她拉拉家常,顺便问起孙武的事。马喜娘一听孙武便偷偷往厨房看看,然后指指下面竹林边的猪圈屋子道:“关在那里了,给他送饭他不吃,成天吵着要喝酒!唉~~~!”
看她摇头叹气的模样和略带八卦的表情,她的心思云舒能猜个七七八八,她肯定在嘀咕:小姨这么漂亮讲究的人,怎么就嫁了那么个邋里邋遢的酒鬼了?
云舒笑笑,没有搭话。等中午草草吃过饭,媳妇们去晾晒场送饭食,喜娘端着托盘要去竹林边的猪圈送饭时,云舒主动接过托盘。笑道:“嫂子,您身子沉了,回去休息吧,孙武那里我去送饭!放心,他曾经是我小姨父,认识我,不会对我怎样的!”
马喜娘推月兑几次,见推月兑不过,便一再嘱咐云舒开门的时候小心,那厮时不时爱往门口扔东西;送饭的时候只需把托盘放在离门口两尺的木板上。两刻钟后收回来托盘即可。千万不要靠近,那厮偶尔会发狂伤人等等。
孙武怎会如此行为?云舒不太相信。不过还是微笑着一一应诺,然后和小蝶一起端着托盘下到了猪圈房门口。
这房子比以前破旧了许多,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可见光,两边的屋檐下依然堆满柴禾,唯独正门留出空隙来,门板上的裂缝越来越宽了。云舒停住脚步,一切都那么熟悉,她突然想起小时候那畜牲李贤常就是在这儿差点欺负了李淑梅和那亲堂妹李明珠!
那次的经历怕是几个女孩子都毕生难忘的吧?李淑梅和李明珠的人生似乎就是在那里转了个大弯儿!要不是自己身体里住着个几十岁成年人的心智,兴许自己也会留下一生的阴影也不一定!
唉,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各奔东西!可那畜牲李贤常依然不知所踪;李淑梅出落得如花似玉,却被张秀卖给了王家,现在如何也不知道;李明珠跟他爹娘搬去安乐镇就一直没见人,也不知现在怎样了?对了,二毛和成夫子还有堂姐水云秋都在安乐镇,要不什么时候去看看?
“酒!给我酒!”门内突然传出一阵要死不活的申吟,云舒将托盘递给小蝶,让她站远点儿,自己一个人上前推门。
那门才开一条缝儿,什么东西夹着劲风飞来。云舒险险避过,啪一声,那东西砸着外面的柴禾堆掉下来。云舒回头,见是根柴禾,再看屋里,孙武满身脏污、衣服破破烂烂、要死不活的斜靠在墙上,眼神迷糊的望着门口!
她抿嘴吸口气,低声道:“孙武,你可还认得我?”
孙武缓缓抬眼,愣愣的盯着云舒看了半晌,突然跳起,大吼道:“李如画,你个贱人,你敢骗我家财,偷我儿女,老子弄死你,弄死你!”
他凶神恶煞的要冲过来,身后绑缚他的铁链被他拉得哗哗直响!小蝶急道:“小姐,他疯了,快出来、出来啊!”
云舒确实吓了一跳,连退几步直到躲到柴禾后面。里面的孙武依然对着门口张牙舞爪,像只发狂的魔鬼一般,嘴里大骂着小姨,偶尔还会连带骂上外婆几句!
云舒越听越气愤,顺手捡起根长棍走进去,啪啪啪用力往孙武身上招呼。孙武张牙舞爪想反抗,可惜他四肢被粗壮的铁链绑缚,铁链一头稳稳固定在墙上,别说他,就算武功高强之人也未必能挣月兑。因此他只能生生受着,直到被打得实在痛了,才缩成一团儿恶狠狠的望着她。
云舒停下,指着孙武道:“孙武,我外婆对你比对我娘还好,你还好意思骂我外婆,你还有点儿良心吗你?说什么小姨骗你家财,你看看自己,就你现在这样子,比叫花子还不如!你那点儿家财一个月不到就败得精光,你让你儿子怎么办?让你女儿怎么办?你这种人配有孩子吗?……”
云舒双手叉腰。指着孙武噼里啪啦一阵臭骂,地上的孙武眼神似乎慢慢清醒了些,愣愣的望着她,表情也不再狰狞。
云舒停下来呼哧呼哧直喘气,好久没大声骂人,突然来一次发现肺活量都不够了!小蝶轻手轻脚进来。将托盘放在喜娘说的那块木板上,然后拉着云舒出门。
云舒将棍子一扔。气呼呼道:“你好生想想吧你,你这种人谁认识你谁倒霉!”然后她转身气呼呼的出门,待小蝶要关门之时,突闻里面孙武沙哑着嗓子道:“云舒…侄女!”
云舒一顿,回头,见孙武眼神清明的望着自己。她想了想,让小蝶出去守着,自己一个人回到屋里,蹲子。小声道:“孙武,你认出我了?”
沉默片刻,孙武微微点头。云舒长长吐口气:“孙武,我还以为你真的疯魔了呢!原来还能认人!你说。我外婆向来对你不错,我小姨是你自己打跑的,她帮你生了一儿一女,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容易吗?你不感激就算了,为何还要跑来放火?”
“我…我……我本是来看孩子的!”
“看孩子?算了吧,孩子有我外婆照看着,过得好好的,你一来就把他们房子家具衣服全烧了,有你这样看的?”
孙武低头,似乎有些愧疚。沉默良久不说话。云舒想了想。试探着问:“孙武,你…还记得春桃吗?”
孙武虽未答话。却突然抬头,目光似乎都亮了许多!云舒微微皱眉,这么多年了,他这表情,说明当初他对春桃真动了情!春桃身世值得同情,但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抢小姨的男人!于是云舒淡淡道:“我去省城遇见她了,不过……她已经死了!”
孙武一愣,目光顿时黯淡下去,脑袋垂到胸口,异常颓废的模样!云舒深吸一口气,原本想告诉他春桃曾经怀过他孩子的事,还是…算了吧!
“孙武,你果然跟春桃有关系,你可知当初小姨生小妹时产点儿难产就是春桃动的手脚?她想害得小姨一尸两命,你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孙武抬头,嘴唇哆嗦几下:“不…不可……”
“怎么不可能?这是春桃自己承认的!她想替代小姨,做你孙家的少女乃女乃,享受那吃穿不愁、富足美满的日子!呵!如果她看到你现在这窝囊样,不知还会不会跟着你?”
“我…我……”
“你没有责任心、不求上进、成天泡在酒罐里还恩将仇报,你根本不是男人!大家说得对,我小姨长得如花似玉,家境又不错,嫁给你是白瞎了!这次你烧了我小姨的屋子,还想烧李家大院,就算外婆放过你,李家大院的人也不会同意,你就等着进大牢吧!”
云舒站起来要走,孙武突然拉住她裙角,“不,云舒侄女,你帮帮我,我不要做大牢!求你帮帮我!”
外面的小蝶吓了一跳,捡起棍子就冲进来往孙武身上招呼。云舒低头,看他那蓬头垢面的狼狈样儿,对小蝶挥挥手,低声道:“孙武,我现在不是你侄女了,你现在害怕,放火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云舒侄女,我…我真不想放火,只是想…想看看儿女和…如画,当时喝醉了,酒一上头,就…就……!云舒侄女,我朋友叫我跟他去北方跑货,过几天就要走了,这次真的只是看看他们就走!”
云舒皱眉:“你去北方?”
“是啊是啊,我把我家祖宅卖了,得了二百两银子,打算留一半给小涛和小妹,另一半带去北方做生意!云舒侄女,我没胡说,那银子就在晾晒场背后的山洞里!”
小蝶道:“小姐,不要相信他,放火烧院子的事都干得出来,肯定不是好东西!”
孙武赶紧辩解:“不是的,我没想烧院子,是喝多了酒!云舒侄女,我不是怕坐牢,我是怕小涛和小妹以后抬不起头来啊!”
云舒沉吟片刻:“孙武,你去北方有何打算?”
孙武低头:“还能有什么打算,跟着朋友跑跑货,看能不能挣点儿钱……”
“那你…还打算回来吗?”
“呵,我这样子,人人见我都像见瘟神一样,回来跟不回来有什么区别?”
“唉!这样吧。孙武,我去晾晒场那边的山洞看看,如果当真有你说的银子,我求外婆放你走,不过你得保证:三日内必须立刻云雾县,以后不得再回来骚扰我小姨和小涛小妹。你能做到吗?”
“我…我……”
“做不到就算了,小蝶。我们走!”
“等等!等等,云舒侄女,我…走之前想看看…孩子!”
“这个…等我问问外婆和小姨再定!”
云舒和小蝶回到外婆家,便立刻去找了外婆和小姨,将孙武的要求说了一遍!小姨立刻反对:“不行,我的小涛,我的小妹,凭什么给他看?”
外婆沉吟片刻,叹口气道:“如画。你们夫妻一场……”
“不行!娘,我不会同意的!”小姨气呼呼的站起来就往外走!
外婆一阵摇头叹气,她虽未说同意或不同意,却和云舒一起带着几个丫鬟要去晾晒场。晾晒场那边大家吃了午饭。三三两两在附近的树荫下乘凉午睡,外婆不让打扰他们,直接去了那屋子后面的山洞。
这山洞原本一半是天然的,一半是人工的,用来存储甘薯用!现在人工那一半存了些甘薯,用大铁锁锁着,云舒和小蝶在另一边一阵翻找,果然在一堆乱石下找到一个灰不拉几的布包袱,打开看,里面是二百两银子和售卖孙家祖宅的契约。
云舒将东西拿给外婆看。外婆沉默半晌。让云舒带着包袱回到李家大院,然后把小姨单独叫进屋子说话。直到一个时辰后。外婆一个人出来,小姨背对门口身子微微颤抖!
当晚,外婆让人给孙武送去热水衣服,过了午夜,孙武来到外婆家祖屋看了熟睡的小涛,然后在堂屋给外婆跪下,嘭嘭嘭磕了几个响头,便带着外婆给他的包袱出了李家大院,消失在夜幕中!其间小姨一直未露面,不过孙武出外婆家大门时,云舒明明看到门角那略微露出的小截衣裙!
孙武走后,一切按部就班,晾晒场边的房子人多力量大,材料充足,十天就封顶建成了,其后便是热火朝天的收谷子。
云舒在那里帮了几天忙就回了自己家,天气实在太热,窑厂的工人们要各自回家收割谷子,云舒给他们放了半个月的假,如此整个庄园都清净下来。难得清闲的云舒在大树林里做了张吊床,天天躺在上面乘凉看书。
直到八月初八,山下有信送来,是大伯和三叔带来的口信,说八月初十是舅婆汤陈氏即女乃女乃亲弟弟汤定国娘子的四十寿辰,让云舒家准备准备,八月初十早上在县城北门口集合,一起去安乐镇。
云舒躺在吊床上想了半天,舅婆?汤陈氏?哦,就是给小姑做媒、又给堂姐水云秋做媒的那女人,据说还是堂姐夫潘秋文的亲姑姑?那可不是个好东西,嘴巴最欠揍,心眼儿也不好!还有那个潘秋雯,一想起那副嘴脸,云舒就不爽,真想海扁他一顿!
九娘见云舒眉头紧皱,便道:“小姐,要是不喜欢不去就是!要不要叫人给老爷太太送个信儿?”
云舒点头:“恩,去请庄叔帮忙给爹娘带信吧,就按…大伯他们传来的口信说!”
等九娘走了,小蝶犹犹豫豫的样子,云舒看她:“怎么了,小蝶?”
“小姐,您…真不去了?”
“是啊,那舅婆最爱搬弄是非,我从小就讨厌她!”
“小姐,咱们可以…去吃了饭就走啊!然后去安乐镇住下,顺便可以看看二少爷啊!”
“啊?二毛?”对了,舅公家就在安乐镇附近,安夫子和二毛在安乐镇,堂姐水云秋和李明珠都在那里,前些日子不还说要去看看他们吗?
云舒从吊床上一下子翻下来:“走,小蝶,咱们下山去!”
“下山?这么热的天气……”
“没关系,我去大伯叔叔和大姑小姑家看看,看他们那些人去舅公家,人家只去长辈的话,我这晚辈去干什么?”
二人准备些东西,套了驴车就下山去。他们最先去的是小姑家,现在小姑家的院子比以前宽敞气派多了。屋里的家具都是新添的,看来他们日子过得不错!
他们进院时,五岁的冬冬正带着三岁的杨小二在院子下方的水沟里模鱼,冬冬一见云舒就高兴的丢了东西往上爬,杨小二跟云舒不熟,咬着手指可怜巴巴的望着云舒。
这两个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五官集合了小姑和杨海文的优点,特别是杨小二。小脸蛋漂亮之极,见他的人都说他是女孩子!云舒牵着两个小女圭女圭上坡,见小姑和杨老太太正戴着大草帽在院中晒谷子,见了云舒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招呼她。
云舒直接说明来意,小姑点头道:“恩,大哥也给我送信儿了,我正在想要不要去了,云舒,你们家谁去?你要去吗?”
“原本不想去的。想起二毛在镇上念书,堂姐云秋也在那儿,所以想去看看!小姑,一起吧。咱们中午去舅公家送了礼吃了饭,傍晚去安乐镇住客栈,顺便还能逛逛夜市,安乐镇的夜市一直很有名了!”
小姑有些犹豫,“这个…我们家谷子还没收完,两个孩子也离不开我……”
“你们家一共也就几亩地,几下子就收完了,就是晾晒辛苦点儿罢了,冬冬和小二都没去过安乐镇,就带他们一起去看看热闹呗。路费、住宿费我出!”
“那怎么行……”
“没事儿。小姑还跟我客气,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云舒再去大姑家。大姑家就剩顾家麒夫妻俩,听说小姑和云舒家都要去,他们自然不好推辞,答应一起去。
其后是大伯家和三叔家,他们都是全家出动。大伯一家主要是去看水云秋,听说水云秋已经有几个月身孕了;三叔以前一直跟女乃女乃住一起,这种时候怎么都推不掉的。
因此,云舒又回去转了一圈,跟小姑和顾家麒说一声云秋的事,人家怀孕了,准备的贺礼里面自然要加老母鸡和鸡蛋的!
当日傍晚老爹带着几个帮工回家,娘亲留在外婆家帮忙。一番准备后,八月初十早上,云舒带着小蝶和老爹偷偷出门,将三毛和小妹留在家里,然后坐着驴车去城北门口。
大伯和三叔一大家子已经到了,他们周围摆着一大堆东西,像搬家一样!伯母见了云舒家的驴车,立刻凑上来道:“哎呀,二弟,你们家这驴车弄得像个轿子似的,坐着挺舒服吧?要不也搭我一个?”
老爹正要答应,云舒道:“不好意思,伯母,这驴子没牛马力气大,太重的话走不了几步就没力气了,最多只能坐两三个人!”
“哎呀,你爹一个大老爷们就不用了吧?这是个丫鬟坐什么车?跟着走就是,这不就有空位了?云波啊,快把我大孙子抱过来!”
云舒拦住:“大伯母,小姑带着两个孩子了,我要给她们留位置!”
大伯母拉长了脸,“不就是辆破车,谁稀罕了?哼!二弟,你女儿坐车,不会让我们扛着东西走路吧?”
老爹愣了一下,三叔道:“大嫂,我去找辆牛车吧!”
“找什么牛车,这么大热的天儿,当然要坐马车了!二弟……”
“大伯母,你自己要坐自己去找啊,不过咱们得说清楚了,这里到安乐镇的马车走一趟要一两多银子,谁坐谁付,我们家不用了!”大伯母恨得牙痒痒,云舒又拉着老爹不让说话,最后还是大伯和三叔去找的牛车。
老爹小声道:“云舒啊,算了吧,东西用牛车可以,这么远的路,你伯母和婶子她们受不了,咱们还是帮忙找辆马车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云舒立刻拉长脸:“爹,这么大热的天儿,咱们窑厂的工人全身烤成焦炭一样,顶着热气干活儿,花几天时间烧一窑红砖出来也只得一两多银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老爹咽咽口水,干笑两声没话说了!小蝶小声笑道:“小姐,您大方的时候出手就上百两,这时候怎么抠抠搜搜的?”
“要大方也得看人啊!有些人让我给他几百两我都乐意,有些人给她一文钱我都全身难受!大伯和三叔两家小时候没少折磨我们,我没找他们算账就不错了,要我给他们当冤大头,还不如打发叫花子了!”
二人嘀嘀咕咕之际,突闻老爹大声道:“二姐、二姐,这边、这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