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将军知道紫萱从前在丁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一句故地重游有讥讽紫萱是丁家弃妇的意思,也有揭紫萱伤疤的意思。
因为朝中重臣们没有人不知道:紫萱郡主的身份已经尊贵无比,可是她想要和晋亲王、或是水慕霞成亲的话,丁家弃妇的身份就让她足以配不上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任何一个女子只要嫁了人,其身上就会打上该家族的烙印,在世人的眼中、心中永远都难以磨掉:紫萱的身份越尊贵,她的过往就会在众人的眼中越清晰,越不容易被人遗忘。
丁家的一切相信是紫萱最愿意想起的,可是却在不少人的心中是最愿意提起的;因此,他不介意提醒紫萱,因为看到朱紫萱难受、难堪,就能让他心里舒服不少。
仇深似海啊,他要得可不只是朱紫萱死那么简单。
紫萱闻言却微微一笑:“还真就是要故地重游,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丁家如此有诚意,居然再次上演宠妾灭妻的戏码给本郡主瞧;从前是儿子的妻子被欺辱,如今换作是你丁太夫人受辱,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丁太夫人的脸色变了几变:“郡主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们丁家的事情便不劳郡主操心了。”
“臣的夫人说得极是,郡主不再是我们丁家的人,我们丁家的家务事儿,郡主还是不要操心为好。”丁老狐狸的话跟得很紧,眯起眼睛看着紫萱:“也免得被人误会了什么,对郡主的名声有碍啊。”
紫萱不在意摆了摆衣袖:“名声什么的我不用担心,反正会有你们丁家这些人垫底呢;倒是丁太夫人的心胸本郡主很佩服啊,这样也能忍得下?啧,啧,果真是贤良的很。”
“喏,丁家这位姨娘叫什么名字,有这么贤良的主母实在是你的幸运呢,你可要好好的‘伺候’着,莫要辜负了丁太夫人的贤良哦。”她挑起眉毛来看向彩羽,把伺候两个字咬得极重:“有孩子了,是吧?那可要小心啊,丁家子嗣保得住的时候可不多。”
她看一眼丁老将军:“瞧瞧丁家庶出的子女们有哪个还有生母在世啊;活着的那几个姨娘还没有人老珠黄呢,可是人已经被送去了庵堂里;你啊,可要好好的留心,不然孩子没了小命只怕也保不住得。”
丁太夫人喝道:“郡主,你不要挑拨我们一家人”
“我说得不是事实?”紫萱笑着看向丁太夫人:“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两句才成,现在不比往常,你的长子丁阳获罪成了丁公公,累得丁家名声受损,丁家老狐狸很不待见你吧?而这个小妾我听闻是九黎人?你想要弄掉人家的孩子前,还是好好的想一想自己还有几天的命吧。”
她弹了弹手指:“要知道,你可是很碍事的;嗯,也不能说是碍事,应该说是挡了人家的路,就如当年你认为我挡了芳菲的路一样。不同的是,现在的这位虽然无婆母给撑腰,可是人家同样有夫君的宠爱,还要加上无往而不利的、九黎特有的手段哦。”
丁太夫人的脸有些发白了,虽然厨房不再由她做主说了算,不过她认为自己院子里自有厨娘倒也不用担心其它,却一时间忘了九黎人的手段;如果彩羽要害自己,根本不必在大厨房那边动手得。
九黎人下毒的本事,那是神鬼莫测得。
她想到近日来自己经常感觉到累,可是叫了大夫来诊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些让她想开些之类的废话:莫不是已经着了这个彩羽的道儿?
“你,可是在我的饭菜里用了药?”丁太夫人的眼睛马上竖了起来,事关自己的性命当然不能等回头再说;而且等到朱紫萱这个外人走了,想逼得彩羽说出实话更不可能。
想到当年芳菲恨不得紫萱死,而她和其想过多少法子的事情,心底越发相信彩羽已经动了手:芳菲是天天心焦,恨不得明天朱紫萱就能消失在眼前,这个彩羽还不是一样的心思。
彩羽听到这里抬头:“夫人,莫要中了人家的计……”她的确是会用毒,但是这一点丁老将军同样知道,在丁家想成为真正的当家人,又怎么可能使用下毒之类的手段使丁老将军起疑呢?她还真得没有那么笨。
丁太夫人却瞪着她:“你还不承认?拿出解药来一会儿再找你算帐。”彩羽否认的太快不说,而且不正面答她下毒的事情还要把朱紫萱牵扯进来,分明就是想祸水东引搅乱她的想法。
彩羽看看丁老将军坚定的摇头:“我真得没有下过药,不可能做得出那种事情。姐姐,你怎么能不相信自家人,而相信一个仇恨丁家、恨不得丁家全族都消失之人的话?”
丁太夫人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着紧,忽然间有些上不来气儿:“你拿不拿出解药来?”她肯定自己是中了奇怪的毒,为了活命逼到彩羽的面前。
丁老将军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够了,闭嘴。你还嫌丢人不够是不是?怪不得阳儿会……”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看发妻却是愈来愈不顺眼了。
丁太夫人气得瞪向丁老将军:“我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是,也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家中的事情,几十年下来总是有些功劳的;你爱年青好看的,可以,但是你却任由她来害我这个发妻?你没有看到我已经中了毒,且正在发作吗?”。
丁老将军没有想到妻子会和自己大叫大嚷:“你给我回房。”他不想在紫萱的面前闹将起来,那样只会让紫萱开心。
丁太夫人现在心里只担心自己的性命,哪里肯听他的话:“彩羽你个贱婢,不拿解药以为我没有法子吗?来人,给我搜她的身上。”
彩羽连忙往丁老将军那边靠了靠,看看紫萱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开口,想借这个机会把丁太夫人除去:“姐姐的身子就算有不适也和我没有关系,再说我现在有了身孕,姐姐莫不是想以搜身为借口除掉我月复中的孩儿?”
她原本极为难,不知道要先对付哪一个为好,但现在丁太夫人居然要和她过不去,她也不必太客气了;总比让朱紫萱借丁太夫人之手为难她要强上很多,从来都是先下手的那个要占大便宜。
丁太夫人闻言更确定彩羽是要害她,因为她只是想为自己解毒当真还没有想过要害其小产之类的事情:顾左右而言他,分明就是心中有鬼。当然,如果此时彩羽能够小产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事情。
她气得正想喝斥彩羽是恶人先告状时,就听紫萱道:“太夫人,怪不得你会被彩羽姨娘整治的没有还手之力了;唉,你还是不要太生气,气大伤身啊,你气个好歹正中人家的下怀不是。现在,还是由我来教你两招吧。瞧仔细些。”
她说着话已经走过丁太夫人的身边,行到了彩羽的身旁:“你啊,也真得有不是……”话说到这里当然没有说完,不过她也没有打算说完,扬手就打向彩羽。
一记耳光响亮异常,打得彩羽都倒在了丁老将军的身上;她是半点也没有想到紫萱会出手,因为自她和丁太夫人有了口角后,紫萱就是一副看戏的样子:这是再正常没有的。
她心知丁太夫人是紫萱痛恨的人,她自己当然也不会被紫萱看得顺眼,两不相帮、坐山观虎斗——换做她是紫萱也会这么做。
但紫萱偏就出手了,还是为丁太夫人出头,实在是让她震惊不已;同时心中也有些怀疑:莫不是丁太夫人故意引了朱紫萱过来?
丁老将军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可是在堪堪碰到紫萱的衣角时就硬生生的停住;不是他不想为爱妾挡下那一记耳光,而是紫萱的身份在这里,如果他当真动手后果是可大可小得。而依着他和紫萱之间的仇恨来说,后果只能大不可能小得了。
紫萱打完彩羽收手看向丁老将军:“丁老将军你把手举得这么高落下来,是要做什么?”
丁老将军把手收回没有答紫萱,只是两只拳头握得很紧:他当然知道紫萱的所为都是故意的。
紫萱看着他:“你做事喜欢绕来绕去,可是我向来直来直去,你不习惯不吧?”
“你要拦下我打人?如果是我的话,我想也不想拦下再说。不过,你如果真得拦了,现在你们丁家就会被人围起来——不知道意图刺杀郡主,足不足够要了你丁老将军的性命啊。”
“其实要不了你的性命也无所谓,本郡主更喜欢欺负落魄之人;到时候丁府不再是现在的丁府,丁老将军也不会再是将军,嘿,那个时候本郡主更要来故地重游,会会你们这些个故人了,是不是?”
“丁老将军很聪明,知道不能拦下我而让我有借口发难,的确是聪明啊。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你拦我的话,我就和你到皇上面前说理去;你不拦,那我就狠狠的打你爱妾一记耳光。怎么说这事儿我都是稳赚得,而你丁老狐狸却是稳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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