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看着司马明:“司马大人出来的早啊,本郡主想怎么着也要烧完一半的司马府才能见到司马大人,没有想到司马大人却是个急性子。”
司马明倒是想不出来的,可是家里着火再坐得住那就不是慢性子的事情:“臣迎驾迟,请王爷和郡主恕罪。”他看一眼身后的大火:“臣不知道,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紫萱对着他眨眨眼:“你猜。”
司马明急得直想跳脚的时候听到“你猜”两个字,当真是一肚子的火:“臣猜不出来,请郡主明示。”
司马晖马上过去:“父亲,是有人向王爷和郡主进了谗言,说昨天晚上……”他如此这般的把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当然没有忘掉把席顺庆的话说出来;说完后他又伏在父亲的耳边轻轻的说起了话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说不下去了,转身很尴尬、很意外的看着水慕霞:“水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在他和司马明旁边,水慕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侧着身子、探出头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有水慕霞过来“偷听”司马晖自然无法再说下去,而且这么正大光明的偷听也让他有点有知所措:四大世家的几位嫡长子里,司马晖显然是最不出色的那个。
水慕霞伸手微笑:“说吧,你尽管说,分明还没有说完嘛。”非常的客气、非常的有礼。
司马明苦笑:“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没有见不得人?”水慕霞点点头道:“我原以为你们父子所说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原来司马大人的心胸和我们这些人不同啊,那在下就不必代大人做隐瞒了——你们司马家的老太太仙去了,灵柩就在这大厅之后。”
“司马大人,你没有请旨丁忧吧?”他看着司马明:“这大火不会惊动老太太的在天之灵吧?啧,你可真是和一个孝顺的儿子,居然人死之后也不发丧,为得是什么也就不必我来说了,相信到时候朝堂之上大家自会有公论。”
此事大大的出乎晋亲王和紫萱的意料,谁也没有想到司马明的老母亲死掉了,而且司马明还没有上禀朝廷:皇帝在此时当然不会夺情,只会任司马明去守孝三年,能省皇帝多少心思啊。
司马明肯定也是知道皇帝不会夺情留他在朝中理事,因此才会瞒报母亲去世之事,想借此留在朝中;本来此事知道的真得没有几个,就算是司马府的人也大多不知情,只知道老太太身体不好。
至于二厅用于给司马老太太停灵,那是司马明不想过于对不起母亲:人死之后,灵堂怎么也应该设在正厅的。
司马家为此还找了个借口说是二厅要大大的整修,因而不许府中大多数人过来;而在二厅守灵的仆从,当然也就不许离开了。可是机关算尽的司马明,却没有想到事情就是这样巧,紫萱居然在这个时候赶到他司马府找麻烦。
而且还一个字也不说,进府就让人点火。他急急的出来就是为了不想大厅的火烧到进厅去,免得惊动了母亲;司马晖也是一番孝心,生怕祖母死后还不得安宁才急急的问父亲一句。
司马晖不放心是因为父亲来得方向是书房而不是二厅,他实在很担心二厅之内的祖母,还有那些守灵的仆从受到惊吓后惊慌失措之下被紫萱等人发现。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在他的家中他和父亲悄悄的耳语两句,水慕霞居然会过来偷听。
司马明闻言知道此事是瞒不过了,便对紫萱和晋亲王一礼:“丁忧之事臣自会向皇上请罪,可是府中失火臣只能请王爷和郡主暂避,臣等日后定会到府上请罪。”
紫萱淡淡的道:“失什么火,你不用绕什么圈子,这火就是本郡主点着的;你想要本郡主的性命,那本郡主当然要来讨得利息了。”
司马明闻言站直了身子:“郡主,你在京中纵炎可是重罪。”
“司马大人,你在京中刺杀亲王不是重罪?那可是祸及九族之事。”紫萱不惧的看着他:“想一句话就吓退本郡主,你想也不用想。有什么罪,本郡主自会向皇上交待,不过你八成是看不到了。”
司马明抬头:“就凭席顺庆的一面之辞,郡主不怕冤了好人?”
紫萱盯着他:“冤了你就是冤了你,好人两个字可和你司马大人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一面之辞是真得,本郡主不妨告诉你,本郡主并不十分相信席大人的话。但是呢,烧了就烧了,反正你们也不是好人,烧错了你们司马家本郡主又不会少根头发。”
司马明听得嘴唇颤了又颤:“郡主,你这是公报私仇?”
“本郡主这是私报私仇?眼下本郡主等人都没有领到差事,来找你算帐就是本郡主的意思,管你是不是真得,烧完司马府本郡主就能知道你的话是不是真得了。”紫萱懒洋洋的道:“司马大人,你当真想不起点什么事情来?真要拖着一家人都死在火海中?”
司马明咬牙跺脚一指席顺庆:“就是他所为,郡主,昨天伏杀郡主之事完全是他所为,臣的管家亲眼看到席卓明今天把一些人送出了城去;那些人可都是孔武有力之徒,此事,去城门那里查一查就知道臣所说是不是假的了。”
紫萱闻言看一眼席顺庆:“有这么会子事儿,席大人的记性看来很不好呢,居然没有对本郡主说;嗯,现在经过司马大人的提醒,席大人你想起来没有?”
席顺庆踏出两步:“那是老夫第四房小妾的娘家人,因为进京叙职完就要回边关了,老夫让儿子送上一送有什么不可以?司马老匹夫你却在这里含血喷人,老夫岂能容你。”
司马明更是大怒撩衣过来一指点向席顺庆的鼻子:“你还敢说含血喷人……”他一肚子的火气发作出来,手指就不免碰到了席顺庆的鼻子。
席顺庆也极为恼怒,因此就伸手拍向司马明的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扭打到一起,很有些不死不休的味道;又是扯胡子又是出老拳,打得花样百出。
司马晖上前行礼:“郡主,实在不是臣等所为,请郡主明錾让人扑灭了大火吧。”面对晋亲王府护卫手中的刀与弓箭,他也只能先委曲求全。
紫萱看着滚在地上的两个人,歪了歪头道:“去城门查问一番。”
司马明听到后不顾席顺庆的老拳叫道:“郡主,事情很快就真相大白,这大火……”
紫萱淡淡的道:“不能听一面之辞嘛,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来人,给我去把司马府的书房和库房点着了——都烧着点儿,如果你所言是真,我自会让人把火扑灭。”
司马明闻言差点没有晕过去,那城门距此很远一个来回需要多少时间,到时候大火早把半个司马府吞没了;可是不等他说完紫萱就淡淡的吩咐:“来人啊,去看看席家的火灭了没有?灭了再点上,看着点不能让它再灭掉哦。”
席顺庆大叫:“郡主,你答应了臣。”
紫萱看看他再看看司马明:“你们打吧,你们互相咬着,本郡主最喜欢的就是狗咬狗的戏码;以为这样就能让本郡主不知道找谁报仇的话,那你们就错了。反正不过就是你们三家所为,本郡主一个一个的烧过去,就算是冤了两个那个真得也死定了。”
“至于冤到的两个也不算冤了,你们四大世家找了本郡主多少麻烦?今天本郡主心情不好,所以新仇旧恨一起算,宁杀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紫萱说完一笑:“嗯,本郡主很喜欢最后一句话。”
司马明和席顺庆不扭打了:“郡主,萧家你也问过了?”
“不要忙嘛,就说你们是急性子了。”紫萱笑眯眯的:“烧光了司马府和席府,本郡主自会去寻萧家的。”
水慕霞抱胸:“我早看着萧家的宅子太老旧了,此时正好一把火烧个干净再重盖就是了。”
司马明和席顺庆傻眼了,没有想到水慕霞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到萧家养出这么一个儿子来,他们心中真得有些幸灾乐祸。
“是丁家。”司马明不再和席顺庆纠缠:“丁家的老狐狸来找过我,问了我京中这几天巡夜的事情,还拿了一张手令走——调用匠民去修路的手令。臣当时并没有太多疑心,只以为他是想把府周围的路弄一弄,是今天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
紫萱看着他:“哦,原来是丁家老狐狸。”她打了个响指:“很好。司马大人,要借你们的家的仆从一用,还要借你们家的木柴及油一用;当然,席大人是愿意相助本郡主的,对吧?”
她命司马府的仆从把能砍倒的树木都砍下来抱上,又让钱天佑去席家弄来一些人还有木柴及油,一起浩浩荡荡的赶往丁家。
到了丁家府门外,紫萱指着丁家的府门让司马府和席府的人把木柴堆好、油浇上;也不理会丁府进出的人,接过早已经点燃的火把,在看到丁老将军奔出来的时候对着他一笑,把火把扔向浇过油的木柴。
“丁老将军,能不能救得下丁府就看你的身手了。”她笑吟吟加了一句,手里又多出一支火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