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看着丁老将军:“你说我的父亲?呃,本郡主没有父亲,又何来弑父之说。”
丁老将军看着紫萱叹气:“郡主果然是这样说话,果然是这样认为;但是,郡主你就是说破天,朱老爷也是你生身之父,断了关系贬为庶民这一点也不可能改变。当然,从此以后成路人也就是了,不用尽孝你也不必兴心杀人吧?”
紫萱淡淡的道:“人是死了,不过却死在彩羽的手中,与本郡主何干?”这事儿却不曾让彩羽刚刚亲口承认,因为此事原本就同对付司马家和丁家无关;而紫萱更无代朱老爷报仇的意思,所以是只字未提。
彩羽此时却开口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她只说这一句就够了,说多反而会坏丁老将军的事儿;如此丁老将军想要如何说都可以,不会打扰他原本的谋划。
晋亲王冷冷看过去,盯着彩羽道:“就是你把朱老爷掷到墓碑上才把人摔死了。”
“王爷对郡主一往情深,此话当不得真。”丁老将军看着晋亲王:“王爷,朱老爷不是死在彩羽的手上,您怎么可以因私而不顾天下公义二字。”
晋亲王转过头去,盯着丁老将军半晌缓缓的道:“本王所言就是真得。”
丁老将军还是摇摇头:“皇上,王爷的话不能采信……”话没有说完,水慕霞一袖子打在他的头上:“王爷的话不能采信,那你和郡主的仇可结得极深,你的话就能相信了?首先,人不是郡主杀得,其次朱老爷绑了郡主之弟,你不会忘了吧他年纪虽然不大,却也是从四品的武将——绑朝廷命官行勒索之事,朱老爷他可谓是死有余辜。”
“朱老爷的确是死有余辜,但是也要朝廷审问定罪然后秋后问斩才对;当然,郡主杀了他也是一时气愤,但是做得如此就太过了些。倒底,朱老爷是郡主的生身之父啊。”丁老将军说完长叹一声:“朱老爷的尸身已经由三司之人验看,这里有他们的折子请皇上过目。”
皇帝把折子拿过来看了看,扔到紫萱的脚下:“杀人不过头点地……”
紫萱没有拣起折子来,只是看着皇帝道:“臣妾没有杀人。”她不知道朱老爷的尸身出了什么问题,当时离开时留了两人处置他的尸身,并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不用问也知道现在朱老爷没有入土为安,他的尸体落到了丁家或是司马家的手中。
丁老将军看着紫萱:“臣有罪证在手,郡主还是实话实说为好;倒底朱老爷有错在先,郡主杀人也不是没有情有可原之处。就算所用手段令人发指,也算不得什么大错,郡主为何就是不肯承认呢?”
紫萱瞪着他:“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承认?”
“是吗?”。司马明阴阴的接了一句:“其中另有隐情才对吧;郡主不要以为你做得事情人不知、鬼不觉,你的妹妹们可是有铁证在手的。”他躬身请皇上下旨宣紫兰姐弟三人进殿。
紫萱和晋亲王、水慕霞交换了眼神,都很清楚丁家和司马家不可能会用朱老爷的死,而把紫萱逼到绝路上去。看得出来,丁家和司马家的是有充份准备才会发难,岂会只是想让皇帝降罪而已?
朱老爷倒底自己就是有罪在身的人,就算是为紫萱所杀也不能借此让紫萱得到什么大的责罚,顶多就是皇帝等人的不喜罢了:朱老爷再怎么说也是紫萱的生父,这个事情每个人都知道,紫萱杀之会让人起厌恶之心。
丁家老狐狸会不明白这一点?可是他偏就是要为紫兰姐弟三人撑腰,在御前告状所图倒底是什么?紫兰兄弟三人手中的铁证,又会是什么呢?
紫兰和紫芝带着文德上来,三个人已经见过皇帝一次,但还是免不了心慌,跪倒在地上见礼声音都是颤的。
皇帝很有些不满:“有什么铁证,刚刚在御书房你们怎么没有禀于朕知道?”
丁老将军欠身:“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听说遇刺之事……”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会在今天晚上有刺客。
皇帝闻言深深的看他一眼:“嗯,那把铁证拿出来吧。”
紫萱脚下的折子被水慕霞拣了起来,看完后他很随便的把折子扔给晋亲王:“朱老爷被断成了十二块,心和肝被挖了出来剁碎,眼睛也被挖了出来。和我们在的时候完全不同了,手段当然是残忍。”
就算朱老爷待紫萱和文昭不好,就算他在生死面前想卖女而保命,可是就如丁老将军所说他怎么也是紫萱的生身之父,所以水慕霞和晋亲王都不好对他当真下杀手。
朱老爷如果是因紫萱动手、或是紫萱的至交好友动手而死,天下人还是会啐骂紫萱的;原因就只有一个,朱老爷再坏也是紫萱生身之父——就算是皇帝的旨意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他们不会动手,紫萱和文昭就算是恨极朱老爷可是他们也不会下得去狠手杀人,更不可能会把朱老爷的尸身如此对待。
紫萱看向丁老将军和司马明:“本郡主的两名护卫呢?”如果又死两个人,她如何向府中的护卫们交待?她真得无颜面对那些卫护他们姐弟的人。
丁老将军一脸吃惊:“什么护卫?”
“臣的下人只是凑巧发现了朱老爷的尸身罢了,那时可不曾看到有什么人。”司马明看着紫萱:“是郡主留下善后的人吧,臣当真是连人影也没有看到。”
紫萱看着司马明:“还真是凑巧啊,今天凑巧的事情可真多。”
皇帝和太皇太后、太后的目光都闪了闪,很明白紫萱的话是指什么;不过他们谁也没有开口,都在等着紫兰三人所谓的铁证。
紫兰抬头是一脸的泪水:“父亲向来疼爱你,后来不过就是管教的严了些,就引来大姐你和文昭如此的恼恨?他倒底是我们的父亲啊,纵有千错万错你也不能将父亲、将父亲……”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的失声痛哭。
紫萱冷冷的道:“宫中规矩,严禁哭泣;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能由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来人,拖出去按规矩处罚吧。”
她的话音一落紫兰那里的哭声戛然而止,就好像是声音被人硬生生的自中间切断一般,让众人看着她都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大姐姐,你们母女做得事情父亲到死也不肯说,就是为了你和文昭能平安度日;可是他一番相劝的好心,你置之不理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杀了他?”紫芝马上尖声叫了起来,以掩饰紫兰之窘。
紫兰接下去说道:“皇上、皇上,不是民妇不肯说,是、是父亲有命民妇不得不从;只是民妇又如何忍心看老父如此惨死,含冤于黄泉之下,却让奸人高居贵人之中安享荣华?”
皇帝皱着眉头:“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紫芝抬头来,脸上的泪水在灯光下泛着微光;而她的装扮也极为简单,有几分像是胡装使之看上去有点像男孩子,加上她身量小就如同和文昭差不多的年纪,只是比男孩子多了一分娇怯罢了。
皇帝还是第一次看到紫芝的脸,也是第一次仔细看这个不大不小的姑娘,看得微微一愣。
“皇上,当年之事全错了;护国夫人根本不是要护上唐,她原本就是九黎一些心怀叵测之人使来上唐的暗探,同时还为青蛮等族送消息。”紫芝的声音带着几分童音,软糯的直抵人的心底。
“当年,护国夫人和我父忽然翻脸而只身离开,就为了给青蛮和九黎某些人送信,要告知的是我们上唐的军机;父亲是在她匆匆没有烧完的纸片上发现此事,急急的追了上去要阻拦她。”
“可惜的是她却把消息早送了出去,丁阳将军也因此受了重伤生死不明;她就想除去丁阳将军再立一功,因为我父赶到让她的奸计没有成功——只是父亲为了救丁阳将军,不得已只能看着护国夫人害人终害已的死去。”
“不是父亲不想救她,父亲对护国夫人是一片真心,感念她曾救过自己、也感念她为自己而背井离乡;但是护国夫人想夺丁阳将军性命,所用的毒功破解只有那么一种法子,她不死只能是丁阳将军死,我父为了上唐不得已才、才……”
紫芝哭倒在地上:“护国夫人可以说是我父为了上唐亲手杀死,因此我父认为自己对不住妻室,所以不肯认领此等功劳,而就由着丁阳将军误会此事。”
紫萱气得手脚发凉,明白说她杀朱老爷不过是个引子:“颠倒黑白没有比你们更甚者,我母的名声岂能容你们轻侮?”她一脚把紫芝踢倒在地上:“你倒底是受何人指使?知道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胡言,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紫芝的面色微微一变,脸色变得苍白,一双大眼睛里浮上来泪水,看看皇帝看看紫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她还真得不知道在皇帝面前乱说,会招来杀头大罪的;自幼到大她扯过的谎数也数不清了,顶多的责罚也就是挨两下小竹板而已。
紫兰倒底年纪大些不同,马上高声道:“皇上,空口无凭,民妇有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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