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自嫁到丁家起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被紫萱教训,三年来丁侯爷呵护着她,从来没有让她受过半点委屈,如果不是她在丁侯爷面前为紫萱说话,丁侯爷恐怕很早之前就不会再同朱紫萱说一个字,更不会多看朱紫萱一眼了。可是,现在朱紫萱当着她倚为天的男人打她,而那个男人却在旁边袖手旁观,还要不时的说教训的好。
她脸上的疼绝对没有心中的恼意重,用力挣扎着伸手打向紫萱,可是疼痛让她没有多少力道也就罢了,而且她还打偏了。打偏了只要能打到紫萱她也多少出口气,可是她的手刚刚碰到紫萱,就惨叫起来;叫得就好像是被宰的猪羊般。
紫萱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放开她后退几步:“你打我你叫什么?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让侯爷心疼护着你?”她看芳菲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当真是痛得脸色惨白额头出汗,蹲在地上全身轻颤起不来。
丁侯爷还真就心疼了,当下顾不得钱国公过去扶起芳菲来:“怎么了,倒底是怎么了?”他说完还看了一眼紫萱,显然是在怀疑紫萱对芳菲做了什么。
紫萱翻个白眼:“你和国公爷就在旁边看着,可看得清清楚楚吧?是她扬起手来要打我,打到我身上她就大声的鬼叫,你瞪我做什么?现在应该就是要请家法的时候,因为芳姨娘屡教不改,打了我打侯爷,下一个她就要打到太夫人的身上去。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岂能如此放任她,侯爷你说是不是?”
丁侯爷没有答紫萱的话,他是不可能请出家法来的,收回目光看向怀中的芳菲:“倒底怎么了?”看到芳菲如此痛苦,他的心都要碎了。
芳菲哭叫道:“她在衣服里藏了针,在衣服进里藏了针!扎得我手好疼,好疼,我要疼死了……”她的泪水哗哗的流出来,抖着手不停的叫紫萱用针刺伤了她。
钱公子看得气不过:“针?那芳姨娘你手上的伤呢,疼得要死要活了,再小的伤也会有点血迹吧,没有血也要红肿吧?你的双手好得不能再好了,还要玩这种扮柔弱的把戏,你不累本公子都看累了,你真得省省吧。还有你,丁大侯爷,你也是带过兵打过仗受过朝廷册封的人,就这么被个妇人牵着鼻子走你脸红不脸红?长着眼睛吧,看清楚你爱妾的手再说话。”
水慕霞抬头看一眼芳菲和丁侯爷,对钱公子淡淡的道:“钱兄,有些伤是看不到的,你这样无凭无据的说芳姨娘实在是太过了;说不定芳姨娘这一掌拍下去,受了内伤呢?所以痛叫是很正常的,你啊,太年轻了不懂得,来,坐下吃茶消消火气。”
丁侯爷的脸挂不住了,因为芳菲的手掌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十指纤纤晶莹如玉啊,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就如钱公子所言,如果紫萱身上真藏有针伤到了芳菲,那她的手指上怎么也会有个红点的,可是现在当真是毫发无伤却叫得那么惨又哭得这么痛,怎么能让他相信,又怎么能让眼前这些人相信?
其实芳菲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有时候和丁太夫人也会做些小手脚,但那也是为他或是太夫人出气,绝不是因为容不得紫萱;且紫萱几次的大错她还心软帮着说几句好话,实在是极贤淑的人,出来应对来往之人绝对不会让人小瞧了丁家。
可是今天的芳菲实在是让他有些受不了,眼下不只是小手脚而且也不见她往日的聪慧:就算是想为他为太夫人出口气,用得法子也太过粗鄙的让人一眼就看穿;这就不是为他们母子、为丁家找回体面,而是在败坏丁家的名声了。
“芳菲,够了!”他冷喝一声轻轻的推开芳菲:“毫发无伤的你叫什么?大夫人也不过是掌了你几下耳光,是因为你有错在先代我责罚罢了,你岂能因此就胡言乱语的冤枉她?”他看一眼钱国公叔侄,在她后背后推一把:“快跪下叩头赔罪,时辰不早了,国公爷有太多的事情,岂能因为你而耽搁太多?”他在暗示芳菲现在还是把钱国公打发走要紧。
芳菲被她喝得呆了呆,然后泪落得更加厉害,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被这样吼过:“侯爷,真得好痛好痛的,被很多针扎得我手都要掉下来了。”她还是不想去赔罪,因为今天本来应该给钱国公和钱公子叩头认错的人不是她,而是朱紫萱。
但是现在朱紫萱反倒成是有理的,而她倒成了罪人给钱国公叔侄二人跪倒认错:她跪下,不是跪得钱国公而是跪得朱紫萱啊。
丁侯爷听得眉头皱紧,一把拉过她的手放在她眼前,另一手粗鲁用她的手帕擦掉她脸上眼中的眼泪:“哪里有伤?快点叩头认罪,难道你真要夫人请出家法来不成?”说着话他给芳菲使了个眼色。
芳菲看到自己的手完好无缺,可是疼痛的感觉绝对不是假的:“侯爷,我、我绝对没有要污钱公子清名的意思,而我的手也真得疼得要……”
钱国公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们当老夫是什么人,拉拉扯扯粘粘糊糊的有完没完?丁侯爷,你还是让人把她弄出去先打十板子手心,回来她肯定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了。一个小妾,在外人面前却接连你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中,我是你要么打死这小妾要么一头撞死免得再活着丢人现眼。”
丁侯爷瞪芳菲推她:“还不……”
“我叔父的话丁侯爷没有听到,还是你这么大点年纪耳朵就背了?”钱公子阴阳怪气的道:“先弄出去打吧,打完回来她自然会听话的;像这种小妾,你不是喜欢她柔弱无依嘛,打得她服服帖帖,她更柔弱无依岂不是更能让你怜爱?”
水慕霞听完猛得抬头看了一眼钱公子,被钱公子发现问道:“怎么了,难不成水兄认为小弟的话不对?”
“不,不,哪能呢?只是没有发现钱公子有如此高见,实在是让水某佩服之。”水大公子连连摇头,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以后,看来我们兄弟要经常聚聚,在下还要向钱公子多多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