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杨花没有答紫萱而是看向长平公主:“皇后赐婚?长安姐姐匆匆而走就是为此事而进宫的吧,只可惜她没有拦得住——那就是说,此事是太后的意思,不过是借了皇后娘娘的名头行事。我想问问长平姐姐,因我你们要把辅国夫人赐婚给谁?”
长平公主没有作声而避开了他的眼睛,倒底钱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很清楚的,有没有委屈紫萱她也是很清楚的;不过谁让朱紫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非要硬攀萧家呢?就算朱紫萱不欢喜自己的表弟,但表弟会欢喜她太后也不会容许她成为表弟的妻室:这样的结果只能怪朱紫萱,安安份份的自然不会有飞来横祸。
璞玉轻轻的道:“是钱国公。”
“哪个钱国公?”水慕霞的脸上依然没有恼意,甚至到了此时他还能笑得出来:“钱家可是有两位国公的,是指小国公还是指老国公?应该是小国公吧。”他问得好像是璞玉,但眼睛盯上的却是长平。
长平把头低下还是没有答话,不过此时她什么不说就等于是什么都说了。
“是老国公。”璞玉声音有些发颤:“再嫁由己啊,此时赐婚怎么、怎么也应该同我们夫人说一声的。”她是皇后的人,如果不是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璞玉真得不想在皇后和紫萱之间选一人效忠的。
水慕霞微笑着点头:“原来是老国公啊?”他微笑着点点头:“辅国夫人您稍稍等一等,在下去去就来。”他始终没有答紫萱的话,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他的确对紫萱生出种不同的感觉来,但是却不想听到紫萱在这种情形下说出“你可愿意同我订亲”,最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说完之后再来一句“这只是作假”。事情是由他而起,做为男人来说,他当然要把事情解决且不能再惹出麻烦到紫萱身上——不是他不想点头,此时他不点头就是因为他是个男人,也因为他敬重紫萱。
紫萱呆呆的看着水慕霞就这样离开了,对水慕霞最后说得两句话她一样也是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水性杨花,嗯,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可能是自己的要求太过份了,虽然说事情是因水性杨花而起,但是水性杨花也应该和自己一样很着恼吧?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要求对于朋友来说实在是过份了些。
扪心自问,如果换作她是水性杨花也不可能会帮这种忙的。唉,大脑短路了,可能是被气糊涂,也可能是被气傻了。紫萱摇摇头,看向璞玉:“嗯,不接旨成不成?”既然水性杨花不想帮忙,这种忙也不好强要人帮的,她还是想自救的。
让她再嫁给钱老国公,她不如直接一头撞死,赌可能有机会能回到二十一世纪来得好。
璞玉沉默了半晌终于轻微的点了点头,但是她马上伏耳道:“向来有再嫁由己的说法,就算是皇家要赐婚于夫人,也会事先和夫人商量一二;如此行事,夫人是可以不接旨的——只是;”她咳了两声:“就算您在此事上有几分道理,但那是皇后娘娘,抗旨不遵就是扫了皇后娘娘的体面,那个、这个,夫人您明白的。”
紫萱当然明白,也就是皇后不能做出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情,逼得她非嫁钱老国公不可;但是如此给皇后难看、不把皇家的威信放在眼中,以后的日子当然是好过不了:高高在上的人就是有这等便利,她不讲理的时候即使错了,也只能是你这个小卒子错了。
她咳了两声刚要说话,就听福双刻薄的话:“哟,还真是厚脸皮啊,居然要我表弟和你订亲!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不知道自己是谁啊,如今我表弟呢?真以为自己把我们表弟迷得不分东西南北了,啧啧,我是你现在就一头撞死免得活着丢人现眼啊。”
紫萱头也不回:“福双郡主真得想看我和水公子订亲是不是?那也不是很难,您就备好贺礼等着吧。”反正是说不清了,反正已经是越描越黑了,那就干脆吧——听到这话生气的人不是她就成。
不接旨的后果她清楚了,但是这旨她是不会接的,也不能接;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如今还是先解决眼下的危机再说。
雪莲把裙角也掖好了,裤角和袖角也扎好了,过来拉起紫萱的手:“姑娘,不行和婢子回九黎吧,干嘛在这里受气?到了九黎我们女人也不会再低人一等,也不用再看人脸子行事,活得开心快活。”
紫萱一笑拍拍她的手:“我是上唐人。”当着诸多公主郡主的面儿,她当然要这样说;不过在心里却已经在想能不能如此做。主要是带着文昭和雪莲想离开大唐,那么多关卡没有文书可不好过啊,弄出一个叛国罪来不是玩儿得。
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这个法子;这法子危险的很,且成功的机会不大,却比死在这里要好太多,如果真被逼到某个地步,她也只能先逃了再说。
长平公主冷冷的道:“本宫如果是你就会乖乖接旨,因为开罪了太后和皇后,那当真是只有死路一条。”
紫萱回身屈膝行礼:“容臣妾告退了。”她站起来轻轻的转身,看也不看长平等人径直向殿外行去;她不会接旨的,鱼死网破也不会由着人摆布她的命运。她可能不足够聪明,只因为她不想活得太过委屈。
福慧脸色微变:“她不会真得要抗旨吧?。”她们虽然不想看到朱紫萱成为萧家的大夫人,但是却并不想她死得;尤其,朱紫萱的身上还有九黎和上唐人的血,并不同于一般的诰命。
长平公主咬咬嘴唇:“太后她老人家既然已经让皇后下旨就都想清楚了,而皇兄不也没有拦着?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她担心不是紫萱而是水慕霞:“你们说我们那个小弟,真得一走了之了?当真是我们误会了辅国夫人和他吗?。”
福双轻轻摇头:“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紫萱立到大门前,那长长的红毯还静静的躺在地上,只是门前却已经没有那些执宫灯的侍女,只有她主仆三人立在红毯上;璞玉的手有些凉,而雪莲的手依然是温暖如昔。紫萱看着璞玉轻轻一叹:“你的难处我知道,在旨意到之前你肯开口说话,已经是极难得了;我知道你是的心,也不会两样待你。”
璞玉的脸色有些微的泛白,手指凉如初冬的薄冰:“谢夫人。”
寒冷的夜风中主仆三人再无话,因为没有心思说什么,但是等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却依然没有看到前来传旨的人;如果不是长平等人不断打发人出去探听,紫萱几乎要怀疑璞玉是被人骗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紫萱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慢慢的回到原位;她想到水慕霞的话:他说去去就回;自水慕霞离开后,原本应该赶来的传旨人却没有到,应该是不会来了吧?在等了快了一个时辰,长平等人累得都想要打道回府时,终于有消息传来,却把长平等人下巴惊得掉到地上。
水慕霞不能答应紫萱的话,但他不能让紫萱因他而受累,所以急急的赶到钱府。
钱老国公和钱小国公都在,这倒让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对着钱小国公就施了一礼:“我可是专程向钱兄你来贺喜的,今天钱兄定要备下好酒好菜招呼我。”
成为国公的钱公子听得糊里糊涂:“我喜从何来?”模模头:“刚封了国公,不可能再封我为郡王吧?。”他倒是想得很美。
水慕霞也不着急,笑眯眯的又对钱老国公行礼:“向老国公道喜,您大喜了!”
钱公子更糊涂了:“倒底是我有喜事,还是我叔父有喜事?”
“钱老国公有喜事,不就是钱兄你有喜事?”水慕霞一本正经:“我刚刚听公主们说,皇后娘娘要下旨赐婚予钱老国公,旨意应该就在路上了,到新娘子处传完旨再过来,应该也就是两盏茶的功夫吧?我听到这等喜事,马上就赶来向钱兄……”
钱老国公马上跳了起来,在椅子上、以他五十多岁的年纪是当真跳起来的:“赐婚,你是说给谁赐婚?”
钱小国公却兴致极高:“当真是大喜,只是不知皇后娘娘为叔父选得哪家姑娘?”
水慕霞弹弹自己的衣袍:“新娘子老国公和钱兄都是认识的,就是辅国夫人啊——说起来那可当真是有缘,当日在街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钱家叔侄都已经是火冒三丈。
钱老国公他一掌印在桌子上:“倒底是哪个进了谗言害我老夫,我、我要扒了他的皮。”
钱小国公大叫一声跑出去:“传旨的死太监呢?此事万万不可!”
水慕霞扶好钱老国公:“老国公,这事儿我也只是听说啊,听说是长平几位公主和郡主向太后进得言,这新娘子您是想娶也要娶,不想娶也得娶了——您还有什么法子?”
钱老国公的眼瞪得牛大:“老夫、老夫去撞景阳钟!”他说完提起袍子就走。
水慕霞在后面跟上:“老国公,您要三思啊,那景阳钟可不是随便能撞的;”然后他也不等钱老国公答话,又大叫一声:“钱兄你等等我,那传旨的太监可打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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