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试过珍珠以后,紫萱当然不会再对她抱有什么想法,但依然想着好聚好散;虽然珍珠所做得事情都并不是为她好,但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发现珍珠害过她或是本尊,不过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各人走各人的吧。但,紫萱还是有底限的,珍珠所为如果太过也并不是她能再继续容忍的。
珍珠却没有看到紫萱皱起来的眉毛,连叩几个头道:“婢子知道说出的话姑娘不喜欢听,可是婢子真得只是为姑娘好,还请姑娘……”她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吃几碗饭,此时此刻主仆情谊已尽还敢再吐出“我为你好”的意思来,的确就是有点嫌自己的日子好过。
紫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知道我听了会不高兴你就不必说了。没有什么事儿了,你出去吧。”她逐人已经算是给珍珠面子,看在她跟着本尊吃了三年苦的份儿上。
珍珠却不知好歹的继续叩头:“姑娘,您听婢子几句话吧。您倒底是丁家的人,就算是离开丁家在世人眼中您也是丁家的人,侯爷就是您的天、您的倚靠,您要做得是想法子得他欢心。女诫有言,为妻之道就是恭顺二字,相夫教子才是您的本份,让侯爷回家能过得舒适了,让他不必为家事烦恼是您应该做得,维护侯爷、孝敬太夫人是……”
紫萱直接拿起茶盏就砸了过去:“闭嘴!”她是真得有些恼了,虽然不曾把琉璃和珍珠当成奴仆对待,但是她也从不认为珍珠和琉璃可以教训她;尤其是在她没有做错的事情上:“你想教训我?现如今你还是我的丫头,不是他丁家的姨娘,要巴结奉承丁家还早了点。”
“姑娘……”珍珠被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紫萱会直接翻脸:“婢子不是那个意思,婢子只是想让姑娘明白,您现在所为的不当之处;”她虽然有些怕可是想到那事的重要,眼下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再不开口只怕以后没有机会;现在,屋里只有她和紫萱,如果有琉璃等人在,她的话没有说完就会被琉璃扯出门去:“姑娘您应该给皇上写折子。”
“侯爷的爵位是军功换来的,生死悬于一线才有今天,虽然侯爷所为有些不当的地方,可是他倒底是个男人;而且为妻者,夫荣而妻荣,夫辱而妻辱啊,您不能让皇上下旨削了侯爷的爵位,那样您和侯爷主当真就结了仇,以后不管您做什么也不会得到侯爷的谅解了。”珍珠重重的叩头:“只要您上书皇上肯定会许的,到时候侯爷也会高兴……”
她因为此事反倒把蒋氏的事情再次丢到脑后,眼下只有劝得她家姑娘回心转意,才能保得丁家爵位。听说,皇帝迟迟不下旨并不是不削爵,只是在等辅国夫人的折子。
紫萱闻言心中冷笑:“要不要我上书的时候,同时求皇帝把芳姨娘、冷氏等人再抬成贵妾,至不济也要让她们成为良妾更好呢?相信你们侯爷会更高兴,而府中的姨娘也会很高兴。回头,我再设个宴请了太夫人、侯爷和众位姨娘来好好聚聚,当众向太夫人和侯爷叩个头认个错,从此以后以夫为纲,尽心伺候他们母子,惟命是从做个贤德之妇就好了。”
珍珠听得大喜抬头:“姑娘,你终于想通了!恭顺是妇人的大德,三年前虽然我们吃了苦头,可是您悬梁置侯爷和太夫人于不义已经是大错,可是婢子看侯爷并没有怪姑娘还有些愧疚之意——如果以前您能把那些小性子也收起来,完全做到恭顺二字,相信侯爷现在定会知道姑娘的好……”
紫萱听得那个气,原来在珍珠的眼中本尊被逼悬梁还是大错:当然,她也不认为本尊上吊就是对得,那么做太过没有骨气,弄个鱼死网破也比那么一死强太多;可是珍珠认为本尊做得不对,和她所认为的不同,珍珠认为本尊悬梁对丁大侯爷和丁家的名声有损,这不是一个贤德之妇应该做得。
“嗯,原本我就是不想活了,也应该留书说是我自感对不住丁家,无颜再活下去,所以才会三尺白绫结果自己;要说明白丁家的人是好的,是我自己不好,认为除了死不能再做点对得住他们的事情才死的,请皇上不要降罪于丁家——如此我死也就死得对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紫萱如果有力气能起床,真想一脚把珍珠踢出门外去。
珍珠听出紫萱的话中有异:“姑娘,婢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为了我好嘛,我知道。”紫萱的神色没有变化,轻轻点头:“嗯,我会上书的,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写个折子送到皇上的面前。”她扬声道:“来人。”实在是无法再面对珍珠,也不想和珍珠多说什么。
珍珠不配她多说话,不过是一个想攀高枝、被丁家的富贵、丁大侯爷的“风采”迷得分不清是非、自以为是的丫头罢了;同这样的人生气实在是不值得。
闻声进来的人不是琉璃而是璞玉:“夫人,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你来得正好。既然皇后娘娘打发你来伺候我,想必你有法子能把我的折子送到皇后娘娘面前是不是?”紫萱倒真得很欣赏璞玉,只不过不是自己人有点可惜,但人还是可以用得。
璞玉点头很老实的承认:“是。夫人要让婢子送什么折子?”
紫萱看一眼珍珠:“原本我就要写折子,今儿事情都凑到了门上,不如就一起写了吧。嗯,你先让人备好文房四宝,等到侯爷来了我说你写,然后不管丁家的人怎么做,相信你都可以把折子送到宫里,对吧?。”
璞玉行礼:“是,夫人。”她还真不把丁大侯爷放在眼中。在宫里,就算是面对当初的贤贵妃她都没有退过一步,陪着皇后见过朝中多少大臣?区区一个丁家在她看来也就是一般般。
紫萱让她把珍珠带出去:“去吧。还是那句话,太夫人和侯爷没有到齐,就尽管给我打。”皇后那边她细细想过后,认为借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好;皇后虽然不能算是个好人,但她有话都说到明处,这点倒让紫萱于皇后生出点好感来。
再者,就算是不帮皇后她一样要面对丁家和文家,要面对来自贤嫔的谋算,她何必因为一口气就是不应皇后呢?要做多少,她自己有个数就成。
璞玉答得痛快至极:“是。”她抬头看向紫萱:“皇后娘娘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您现在是皇后娘娘的义妹,不要说是那只是丁家小小一个姨娘。”这话分明只有半句可是她却没有再说下去:“夫人放心,一切交给婢子如何?”
紫萱闻言笑了:“好。”璞玉真得很好,有心机有手段有眼色,知道什么应该说、知道什么不应该说;嗯,今天的事情有了璞玉倒真得让她省了不少心,尽可以在房里悠闲自在的等丁家的人冲进来。
璞玉没有再多说话,过去不客气的扯起珍珠就走:“走吧,夫人的话你没有听到?”
珍珠想甩开她:“姑娘,您听我说,六姨娘不能……”她知道蒋氏极得丁大侯爷的欢心,当真就这样打杀了,她家姑娘就真得在丁大侯爷心里种下心病,这一辈子不得和好;而她,可是她家姑娘的人。
璞玉不等紫萱开口用帕子捂住珍珠的嘴巴:“珍珠姐姐,你再不停的叫嚷打扰夫人的静养,惹得雪莲生气只要她动动手指,你十天半个月说不出话那真得只是小小的意思,让你一年半载的出不了声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儿。”她说完扬声:“雪莲,过来和我一起请你珍珠姐姐出去。”
雪莲挑帘进来先对紫萱行礼笑得真得如同洁白的雪莲,全不见半点心机:“珍珠姐姐,走了。”她过去拉珍珠却让珍珠身子一僵。
紫萱忽然叫住雪莲:“你有没有让人更痛的药?”
雪莲闻言眨眨大眼睛:“就是碰一下也会痛得大叫流泪的药吗?有,有。嗯,如果要现成的有八种,如果姑娘不急着用的话,给我三天能再配出六种,半个月的话能把二十一种都配出来。姑娘,你想用哪一种,每一种的作用都有那么点不同,比如微风散,只要有风吹就会痛得要命,不过疼上一柱香也就过去了,还有蜂毒剂,那种疼痛就如同中了蜂毒……”
紫萱的眼珠子睁大了,连璞玉的神色也有了变化看着雪莲眼里全是震惊——不过是让人疼痛的药就有这么多种,每一种疼法不同,那要是要人性命的会有多少种?璞玉没有再深想,对着紫萱施一礼,拖起珍珠就走。
璞玉的确是个知道规矩的,这让紫萱更为满意。看着雪莲她摆摆手:“好了,不用说了。”她对雪莲重新多了一种头痛,这就是外祖母说她的毒功学得不到家,也就是能保护她而已?依着紫萱想,雪莲一个人弄死丁家的人都不费吹灰之力啊,那九黎国都是些什么人啊,怪不得小国不大对上唐称臣,而上唐如此优待他们,那个青蛮人数众多也敌不过九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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