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阳听得怒气上涌:“你以为是我们丁家不想休了你,不要忘了三年前是你非要高攀我们丁家求了圣旨赐婚;不要以为你是辅国夫人我们丁家就稀罕你,要和离我巴不得,如你这样的恶妇,有哪个男人肯要?左一句和离右一名和离,你现在不能和离是你三年前自己造得孽,如今把这些怪到我们丁家头上,你还真说得出口?”
紫萱看着他:“当年我不嫁入丁家,你让我去死?嗯,我母亲临终前就没有交待你几句照顾我们姐弟的话吗,眼下你活蹦乱跳的指着我骂得如此欢,中气十足起码活着几十年不成问题;瞧瞧我现在,只能在床上由着你骂,不知道我母亲地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初以命易命救了你这只白眼儿狼!”
“不说我母亲,单凭你坏了我的名节,当年我不嫁你就只能死;是不是只要我死了才能如你的心愿?无论母亲救你在先,你坏我名节在后,于情于理都是你应该请旨迎娶过门,可是你做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做!一百黄金送到朱家以为就可以还我清白了?如果不是皇上许我可以求一件事,我当日不是死在朱府就是死在姑子庙里。”
紫萱看着他点头:“嗯,于你来说我当然是死了干净,只可惜我要为我母亲活下去,为了照顾文昭活下去,不能如了你的心。还有,当年要嫁你,以为你是位君子,至少也是个人,谁能想到你连畜生也不如?如果早知道你是个畜生,三年前我就是死也不会嫁入你们丁家,和畜生为伍,我只能做个恶妇——比起和你一起做个畜生来,强太多了;恶妇,总是人啊。”
丁阳被骂得脸上阵红阵白,上前两步却被他母亲扯回去。丁太夫人也不太高兴,但是眼下是他们母子有求于人,当然还是要低低头弯弯腰的:“紫萱啊,何必说这些伤人的话,你也知道皇上的意思,和离的事情我们是做不得主;三年来的事情,咳,一家人总不免有些磕碰,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一家人总要帮扶着过日子,对吧?。”
“咱还是先说眼下上书的事儿,阳儿和你是夫妻,他吃亏就是你吃亏啊,我们一家人的事情谁对谁错关起门来算,打开门总不能让别人看笑话是不是?这侯爵关系的事情太多太大,你呢就为阳儿说几句好话,阳儿岂能不知道你的好?”她说完对丁阳使个眼色过去:“阳儿,你说是不是?”
紫萱却摆了摆手:“不必在我面前做戏,我也不吃那一套。先说和离的事儿不说也成,太夫人说不提咱就不提,至于侯爵的事儿——丁阳是不是侯爷还关我什么事儿?我的孩儿没有了,你们丁家留得住侯爵于我还有什么好处?而且,这是你们应该得的,想让我上书求情是门儿都没有。”
丁太夫人咽下这口气:“丁家的妾室全由你处置,好不好?”她认为只要条件合适,朱紫萱不可能不会答应的;现在,当然是顾不上芳菲了,等过了眼下的难关再说其它。
“我已经处置完了。”紫萱打个哈欠看向璞玉:“写完没有?快点,我已经累了,现在这身体可真得不能太过劳累。没有人疼,自己就要疼自己十二分才成啊。”
门帘打开文昭走进来:“姐,我疼你。”他过去直接坐到床上:“一大早上就听到夜猫儿叫,真是晦气。”他看一眼丁太夫人和丁阳:“让我姐向皇上求情,是不是?说起来也是,姐夫丢了侯爵说出去大家都没有面子。”
“就是就是。”丁太夫人没有想到文昭会帮她说话,小孩子总要好哄得多:“总是一家人,文昭虽小但是话有理啊。文昭,明儿让你姐夫带你去学里看看,有什么好先生咱给他请家里来做西席好不好?我看文昭就是文曲星下凡,让人好好教教,文昭也好好上进,到时候考个功名,光耀你朱家的门楣,也让朱家那些欺负你们姐弟的坏人再也不敢吭声。”
文昭郑重点头:“嗯,伯母说得有道理,文昭也是这样的想的。我要考状元,然后要让所有欺负我姐姐的人都不敢再吭声。”
丁太夫人笑得越发慈祥:“文昭好志气,好懂事。劝劝你姐姐,不要再和你姐夫讴气了,那侯爵被削了对你们姐弟也不好,有个侯爷姐夫多威风是不是?”
“小孩子哪管得了大人的事儿?”文昭倚在紫萱身边看向丁太夫人笑得无邪:“姐姐生气了自有姐姐生气的原因,我劝得了也不要劝——姐夫有不对的地方,虽然我还小也说不出那么多的道理来,但有错总要有惩戒的,像我背不出书来先生要打手心我从来不会躲得,记住那疼我下次才不会再敢逃懒不背书。”
丁阳的脸转了过去,自他把文昭摔断腿后还不曾同文昭道过歉,更是没有说过几句话;此时听文昭的话,他总有种别扭的感觉;但小孩子的话也不能太过认真,他只能默不作声。
“文昭说得是,你姐夫是有错的。”丁太夫人看看紫萱心知不说句错今天的事情是成不了的:“不过一只巴掌也拍不响,文昭你是读书人应该知礼,妇人岂能和男人争执?你姐姐性子就是太强了些,你劝劝她让她和顺些才是妇人之道。眼下正是个机会,”她过去扯了文昭过来小声道:“你姐姐为你姐夫说情,你姐夫当然会感激的。”
“到时候你姐夫自然会待你姐姐更好,他们夫妻和顺不是最好的吗?你也希望看到姐姐日子舒心吧?只要你姐姐帮了你姐夫,你姐夫还不把她捧在掌心里,我都要时时念着你姐姐的好,那可是我们丁家的大恩人啊,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多好。”她轻轻一握文昭的手:“也就让你母亲在九泉之下放心了。快去,你姐姐定能听你的。”
文昭眨了眨大眼睛看着丁太夫人:“姐夫当真能和姐姐好好过日子?你们当真能善待姐姐?”他很有些动心的样子。
丁太夫人大力点头:“当然啊,你姐姐如此可是有功于你姐夫,有恩于我们丁家啊;我当然会好好的疼爱你姐姐,还有你的。”她推一把文昭:“快去劝你姐姐吧,以后你们姐弟就有好日子过了,丁家以后全由你姐姐做主,看外面那些小妾,你姐姐说打发就打发我和你姐夫不也没有说其它的?”她说谎连眼都不眨,欺文昭来得晚不知道前头的事情。
文昭点头转身走到紫萱面前,拉起紫萱的手来郑重的说:“姐姐,不要答应他们;护国夫人府就要修茸好,我们过些日子就搬过去再不看这些人的脸色;就是这几天里,他们敢欺负你,我们就把人打出去院子,实在不行还能让璞玉姐姐给皇后娘娘送信——我们,不必怕他们丁家的。”
紫萱闻言笑了模模他的头:“姐姐和文昭想得一样呢。”
“文昭,你——”丁太夫人没有想到白费半天口舌。
文昭转过身来看向她:“我什么?我是个小孩子家,可是我却没有那么傻,母亲怎么死得我记得很牢,你们丁家连我母亲那样的大恩都不放在心上,三年来没有让我姐姐过上好日子,现如今你们还想骗我说你们会记住姐姐的好?保住你们的侯爷后,让你们再有本事欺负我姐姐吗?我才没有那么笨。”他顿了顿忽然一笑:“我也算不得聪明,只是比你们聪明一点点。”
说完话他轻轻一跳再次坐到姐姐身边,笑得露出牙齿来:“我说得没有错吧,姐?”
“没有错。丁家就是忘恩负义之辈,相信他们的话我们就是笨人,死了也不会有人可怜的。”紫萱抚抚文昭的头。看到文昭的身体能够康复让她放心,看到文昭的性子慢慢开朗,有了小孩子应该有的活力、顽皮更让她开心。
丁太夫人的脸色转成猪肝色,没有想到文昭居然会如此说话:“紫萱,你就当是还当日阳儿惊马下救你之恩吧;从此以后你不欠阳儿,都是我们丁家欠你的,你再想什么也由你——只要你上书为阳儿求恳一二。”
这丁太夫人还真好意思说,听得紫萱冷笑连连:“要让我还相救之情是不是?成啊,你麻烦丁大侯爷把我母亲的命还来,我马上就上书求皇上开恩。”
璞玉吹了吹折子上的墨汁:“夫人,按你的意思写好了。”她特意加上“按你的意思”几个字。
紫萱点头:“送进宫里吧。”
璞玉屈膝行礼:“夫人,不如由婢子带人亲自送去,免得中间有什么意外。”
紫萱闻言看看丁阳母子:“嗯,有道理。你去吧,让人备马车,一路小心些。”
丁阳喝道:“不许去。”
丁太夫人直接让人过去拦住璞玉:“你现在不要走。”看到璞玉那张平静的小脸她吸一口气:“容我和你夫人再说两句话。”她说完看向紫萱,理理衣裙跪倒在地上:“辅国夫人,请你高抬贵手饶过阳儿这一次吧;和离之事,我自会上书向皇上言明这三年来我所为的错事,请皇上恩准你和阳儿和离——你放心,我绝对会言而有信,因为丁家也不想留你。”
璞玉看看拦在面前的丫头回头看一眼紫萱:“夫人,婢子还不曾让人拦住过呢。”
紫萱点点头:“你自管给我打,出了事儿自有我;就算我顶不住,还有皇后娘娘呢。”她轻轻的扫一眼寿儿几个人:“给我打就是。”对跪在地上的丁太夫人理也没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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