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泰公主脑筋转了过来,终于明白她恨错了人,要对付的根本就不应该是辅国夫人;而丁阳也很可恶,居然敢利用她来甩掉发妻扶他的小妾为正:哼,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她咬牙在心里嘀咕着,丁阳也应该好好的敲打敲打,不然他以为自己这个公主是个泥捏的。
贤妃看到长泰公主微笑着迎上来,而水慕霞微一欠身借机告辞,没有再留下来。他认为此时应该让长泰和贤妃多聊聊增进感情,他留下来就太过打扰了。
长泰眯着的眼睛已经睁开,看着行过来的贤妃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心里在猜测贤妃过来的搭话的目的;她现在最不想听到当然就是贤妃的道谢,因为那相当于是和芳姨娘一起狠狠的掌她一个耳光,真得把她长泰当成了傻子。
贤妃过来并不是为道谢,只不过是因为长泰公主和紫萱结了仇,所以她才想过来说两句话,看看能不能挑拨几句,让长泰再去把紫萱收拾一番。上唐的公主,比起皇子们来行事更是无所顾忌,是人都会头疼的——让那个辅国夫人去哭吧。
当然,对于长泰和丁阳在一起的话她是不相信的,因为芳姨娘的关系她是知道丁阳现在身子不适,根本不能行房的。行到长泰面前她深施一礼:“公主。”
“有事?”长泰不冷不热的接了一句话。说实话,多年不在京中她和皇帝的这些妃嫔根本就不熟悉。
贤妃微笑着自己起身:“想请公主到我那里坐坐,不知道公主是不是方便。”
长泰淡淡的道:“有话在这里说一样。”
“辅国夫人的事情妾也听说了,说起这个辅国夫人来当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实实在在就是一泼妇,只是妾也没有想到她敢欺到公主头上去。今日公主生了不少气,妾想备酒为公主解忧。”贤妃说着话抬起眼来看看长泰:“说起来,我还和辅国夫人原本因丁家有些姻亲,倒是知道她不少事情。”
长泰忽然一掌掴在她脸上,打得她花容失色跌在地上,钗环都乱了套:“你就直言想谢谢本宫代你妹妹除去了大敌,她可以成为丁家大夫人了就是。你们当本宫是什么人,还想利用本宫去给你们出气,哼!本宫的确是不会放过辅国夫人,但只因为本宫看她不顺眼,不是为你们姐妹去出头。”
“还有,你的那个妹妹这辈子也不要想成为丁家大夫人。”长泰说完不理会地上的贤妃,转身扶着自己的宫人气冲冲的离开;对贤妃,她已经是手下容情,如果不是看她是皇兄的宠妃,今天肯定让人把她挂到树上去。
贤妃气得脸色铁青,在地上爬起来盯着长泰的背影半晌,才在宫人的扶持下走远了。长泰公主不可能成为她们姐妹的朋友,那就只能是仇敌了。
在长泰走远后,不远处的湖石后转出水慕霞来,他向贤妃和长泰公主所去的方向都瞧了瞧,嘿嘿一笑摇着头也离开了。
御花园里公主掌掴贤妃之事却并没有传入皇帝耳中,不过却没有逃过皇后的耳目,自然在当天晚上紫萱就在璞玉的口中得知了:贤妃姐妹不能得长泰之助,对皇后和紫萱来说都是极大的好事儿。
紫萱有种历尽九九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的感觉,回到府中她还有些激动,有点不敢相信当真和丁家一刀两断了。
文昭很代姐姐高兴,当晚护国夫人府里姐弟二人摆下席面庆祝一番,两杯酒下肚紫萱忽然间泪流满面。自她在灵堂上醒过来后,每一天都过得很“热闹”,刀光剑影日日不断,三三一小闹七天一大闹——她被逼得不得不做个恶妇,只为了能活下来,不再重蹈本尊的旧路。
那样的一个婆家、那样的一个丈夫,就如同是一座山般压在她的头顶;现在,她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自己做主了。泪,有以往的辛酸,也有眼下的轻松与喜悦。
文昭扑过来抱住紫萱:“我会长大的,我会很快很快长大的。”只要行了冠礼他就能撑起护国夫人府的家门,就不用姐姐抛头露面撑得如此辛苦。
紫萱反手抱住文昭,泪水落在文昭的脸上:“姐是高兴的,姐不伤心。”当天晚上姐弟都醉倒了。
至于晋亲王,他并没有回来,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仿佛不曾来过护国夫人府一样;不过紫萱并不在意,尤其是今天得晋亲王相助不少,可以说能抵她对晋亲王的“救命之恩”。而且晋亲王的性子很冷,他想做什么根本不像是会向旁人交待的样子,去与留不同她这个主人家打招呼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紫萱头还有些沉,吃了一碗醒酒汤在琉璃的嘟囔埋怨中起床;听着耳边琉璃不停的罗嗦,她忍不住捏捏琉璃的鼻子:“知道了,以后不吃酒了成不成?”
琉璃推开紫萱的手:“不是不让姑娘吃,好歹也要有个节制不是?您的身子要紧。当然,昨天也是应该多吃几杯的,这次就算了。”她给紫萱梳好头,又给紫萱戴了一朵娇艳的鲜花:“添添喜气。”
紫萱看看镜中的自己:“琉璃手巧,把我也打扮的像个美人儿了。”她们主仆正在打趣,,那边璞玉一脚跨进来脸色气得发白,声音都有些颤抖:“夫人,婢子想带着人把那些无耻之徒打出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怎么了?”紫萱闻言有些不解:“又是哪个来寻晦气。”
璞玉咬牙:“除了那个丁家还有哪个?他们居然让珍珠带着几个人,把一些我们留在丁家的旧物搬来丢在我们府门外;还有不知道自哪里翻出来的旧衣,说是夫人和婢子们的,就摊在地上任人看。都是、都是些贴身的衣服。”
琉璃气得把梳子拍在桌子上:“还不让人收了?”
紫萱倒没有想到丁家居然还不放过她,抬脚就往外走:“走,先去看看。”已经义绝,她和丁家再反瓜葛,原本以为和丁家再也不会有什么来往,不想今天丁家就闹上门来。
到了门外,紫萱看到大门前扔着不少的东西,大半是破旧之物;而珍珠立在那里低着头也看不到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家的珍珠姨娘?”紫萱开口声音便不小:“你倒是有心过来瞧我。”
珍珠抬起头来脸色有些发白:“姑……,夫人有礼了。妾奉太夫人和将军之命,把这些夫人的旧物送来。两家既然已经义绝,这些夫人的私物将军不便留下。”
紫萱看她一眼:“珍珠姨娘倒真是贤惠,看来在丁太夫人和丁将军面前是极有脸面的人啊;只是你这身衣服,怎么还像是我赏给你的——丁将军就没有给你置办些新衣?哦,我知道了,是珍珠姨娘心念我这个旧主,所以才穿了我赏下的衣服过来,有心有心了。”
珍珠的脸色一变:“夫人,东西送到妾就先回去了。”
紫萱的笑意倒收了起来:“慢着。东西你送来了,但是我却要仔细验一验才成,不是我的东西我岂能乱收。”她使个眼色给琉璃,让她过去检视。
她搬来护国夫人府时,丁家那边虽然有些旧物却也是大得家什,绝没有什么贴身衣物在;而丁家行事如此龌龊,她岂有哑忍的道理。果然不出她所料,琉璃很快自那此贴身衣物里找到了凭证——不少衣物的衣角、内里都绣着花儿或是字,再说大小肥瘦不同,也看得出来不是一人所有之物。
琉璃如数家珍的报上那些衣物的所有人,其中居然还有死去的六姨娘的衣物。
珍珠的脸色难看起来:“我只识得这些衣物都是姑娘所有……”
琉璃一掌打在她脸上:“你个背主的东西,我们姑娘怎么待得你,你居然拿这些脏东西来害我们姑娘?我们搬家里岂会把这些衣物丢在丁家不理会,他们丁家不是东西你也跟着助纣为虐。”
紫萱叫住琉璃:“不要打了。珍珠,你是把这些丁家旧物拿回去呢,还是要留下来?”
珍珠咬牙:“我不是背主,我如今已经是丁将军的妾室,自然要为夫家着想;这些东西妾是不会带回去的。”
紫萱看看珍珠:“来人,请珍珠姨娘进去好好吃点东西。赏衣两身,绢一匹……”她不停的说下来,赏给珍珠的东西少说也要值个三四十两银子,听得琉璃愣在了当场。
珍珠当然不想进府,可是有璞玉和雪莲在哪里由得了她;而府门前的东西紫萱让人归置了归置,如嫁妆大床这等旧物她自然是收下让人抬进府中,至于那些不是她所有的衣物她也是有妙用的。
丁阳在义绝之后还要羞辱于紫萱,坏紫萱的名声,让紫萱动了真气:原本是夫妻时,因为本尊的原因丁家的人不放过她也就罢了,如此已经各行各路却还是不依不饶就实在是太过份。
180章我们不急
护国夫人府门前围着很多的人,绝大多数当然是男人。
在上唐境内,女子的贴身衣物被丈夫以外的男人看到,是个贞节烈妇就要一死以明其志,不然那名声可就真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丁家此举实在是缺德之极,才会勾起紫萱的怒火来。
围在府门前男人们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中衣、肚兜之物眼睛直了的不在少数,投在紫萱主仆身上的目光当然就有些特别。紫萱还好些,就连璞玉的脸都红起来,恨不得挖下来府门前这些男人的眼睛来才能解恨。
紫萱若无其事的让人把六姨娘的衣物挑了出来,另外堆在一处;把肚兜等物也挑出来另外堆放在一起,其余的衣物都有竹竿穿过,又让人拿来文书四宝来让璞玉几个懂文墨的丫头在衣服上写字,一件衣服只写一个字。
写好后,紫萱看了看点点头:“嗯,写得不错。”她又让人拿出银子来去请了一个杂耍班子来,一切准备好那边珍珠也酒足饭饱、脚下发飘了。
“好了,就麻烦你了,祥哥儿。”紫萱叫过新请来的门房:“让我们府中的男丁们执着这些竹竿在城中大大的绕一圈,然后再去丁家大门前搭台让他们好好耍;回来,每人赏半吊大钱。”
祥哥儿大声应着,招手叫来男丁举起那些结在一起、写得有字的衣服,跟在杂耍班后大叫一声:“鼓儿给我捶响了,锣儿给我打响了,回来我们夫人有酒有肉有银子赏各位啊。”
于是锣鼓一响,由长龙和金狮开道,一大队人就开始在京城中游走。而那些写在衣服上的字,让终于看清楚的人脸色变了又变:最前面的是“欠债还钱”,后面依次是“丁家私拿一品夫人的俸银若干两”“丁家私拿辅国夫人的俸银若干两”等等。
这下子京城就炸了锅,无人不抢着上前亲看一眼,当真是万人空巷,盛况空前:就算是京中的元宵节也不会有如此的热闹。
护国夫人府长队还没有到丁府前,丁家的人便知道了。丁家不是没有丢过脸,自和紫萱连番争执之下,他们丢脸几成常事,但却从来没有丢过这样的大脸!
丁太夫人气得当场昏倒过去,丁阳一面着急叫大夫,一面大叫:“是谁又去招惹朱紫萱了!”他倒也算是了解紫萱,如果不是丁家有人去挑衅,紫萱是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芳菲闻言有些酸气:“阳哥哥怎么如此说呢,就是朱紫萱想要和我们丁家过不去,想要我们丁家臭名远扬才如此做得;我们今儿都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哪有人去招惹她,又有哪个敢去招惹她?人家可是辅国夫人,动不动就挥拳头打人,反正妾是不敢去得。”
丁阳瞪芳菲一眼又喝问一声:“是谁做了什么还是快出来招认,不然到时候不要说我不顾什么情份。”他实在是气坏了,想不出是他们家哪个没有长脑子的做出来的好事,当真把丁家害惨了。
他的话音刚落,珍珠扶着琉璃和雪莲的手自外面踏进了大厅,一脸的酒气对着丁阳嘻嘻一笑:“将军好。”她真得吃醉了,有了雪莲的千日醉她多好的酒量也不能不醉的。
丁阳看到珍珠身上所穿的衣裙,那可是上好的衣料且是现在京中最近时兴的样式;再看看珍珠头上明晃晃的钗,再瞧瞧珍珠身后小丫头们捧着的东西,他眯起眼睛来:“珍珠你自护国夫人府回来?”
珍珠醉态可掬的点头,如果不是有雪莲和璞玉她点一下头就会跌倒在地上:“是,是,婢妾去了护国夫人府,那酒真是好酒。”
“谁让你去得?”丁阳看着珍珠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深知珍珠的性子,不可能自己去挑衅紫萱的,定是有人指使她去。
芳菲听得更不乐意,加上她原本就瞧珍珠不顺眼:“谁能指使她去?那可是人家旧主子,人家去瞧瞧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阳哥哥,你还是心太软,珍珠根本就不是我们家的人,就算人在心也不在的。”
珍珠没有听到芳菲的话,她的眼中心中只有丁阳一个人:“是大姑娘、大姑娘让婢妾去得。”
丁阳压了压气:“给我把梅英叫来!”他真得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如此的蠢,蠢到现在去招惹紫萱。
原本紫萱是丁大夫人时,凡事她不可以做得太绝,不然岂只是恶妇之名而已?但是现在她与自己已经义绝,而且还是皇帝的旨意,如今的朱紫萱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且她有大把的旧帐要和丁家算呢:她不来丁家找事已经是老天保佑,他真得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去招惹她。
“你去护国夫人府都做了什么?!”丁阳两步到了珍珠面前,一把抓住珍珠的衣领就把她拉到自己跟前来;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珍珠,恨不得把她活生生吞下去。
珍珠抬头痴痴的看着丁阳的脸,忽然把手放在丁阳的脸上轻轻的抚模着:“将军,你好英俊;你发作起来,好威风好威风。”
璞玉脚下一软不是雪莲拉她一把就会跌倒在地上,对于珍珠的痴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这样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就是白送给她璞玉做个男仆她都嫌其无品无德不会收下的,更不要说托付终身了。
丁阳捏住珍珠的脖子吼:“说,你去做什么了?”他要知道事情的经过,看能不能补救什么的。现在多半个京城都可能知道他丁阳从前拿了老婆的俸银来用,这脸丢到边关以外的漠北去了。
珍珠终于清醒了一点点:“我去送东西,送旧东西,把姑娘的东西送过去;有嫁妆中的大床,还有一些姑娘的贴身衣……”
丁阳一掌打在珍珠的脸上,把珍珠打飞了出去他依然不解气,一脚把椅子踢飞看到妹妹梅英进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的脑子让狗给吃了,你居然去做那等事情。”
梅英不甘示弱的吼了回来:“我不做难道就在家里干巴巴的受气,看着她逍遥快活吗?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父亲却要把她弄回来当家作主,你现在为了她也对我大吼大叫——如今坏你名声、坏丁家名声的人是她朱紫萱,不是你的妹妹我。”
丁阳扬起手来要打,可是看到瘦了一大圈的梅英那手怎么也落不下去,正好芳菲过来拦他也就顺势放下手:“你,你……”他又怎么能怪妹妹呢,这一辈子妹妹再难觅良缘了,就算是肯下嫁,一般的人家也不肯要她的。
梅英此时看向璞玉和雪莲,咬着牙道:“她不是要毁了我们丁家嘛,我们就捉了她的丫头,看她会不会一步三叩头叩到我们丁家府门前来——到那时看京城的人耻笑的会是谁。”
璞玉看向梅英的眼中没有怒气,除了不屑外就是三分的可怜,可怜她这个丁大姑娘只长了个人样子没有长脑子:捉她和雪莲?如果能捉的话,还用得着她开口,在她们一踏进丁家就会被丁家的人绑起来了。
雪莲闻言嘻嘻一笑,手一晃一条碧油油的蛇儿出现在她的胳膊上:“小碧儿,你听到没有,人家要绑了我和璞玉姐姐,我有点怕呢,你说怎么办?”
那蛇抬起头来盯着梅英吐了吐舌信子,发出“嘶嘶”之声,看样子只要有点异动它就会跳过去咬人。
丁阳是见识过碧儿的厉害,此时吓得脚也有些软了:“雪莲,梅英只是不懂事,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们没有要留难你们的意思,真得。”
雪莲斜睨着梅英:“大姑娘,你真得不想留下我们姐妹和碧儿?”
梅英只是姑娘家,最怕的就是这些蛇虫之类的东西,刚刚不过是在硬撑罢了;随着雪莲的话碧儿弹起身来落在她的身上,她叫也没有叫出声来就晕了过去,狠狠的摔在地上人都没有醒过来。
雪莲招手叫回碧儿看着丁阳嘻嘻一笑:“丁将军如果不留客,那我们姐妹就告辞了。”她的大眼睛眨了眨,清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不过在丁阳等人看来,雪莲无疑就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璞玉冷冷的哼了一声:“这是银子的总数儿,麻烦丁将军尽快把银子送到我们护国夫人府;银子一到,我们就不会再讨债——当然了,我们夫人说在丁家怎么也住了三年有余,所以银子的事儿她不急,丁将军可以慢慢来。”
说完丢下那张写得满满当当的清单,她拉起雪莲的手来就离开了丁家。
看完清单丁阳的脸色发青,因为不止是三年多来的俸银,还有紫萱的妆奁她也是样样算在内了:可是今天一大早梅英把紫萱的不少东西送了出去,不说其它就说那张黄梨木的拔步床也要值不少银子的;如今他对紫茅萱说那些东西他已经送还了,紫萱会承认吗?
他抬头哑着声音道:“出去看看,我听着声音好你人到了我们府前。”他不想出亲眼看到,免得气得吐血。
不过听到家仆的回报他气得终究没有忍住,一掌打在了梅英的脸上:“你把我们府中婢女的贴身衣物弄去当成辅国夫人的东西?!”那些衣服就在外面挑在竹竿上晃来晃去,现在丁府当中因此已经闹得是鸡飞狗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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