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说到血债血偿时,那忽然平静下来的语气倒让九黎国后打了个冷战,加上她再也无法忍受身上的疼痛之苦便直接开口道:“不要再这样动手了,我快要痛死了,真要痛死了。”
“我给你金银珠宝,我给你百毒不侵的宝贝,不,不,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要你能饶过我,九黎的圣物我都可以给你,好不好?我真得要痛死了,我给马家加官晋爵,从此以后九黎永远向上唐称臣……”
九黎国后只想活命,眼下所盼就是能有人来医治她的伤处,让她能躺到床上去;身下冰冷的地面、身上疼痛的伤口,使她不敢闭上眼睛,生怕一合眼就能看到地府的大门。死亡,在这一刻,真切的几乎是触手可及。
紫萱闻言却更怒,用匕首狠狠的抽了她一记耳光,匕首两边锋利的刀刃划伤了国后如花似玉的脸,让国后发出如同是鬼怪般难听的尖叫——她最爱惜自己的脸,每天只保养脸就要花费她近一个时辰。脸毁了比她要死了更让她无法接受,她虚虚的抚着自己的脸痛哭得几乎要晕死过去:“我的脸,我的脸。”
国后的尖叫让紫萱很是不满,抬脚踩在国后的嘴巴上,强迫国后的尖叫声停下来后,紫萱才冷冷的道:“你的金银珠宝和避毒的宝贝能买回马家人的性命吗?能让我姨母所经历的一切消失吗?你就算是把国后、国君让马家人来做,马家死掉的人能活转吗?!你以为人命是什么,你又当我是什么人。”
她骂完再次举起匕首来,国后的言语让她极为恼火,也让她更加恼恨国后。不过她的匕首举起来后,却并没有马上刺下去。
虽然她嘴上很逞强,但是看到如同血人般的国后她还是有些撑不住了:她倒底不是冷血之人,倒底不是心狠手辣之徒——原本她就没有想过要自己动手教训国后,所想的是让人把大牢里的人和东西取来,让国后去偏殿好好享受一番她姨母经历的一切就送国后上路的。
但是九黎国后的阴狠毒辣却让她的怒火升腾起来,看到国后的死不悔改,听到国后口口声声对她威胁,再想到姨母碧珠一身的伤,她才会第一次举起刀来伤人。这些刀下来气也消掉一些,看到血后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就想让人拖国后去偏殿的,却没有想到国后会如此求饶。
紫萱的怒火再次不可抑制的涌上来,才会想也不想的再一次举起匕首来。就在她将刺未刺之时殿外传来一声:“住手,刀下留人!”
殿门那里进来的人是钱小公爷,可是叫刀下留人的却不是钱小公爷,而是一位九黎的男人;虽然紫萱没有见过他,却知道他肯定是九黎的国君。只是看上去他有些病歪歪的,连走路也需要钱小公爷扶着才成。
想到原本在上唐京城听到的只言片语,就说九黎国君病倒国事全由国后做主;如今看九黎国君的样子,很像是被国后软禁而被钱小公爷所救。只是,国君为何为喊刀下留人呢?按理说,此时九黎国君应该恨不得把国后砍成几段才对。
“不要杀她,我是九黎的国主,国事当然由我说了才算。上使们只怕是误会了,我们九黎没有和上唐动刀兵之意,也绝无和南蛮结盟之意;上使如果不相信,我马上就让人杀掉南蛮的使者。”九黎的国君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国后:“先让人给我九黎的国后止血,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谈好不好?”
晋亲王看了看他:“有些事不必谈,做完再谈不迟。”
水慕霞负手立在晋亲王的身后,看着钱小公爷微微点头:不枉给他十几个身手过强的护卫啊;果然就被他找到了九黎的国君,看九黎国君的衣着他的眉头微微有些皱起。
九黎国君看也没有看晋亲王和水慕霞等人,只是盯着紫萱道:“你先把刀子放下来如何?”他看一眼地上的国后,半垂下来的碎发遮住他的眼睛:“再任其流血国后就要死了,有什么错也要问过罪再说;她,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后,上使们还是给我点面子吧,就让人给她止止血吧。”
紫萱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放,你又能如何?”她有匕首在国后的脸上拍了两下:“你以为能骗得过谁去?你连我也骗不过去,”她指了指水慕霞和晋亲王后:“还妄想骗过他们去,你就做梦吧。你和王后感情甚好,你王后也没有软禁你、更没有对你下什么毒手,也就是说九黎对马家、对上唐所做得一切,你都是知道的、默许的!”“如此重罪,你以为上唐会饶过你?你如此对马家,以为我会饶过你们夫妻?”她把匕首收起来:“不过,让她和你干干脆脆的死了,就真得太便宜你们了。”九黎国君的脸色猛得一变,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当真就如国后所说,上唐的那些汉人信不过啊,马家果然是怀着别样的心思亲汉人,早就应该把他们杀掉才对。他心中更多的当然是对国后的心疼,如果不是他身子无力的话,真想扑过去以身相代。不过,伤总能医治好,他九黎有的是奇人异士,眼下还是要想法子保下国后的性命为要;他打定主意后不再看紫萱,反而看向钱小公爷:“上唐义士,救救我的王后吧;只要你救下王后,我九黎之物你想什么我就给什么。”果然和国后是夫妻啊,刚刚国后才对紫萱说过相同的话。他现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也只能指望着身边的钱小公爷:这位是深明大义的人啊。钱小国公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看他,然后轻轻的移动脚步走到晋亲王身后:“你的这个忙我帮不了你,因为我不是义士,我是上唐的国公。扶你过来可不是为了救你、更不是为了救你的王后。我只是认为你的王后可不如你值钱,有你在,我才能放下心来在你这王城里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啊。”他伸个懒腰:“可累死我了,不要再支使我,我腰要断了。”最后一句话是对晋亲王和水慕霞说得。他并不是自愿去做事的,可是水慕霞不由分说把这么件事情交给他,他也不是看不出凶险来的人,带着人很快找到了九黎国主,然后并没有用强而是用哄的,把国主诓了过来。
212章就是欺你
怎么说王城还不是都在水慕霞的控制中,钱小公爷认为用强不如用哄的,让九黎国君乖乖的跟过来,就算是遇上九黎的人也好应对:只要骗得好,到时候九黎国君就是他手中最好用的、最厉害的一把枪,可在九黎王城内无敌啊。他做到了,九黎国君真信了他的谎话,就跟着他来到了金殿上。
“你怎么骗得他?”水慕霞好奇啊,因为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把个国主哄得如此乖乖听话,且不叫王城的虎卫跟着。
钱天佑勾勾手指,让水慕霞把耳朵贴过去后,轻轻的说:“我——,不告诉你。”他可不傻,水慕霞已经精明得如同鬼怪了,他可不想再把水慕霞教是更精明了。而且,他可是好不容易做点让水慕霞也猜不透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他?让水慕霞去想吧,想破头才好呢。
钱天佑的话欠打,水慕霞手痒的想打人。
九黎国君终于明白钱小国公带他过来没有安好心,所说得那些话都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质问:“你刚刚说得话……”
“骗你的啊,傻蛋。”钱小国公左右看看,示意人搬过椅子来给他,舒舒服服的坐下后他跷起腿来:“在上唐,有哪个会听我的话?我说出来的话,他们都会一想再想——就这样还会上当呢。你倒好,我一说你就信了,你不上当谁来吃亏?你是活该啊。”看到九黎国君想咬人的脸,他又生出些不忍来安慰道:“做我钱公爷的战俘,日子还是不难过的,放心吧。”
他安慰完就扯了一把晋王爷的衣服:“这算不算战功?我擒了九黎的国君,亲手擒拿的哦,还押送他到到你面前来,回去之后论功行赏,我可以弄个王爷来当当吧?。”话说完他有点乐可支,就算是他也没有想到九黎国君如此好哄,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诓骗过来。
晋亲王模模下巴:“现在,不好说。”眼下还不能确定上唐的皇帝知道他们的所为之后,会不会发怒呢——如果怪罪下来,他们是人人无功而有大罪的。
“不好说就不说,也没什么吧。王爷嘛,不就是多些土地,我的银钱还是足够用得。不够用,还可以去找水兄去借。”钱小国公的功名心并不重,他坚决不肯把水慕霞的辈份升上去。放下晋亲王的衣角,他看向九黎国君笑道:“按你们九黎的说法,你算是我的奴隶吧?那九黎不就成了我的?这么大块的地方,用什么王爷我也不换啊,嗯,就这样吧。”
他自己做主了,把九黎当成他的封邑了;他说得理所当然,根本就没有想过此事要和九黎国主,还有上唐的皇帝商量商量。
九黎国君的脸色铁青,没有想到辱他最深的居然是护他平安到达金殿的人;如果钱小国公当真如此做了,他就是九黎的大罪人啊。传世几乎有近千年的九黎就这样被人收为私地,用上唐人的话说他就是那个亡国之君。
“你不要辱我九黎!”他瞪着钱天佑:“我是我,九黎是九黎,你休想……”话没有说完,就看到紫萱让人弄来不少刑具,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惊恐的问紫萱:“你要做什么?”
紫萱呲牙狞笑:“你们做过什么,我现在就做什么。”
九黎国君闻言勉强挺直了身体,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横眉冷目的喝道:“你们敢!你们上唐讲究刑不上大夫,你岂能如此折辱我九黎的国后?如果你当真如此,我、我定与上唐势不两立。”
“随便。”紫萱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九黎要和上唐势不两立,就算是不死不休又关她什么事儿?救了马家的人之后,她要想得就是如何离开九黎,然后再摆月兑上唐的兵马,带着亲人们远走高飞——是九黎把上唐灭了,还是上唐把九黎灭了,她丝毫不放在心上。
嗯,最好是两国的皇帝都被对方所刺杀,然后一起改朝换代:实在都不是什么好人,早死少连累两国的老百姓。
“把她拖去偏殿,你们几个过去看好了,还要好好的照顾好她。”看一眼九黎国君紫萱一脚踩在国后的伤处,让国后惨叫后道:“人家可是国后呢,定要加倍的照顾才成。”
九黎国君看看那些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臣,瞧瞧被拖出去的王后,他握拳:“你们上唐不要欺人太甚,你做出这等事情来,不想想世人如何看你吗?。”他看得出来大臣们是不能动了而不是不想动,如今他只身一人要救他的王后,只能是用上唐最在意的名声来做文章。
不是他不爱名不好名,只是他们九黎不会像上唐那样死要面子,为了一个名声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就欺你太甚了,你想怎么着,你又能怎么着吧?。”紫萱看着他微微抬起下巴来:“不要对我说什么两国不动刀兵的话,你们想要刀兵相见随你们的高兴;至于世人怎么看我,你们做出那等令人发指的事情来不怕人家说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做恶人的不怕千夫所指,我要是怕了岂不是笑话!”
“就算世人不解或是误会,但事情的对与错、黑与白不会改变的——我就算是再担上恶名,也不会放过你们夫妻。”紫萱鄙夷看着九黎的国君:“你们夫妻把马家害得那么惨,她不能活,你以为你就能活?不要以为你是国君你就和其它人有什么不同,你,死定了。”
九黎国君怒目而视:“我乃一国之主,你想对我怎么样?你敢对我怎么样?”亡国之君都会锦衣玉食呢,他还真得不担心有人会对他下手;他相信,上唐的皇帝不会允许他的使臣杀掉他。
紫萱看着他眯起眼睛来:“你承认九黎国后对马家所为你是知道的?”她刚刚只是猜测,如今要听国君亲口说出来——如此,方能不算是她冤枉了好人;她只是想报仇,而不是来冤枉人的。
九黎国君拍桌子:“那是我们九黎的事情,你们上唐管不着?难不成马家早已经叛了九黎,成了你上唐的人,不然你们怎么会为他们大动干戈?我定要用国书好好问问你们上唐的皇帝……”
紫萱闻言看着九黎国君:“你也算是一国之君啊,敢做不敢当吗?马家的事情,是不是你的主意,或是你同意你的国后那么做得?”
九黎国君没有避开紫萱的眼睛:“碧珠不识抬举,我为她定婚还不是为她好?居然宁愿不嫁也不要和国后的小弟成亲!再说我是九黎之主,国后是我的妻子同样也是九黎之主,她认为马家的该死,马家如果当真是忠于我们九黎的臣民,就应该乖乖就死免得国后闹心不快,可是他们呢?”
“居然又是叫冤,又是鼓动一些人来指责国后,辱我妻子就是辱我!马家居然敢辱我这个九黎之主,当然是该死之极,国后做得有什么不对?”他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紫萱看看他点点头,看向水慕霞三人:“夏虫不可语以冰啊。”然后她模了模手中的匕首对九黎国君道:“嗯,你说得对,一国之主岂能加一指在身呢?我的确是不好责打你——不打你主要是怕会脏了我的手。来人,去把大牢里的死囚弄来,嗯,你们如果不听话,你们国君的耳朵可会掉下来的。”
九黎国君见紫萱逼上来后退一步:“你、你敢?!”
紫萱举手就刺过去,虽然没有砍下九黎国君的耳朵来,却把他的脸划破了:“你现在说我敢还是不敢呢?”
晋亲王和水慕霞都没有闲着,当然是水慕霞最忙,因为晋亲王懒得动嘴嘛,所以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他开口安排:开始是为保证他们几人的安全,现在是在安排那些混入大京的上唐兵马。
终于,马家的人被送了来,带他们进来的人是碧珠,还有一位精神很好的老人家。碧珠看到紫萱就把她紧紧抱住好一阵子没有说话,抹了抹泪水放开紫萱指着那个老人家道:“这是侗王,没有他老人家的相助,我不会那么顺利的把人在途中劫下来。”
晋亲王和水慕霞看到马家的人后,终于放下心来:马家的人能到金殿之上,就表明上唐的兵马已经控制了大京的王城。
果然,陆续有将军进来跪拜:这些事情自然是交给晋亲王和水慕霞去处置,紫萱并没有和上唐的将军们见礼说话;她此时可不想回上唐由着皇帝对她喊打喊杀,因而不想和上唐的将士有太多的接触,为得就是能方便离开后不会被这些将士轻易认出来。
紫萱拉着碧珠的手指指偏厅:“听到没有,那是九黎国后的惨叫。”她说过,要让国后好好的享受一番她姨母的经历:“牢中的犯人带来了?”
碧珠点头:“带来了。不过,有一些被我杀掉了。”她不能容一些人活在世上。
紫萱只是抱了抱她没有说话,示意雪莲带着人把犯人弄进偏殿:国后让人污辱了碧珠——就因为国后同为女子却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对碧珠,所以紫萱才要让她也亲身经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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