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态度坚决,李芷卿撩开手,“我选好了一处给你银子。”
“不急,不急,李姑娘慢慢的挑选。”钱婆子眼眯成一道看不见的缝隙,头上珠翠颤动,“除了玉鼎略有瑕疵以外,其余的古玩,我敢担保是真品。”
李芷卿认真的挑选,舒静偷瞄表姐,她从未见过太皇太后,总是听表姐提起宫中的尊贵,每一次宫里的嬷嬷来接表姐,整个府里都热闹,围着表姐转,前呼后拥的好不气派,舒静打心眼里想像表姐李芷卿讨得宫里娘娘们的欢喜,其实不是只有舒静有此想法,在公爵府一处长大的姑娘,哪个不想像李芷卿?
舒瑶退回到瓜尔佳氏身边,仿佛猴子献桃一般将玉鼎献给额娘瓜尔佳氏,“您看,您看,是您说过的。”
瓜尔佳氏颔首,瞟了一眼手拿玉瓶的李芷卿,道:”回去再说,这樽玉鼎多少银子?””是表姐送的。”舒瑶的意思是多少银子,她也不用出。
钱婆子接道:“玉鼎是有划痕,偏就姑娘看上了眼儿,送给姑娘赏玩。“
“你这老货,今儿太阳打西边升的?往日银钱铜板不离手的。”
“老太太,不是看在是您的嫡亲孙女面子上,且不说李姑娘大方得很,不会让我吃亏,李姑娘通身的起气派只有公爵府才养得出,眼光好,长得俊儿,真真是才貌双全,达官显贵家的姑娘不知道见了多少,就从未见比姑娘还出挑。”
钱婆子一顿奉承,逗得老太太开怀,姑太太得意,三房太太佟佳氏笑意勉强,四房太太刘佳氏垂头饮茶,舒瑶很敬佩钱婆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如果知道异能不会多的泛滥的话,舒瑶都有怀疑钱婆子也懂异能了。瓜尔佳氏的注意放在了玉鼎上,眼中闪过感怀,没想到的是能再见到这尊玉鼎。
钱婆子主要奉承公爵府的实际掌权人老太太,没有比夸奖李芷卿更好的奉承法子了,当然钱婆子不会落下三太太佟佳氏,精明的商人往往能估计到所有的人,营销理论第一条拉近客户的距离,第二条潜在客户不能忽视,第三条···舒瑶脑子里出现营销方面的知识,大学里是有选修课程的,为了锻炼嘴皮子,舒瑶去选了营销学,至于上过几次课,是不是上课时睡觉,就不得而知了。
钱婆子懂得营销之道,古人啊,不容想小视,舒瑶决定抱紧额娘瓜尔佳氏,安心当米虫好了。
“这对玉瓶我留下。”李芷卿最终各确认玉瓶是难得真品,即便谈钱财方面的事情,李芷卿身上都透着清高的气质,似不染凡尘的白莲,不沾绕俗物,仿佛在她面前提银子权势,都是对李芷卿的亵渎。
李芷卿坐回老太太身边,微展笑颜,“记得上次进宫是上月初八,太皇太后说过下月初八定会让人来接我进宫,可不巧了,明儿就是初八,这对白玉瓶正好送给太皇太后赏玩。”
“你想得周到,太皇太后言出必行,定会让人来接你。”老太太面上有光彩,外孙女真真是争气,对着掌管首饰的莺儿吩咐:”去把我早就备下的珍珠头面取来。”
莺儿答应去取珍珠头面,“外祖母,孙女不缺首饰戴。”李芷卿推辞,老太太说道:“珍珠头面般配我的外孙女正合适。”
只要李芷请能讨得太皇太后欢喜,老太太再送出去十副珍珠头面都舍得,背靠大树好乘凉,大清治下有比太皇太后更坚固的大树吗?当今康熙爷是被太皇太后一手扶上帝位的,康熙爷对太皇太后很孝顺,老太太将莺儿娶过来的珍珠头发簪插到李芷卿头上,啧啧的感叹:“你们说是不是适合芷卿?”
钱婆子在李芷卿贴身大丫头抱琴处领了银票,能搭上太皇太后也有吹嘘的根本,对她的生意很有好处,眼珠一转钱婆子站不稳的脚下打跌,跪坐在地上,直直发愣似部认识李芷卿一般,揉了揉眼睛,“月宫的嫦娥临凡,比年画上的仙子还好看,姑娘真真不是从天上来的?“
这番唱念做打,老太太笑得肚子疼,周围的太太姑娘们都用帕子捂嘴,舒瑶见小丑一般的钱婆子,无所不用其及,讨生活的人不容易,舒瑶庆幸有瓜尔佳氏和志远为父母。
老太太笑够了,指着钱婆子道:”厨房今日做什么点心?”
“回老太太,是藕粉桂花糖糕。“
老太太道:“还不搀扶钱婆子起来,再让她说下去,我可撑不住。“
小丫头搀扶起钱婆子,李芷卿静静的看着一切,舒瑶能看见她眼底的额清冷鄙夷,就听见老太太道:”我不爱藕粉桂花糖糕的甜,赏给你了。”
“谢老太太。”钱婆子连连福身,“谁不知公爵府的点心堪比御膳房,民妇这张嘴今儿是有福了。”
老太太又笑了笑,半躺靠着,脸上带出倦态,钱婆子故意吃像粗鲁,又惹的屋子笑声阵阵,就连打帘子的小丫头都抿嘴偷笑,大清朝商人的地位很低,小丫头在公爵府为奴,比小门小户的清白人家姑娘穿戴吃用都好些,如果得了主子看重,升为大丫头或者二等丫头,堪比外面的寻常小姐。
钱婆子所说是自由身,也算有店面有家底,但公爵府的人很难看上她,所以对于小丫头的调笑,钱袍子不觉难堪,有时她还会用些银簪子等物讨好公爵府主子身边说得上话的嬷嬷和大丫头,指望她们在主子面前,多提提她的店铺,生意才能兴旺。
钱婆子将剩下的几块藕粉桂花糖糕用干净的绢帕包好,小心翼翼的揣入怀里,“也让我家那口子尝尝。”
众人再笑,在钱婆子将要推出去之前,瓜尔佳氏突然发话,“以后堪比御膳房这话不许说,如果让我听见外面有什么不好的传言的话···”
瓜尔佳氏不用将话全都讲出,说一半留一半很合适,警告的眸光让钱婆子一僵,这话确实说得不妥当,钱婆子狠狠的抽了自己的嘴巴,“请二太太放心,民妇不敢再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