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明显没胤禛受够教训,舒瑶不问了,老实乖巧的跪得笔直,康熙合该被气死,多嘴的问一句:“老实了?”
胤禛盯着地面,不把地面看出个洞绝不抬头,他发现皇阿玛和舒瑶遇到一处,自己总爱盯着地面,心底深处有多了些跃跃欲试,似为舒瑶加油鼓劲一般,这是不是不孝呢?胤禛眉头纠结在一处,不孝吗?应该算不上。
瓜尔佳氏同样低头,实在怕见到康熙悲催的龙颜,其实瓜尔佳氏真的真的期盼康熙问自己,被舒瑶憋屈的话,瓜尔佳氏还怎么弄?舒瑶抬眸确定康熙再问她的话,板着小脸一整言辞的说道:“奴婢阿玛教过,侍君以诚,万岁爷既然生气,有无法消气的话,奴婢跪着让万岁爷解气是应该的,奴婢不觉得委屈。”
你是不委屈,康熙委屈啊,和着康熙成了因为气不顺而乱发脾气的帝王?舒瑶却是忠君?康熙尽量维持着平静,在场的所有人的头都低垂着,守在旁边的内侍嘴角微抽,康熙平淡的问道:“憋得慌就出茶楼。”
‘噗通。’‘噗通。’内侍跪地,“万岁爷息怒,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舒瑶恍然道:“原来万岁爷再同他们生气?”
康熙端起茶盏轻抚上面的茶叶,“朕一直好奇一点,瓜尔佳氏,你寻常如何同你家丫头说话的?她总是如此?还是在朕面前故意装糊涂?”
康熙越过舒瑶直接找上了瓜尔佳氏,果然是学聪明了,再同舒瑶计较纠缠下去,康熙会忘了为什么将他们叫上茶楼。舒瑶向旁边挪了挪,将舞台让给主角,诚实的说了一句:“奴婢从来不会装糊涂。”康熙看到清亮清澈的眸子,继续扶茶叶,即便对舒瑶有几分怜惜,并不是表现出来的时候。
瓜尔佳氏不慌不忙的道:“回万岁爷的话,臣妇之女确实不会装糊涂,她性子随了老爷,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朕看她同志远不像。”志远也很气人,但舒瑶不是让人生气,是感到憋屈,从这点来说舒瑶比志远还可恶。
瓜尔佳氏嘴角翘起,“万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是臣妇没教好她。”
明明恭顺的话,怎么听起来如此别扭?康熙眉头皱紧,“瓜尔佳氏,抬头。”
“遵旨。”
瓜尔佳氏扬头同康熙四目相对一瞬,康熙就见瓜尔佳氏重新低头,方才在茶楼上,康熙眼看着瓜尔佳氏射箭时的英姿,围场时也见过,依稀有印象,志远夫人是位美人,但远不及方才的惊鸿一瞥。康熙喝了口茶,美人见多了,康熙深知不是惊艳,而是康熙有几分糊涂了,欣赏?他竟然欣赏起瓜尔佳氏?
“说说方才的事儿,朕看着有些糊涂,如何就吵起来了?”
瓜尔佳氏说道:“些许小事,不过是一纨绔子弟仗着裕亲王府生事罢了。”
“朕看着可不是小事,礼部侍郎之妻当街射杀纨绔子弟,好大的威风,朕是不是该称赞你一句?”康熙语气不善,茶盏敦在了桌子上,“引得两家王府世子当街对峙,成何体统?还有她”
康熙一指尽量舒瑶,“她竟然用珍珠,朕竟不知道舒穆禄志远府上如此富庶?珍珠如土?胤禛,你来说,侍郎多少俸禄?”
胤禛说了个数,多说一句:”皇阿玛息怒。”
康熙瞥了一眼胤禛,茶室里寂静无声,舒瑶冒出一句:“珍珠不是奴婢的?奴婢是用来串手链,还是用来做弹弓,不能做主?”
‘啪’康熙拍了桌子,“朕是问珍珠哪来的?”
舒瑶理直气壮的道:“阿扎滚黛福晋给的啊,皇上不是知道吗?。”
“滚黛福晋给你是让你养白虎”康熙停住口,怎么又同舒瑶较劲了?
“小金小黑的主人都被欺负了,少吃一顿没事。”
“”
舒瑶射出的珠子是小金小黑的口粮?康熙胸口发闷,主人被欺负了,白虎少吃一顿是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这项认知,让康熙更为难受,瓜瓜尔佳氏道:“危机关头,哪会像多想?珍珠是死物,人是活的,一纨绔当街欺辱朝臣女眷,不给教训的话,有损万岁威严。”
瓜尔佳氏直接将帽子扣在了康熙头上,她们母女不是打群架,是为了维护康熙的尊严,康熙道:“朕就没瞧出他占上风,是你所说危急关头。”
虽然瓜尔佳氏跪着,但胤禛同样没看出康熙皇帝占据上风,瓜尔佳氏淡淡一笑:“万岁爷圣明,正是有了珠子,他才没占得上风。”
舒瑶不是最愁人,瓜尔佳氏比舒瑶还还让人感到憋屈,舒瑶是天真,瓜尔佳氏是淡然,康熙又看了胤禛一眼,瓜尔佳氏轻声道:“今日他欺负在臣妇面前,臣妇是二品侍郎之妻,明日他如果欺辱寻常百姓,百姓只能忍让?背后除了咒骂纨绔之外,对万岁爷怕也是诸多怨言,遂臣妇当街射箭,为得是一证万岁爷治下的朗朗乾坤。”
瓜尔佳氏语气越说越重,康熙眉头皱紧,手指敲着茶桌,“你有话要说?”
瓜尔佳氏忍不住赞叹,康熙皇帝确实很精明,”臣妇说得是万岁爷所想,八旗子弟近些年来不成样子,没个震慑的话,怕是会失祖辈儿的骑射,臣妇一介女流射出的箭,他竟然都躲不开,也太不中用了些。万岁爷高瞻远瞩,想必看得比臣妇明白。”
话不用多,点到即止,再往深里说,瓜尔佳氏的身份不合适,康熙在瓜尔佳氏似有似无的引导下,想得更为深远些,八旗锐气丧尽,谁来平叛?乾坤不明,百姓怨言,对康熙成就明君之名是有影响的。不用瓜尔佳氏提醒,康熙清楚今日换个百姓的妻子,这亏吃定了。
康熙缓了缓面容,“瓜尔佳氏,舒瑶起身。”
这就完了?舒瑶还没看够呢,瓜尔佳氏拽了拽舒瑶,母女起身后站在一旁,这不过是初次见面,瓜尔佳氏相信她的精明康熙明白几分,瓜尔佳氏从上茶楼面见康熙,就没想过康熙会因为当街射杀纨绔子弟的事儿责罚于她,瓜尔佳氏想得要比只知道看热闹的舒瑶深得多,京城所有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怕是会老实上几日。
最重要的一点,瓜尔佳氏勾了勾嘴角,康熙皇帝,你放心让我做皇子的岳母?哪怕是不争不抢的四阿哥胤禛的岳母,康熙也会多加考虑的,万一鼓动四阿生出多余的想法,康熙皇帝会头疼的,更别提太子胤礽了,瓜尔佳氏决不能让舒瑶去做太子妃。算无一漏的瓜尔佳氏以为她此举足以消除康熙对舒瑶的好印象。
太子妃人人欣羡,可瓜尔佳氏却知道太子妃绝不是好位置,她找女婿是帮忙的,不是她还得费心思操心女婿。前生谋国的时候太多了,瓜尔佳氏也会累,她今生只想当个贤妻良母,可因有了志远,有了三个儿女,瓜尔佳氏的愿望比舒瑶的米虫心愿还难以实现。
同康熙较量并不是直接告诉他,舒瑶不嫁皇子,瓜尔佳氏是让康熙从根本上绝了将舒瑶配给皇子阿哥之心。康熙想要稳定,想要不憋屈,就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舒瑶偷偷瞄了一眼沉思的康熙皇帝,他怕是直到现在还不知道额娘的心思,其实额娘想得没您那般复杂,大人物们总是将简单的事弄得很复杂,明明加减乘除就能解决的,偏偏瑶套复杂的计算公式,舒瑶撇嘴,笨啊。
“奴才该死,请陛下恕罪。”
保泰非常后悔怎么宠了个不知轻重的妾室,康熙冷哼了一声,”你让朕很失望。”这句评价让保泰心一哆嗦,连连磕头道:“万岁恕罪,奴才重重罚他。”
“他是你宠妾的兄长?”
“是。”
康熙轻声哦了一声,“一名妾室几乎用世子福晋的车驾,让朝廷二品诰命夫人回避,还敢挑拨是非,引你前来助阵,如果不是朕亲眼所见,是在难以相信裕亲王府会没规矩至此。”
瓜尔佳氏眸光一闪,当初在让路的时候,她偶然看见了茶楼里坐着的康熙皇帝,离得远些,面容看不大清楚,可瓜尔佳氏心细,圣驾出巡怎么会没侍卫随行?茶楼门口的摊床前可有不少化妆的侍卫,虽然外人可能看不出,暗杀护驾瓜尔佳氏前生没少安排,岂会不知其中的关节。瓜尔佳氏早就听过裕亲王世子宠爱妾室格格,身为嫡妻原配的瓜尔佳氏来说,当然会站在世子福晋这边。
所以她让了,就是让康熙看见宠妾有多嚣张,可没料到的是没眼色的人如此之多,还敢调戏她?瓜尔佳氏更不能容了,因有计划她才敢射当街杀人,只是被心软的女儿给破坏了。瓜尔佳氏只能在康熙面前强势,让康熙心存忌讳。
“奴才该死。”
“嗯,是该死。“
保泰心惊,抬头看向康熙皇帝,康熙淡淡的道:“既然知错,就改了。”
“遵旨。”
舒瑶纳闷了,康熙什么意思?为何保泰脸色如此难看?康熙道:“雅尔江阿,你真要拜志远为师?”
“回万岁爷,奴才才疏学浅,不麻烦志远大人了。”雅尔江阿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康熙笑了,”你长进了。””谢万岁。”
一句长进了,康熙给这场闹剧定性了,瓜尔佳氏没错,雅尔江阿没错,有错的是死人。
ps是第一次暗战,选秀时还有交锋的机会,被逼急了瓜尔佳氏战斗力绝对惊人,康熙啊,说实话他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瓜尔佳氏是智慧加彪悍不是泼妇,她的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康熙自己中套了。继续求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