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奴 卷二 苞蕾 第211章 宴上联姻

作者 : 鱼千谷

第211章宴上联姻

此令一下,所有场内的突厥人都变了脸色,人人都知道耶摩呈成性,早就对百里赋身边的这两个歌姬垂涎已久,可百里赋虽然不是最宠爱这两人,但无论耶摩呈如何百般讨好,百里赋就是不松口,眼下却……

所有人不禁的把目光再次的调转向引起这惊人事件的茶夜,殿内出奇的安静,只有那两名女子在原地簌簌发抖,目光惊恐眼看着便要哭出声来,依依不舍的望着百里赋,乞求着再得到主子的垂怜,可百里赋却再没多看她们一眼,不消一会,便有人来将这两名女子拖了下去,而那两名女子就像突然间哑巴了一样,只绝望的望着百里赋,却不敢说出一个求饶的字来。

殿内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百里赋抿了口酒,复了笑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挥手命令宫侍为大家斟酒欢饮,一边突然转头对突厥王说道:“大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王和世子爷成全。”说着,他一脸真诚的看向了即墨溪。

即墨溪的眉梢当即不安的一跳,还未打官腔,百里赋就已经开了口:“虽然按品级和地位,我远在世子爷之上,但这件事情还真要世子爷点头才行。”百里赋站起身来对着即墨溪盈盈一拜:“在下对令妹即墨裳一见钟情难以忘怀,这几日食不知味不说,还有种醍醐灌顶之感,我混沌数十载,直到见到令妹才恍然清醒,知晓了人生意义何在,还望世子爷成全在下一片痴心,将令妹许配给在下。”

即墨溪双目瞬间一睁,而后缓缓的眯了起来,握着酒盏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了白。

茶夜垂首也是一僵,但也只是看起来被震撼而已,酒盏持在手中挡住了她的面容,酒盏后的她,古怪一笑。

百里赋这一番话说的利落到位,还自降身份,若是换作他人之口,当真让人怀疑不得,可百里赋却是纵横情场的老手,此话一出,所有人不仅仅震住,更多的却是冷嗤。

即墨溪没料到,这是自然。

茶夜看着他身体僵硬,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早在还未到突厥地盘的时候,即墨溪就已经向她透露过一个消息:之所以留下即墨裳,是因为侯爷的意思是要让即墨裳与百里赋结姻,一方面握住百里赋,另一方面也好将这个棘手的女儿打发掉。当然,第二个意思是茶夜自己猜的,这是很明显的,从前侯爷再是如何,都对即墨裳宝贝得紧,纵然即墨裳做出那么些混帐之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揭了过去。

若不是即墨裳被流放,茶夜也不会那么确定。

以即墨啸的地位,就算即墨裳再混帐再无法无天,她被流放的事情也不可能那样顺利,而且被流放的即墨裳,身边竟真的没有即墨家的人暗中保护,可见即墨啸是真的气到极点去了。

与百里赋联姻,谁都知道百里赋绝对不会是一个良人,可即墨啸就是这样安排了。

而且毫无悬念的,即墨裳一定不可能从百里赋的手里讨到半点便宜,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她与百里赋之间的级别,差太远了。

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可大不相同,即墨啸有此意那是即墨家的事情,即墨啸此番安排,定是要占一个主动权的,哪怕他的女儿从此踏入了魔窟,他也一定是计划好了的。

但是这件事情竟然被百里赋提了出来,以百里赋狡诈的心思,若说他真的没有半点算盘,鬼都不信。

即墨溪慌了。

拒绝?还是接受?

不料想,突厥王却当先蹙了眉,他别有深意的打量了一眼百里赋,“赋,这件事情在这个时候说起,是不是不太合适。”

“大王言重了,此时正是欢庆之时,中原人向来讲究喜上加喜,若是能在此时促成一段美好姻缘,最好不过了。”说罢,他突然转头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褚月浅:“褚少主,您意下如何?”

“这件事情褚少主如何能定夺?”茶夜站起身来,敛了敛衣衫向百里赋行礼:“此事重大,不急于此刻就立即要一个答案吧,殿下若真有心,定会感动天,世子爷也会感应得到,您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明显的感觉到一旁的即墨溪突然松了一口气,之前一直崩着的神经松懈了许多,茶夜说完便向他一望,两人相视一笑。

茶夜笑着坐回去,心中一声冷哼,她若是刚才不站起身来说这一句,只怕即墨溪定要怀疑是她透露消息给百里赋,才让百里赋有机会在此刻反客为主占了主导去,虚虚实实让人辩不分明。

她抿了口茶,不再笑。

无论你怀疑与否,都是无用,这件事,就是我做的,你又如何?

她刚要持壶再倒酒,却突然晃了晃酒壶,俨然已经空了,即墨溪正径自思量着,发现茶夜的动作时已晚,站在褚月浅身侧的穆清一步跨了过来,持起褚月浅案前的酒壶往茶夜的酒盏里倒,茶夜连忙抬手示谢,却动作过大,一个不小心,将酒盏碰倒,倾了一身的好酒。

茶夜一惊连忙起身,穆清站在一边急忙赔礼道歉鞠躬不停,她笑了笑站在那里,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裙子,叹了口气之后便望向座上的突厥王,突厥王笑着挥了挥手:“茶夜姑娘贪杯了,去整理一下吧。”

茶夜等的便就是这句,立即谢了,而后跟在紫朵儿的身后出了殿,一路穿行,前方的紫朵儿头也不回,腰背挺直,茶夜看着她的背影,在一个拐弯处的时候突然身子向一旁一歪,软绵绵的撞到了廊柱上去。

紫朵儿本在前面暗自生气,生气这百里赋竟然这么水性扬花,前一次夜宴还对茶夜不规不矩,这三天又总是拿她出气,还以为他真的把茶夜放在了心上,没想到转头竟然向突厥王和即墨溪提亲了她虽然知道百里赋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这样当殿提出和别的女子成亲,又是那样一个不像样的女人,这简直就是暗示在他眼里,茶夜还不如那个即墨裳,紫朵儿怎能不气?亏得茶夜竟然还能帮百里赋圆场子,真应该狠狠的讽刺他几句才是。

生气归生气,听到身后的声响,紫朵儿立即就慌了,连忙回来将茶夜扶住,这才见到茶夜已然是醉了,之前在殿上饮了不少的酒,她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这出来一见风,立即酒劲上脑,彻底撑不住了。

连忙唤来就近的宫侍回殿上禀告情况,然后扶着茶夜回住处去,想着赶紧熬些醒酒的茶来,否则这一夜,茶夜怕是有得受的。一回到住处,茶夜沾到床上便一头哉倒在床上,紫朵儿前前后后跑了数个来回,才算是为她擦干净妆容整理好被褥,醒酒茶也在这个时候煮好,连忙扶起茶夜喂给她喝下,见茶夜喝完一扭头又呼呼的沉睡下去,叹了口气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不消一会儿,烛火一暗也睡下了。

醉酒沉睡的某人,双目悠悠的睁了开来,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宛如发呆,却见置在被褥上的手指,一个一个伸展开来像是在计数,静夜里,那几乎微不可察的动静簌簌的在她敏锐的神经线上一个一个的划过,尽管看不见,她也猜得到外面那些让人看不见的动静。就在伸出第七个的时候,她唇角渐渐弯了起来。

白日里的雪景王庭已不复见,宫人已经清扫过,积雪整齐的堆在墙角或是树根下,远远看来黑一块白一块的,错综纷纷,稀落的王庭守卫显然比前几日时严密许多,与那些黑影混迹在一起,寂静的王庭中,如同长满花斑的蛇月复,沉寂在青黑色的夜幕里。

宫宴已散,人们稀稀落落的早已离去,除了偶尔夜巡的侍卫走过,便再无半点声响。

长长的廊角,浮现出一个微不可巡的人影。鞋底踏地无声,轻盈的翻越长廊,甚至连衣衫的声响都未发出,几个轻跃,便出了视线奔到了秋园一处的假山石后。

有人早已等候多时。

“他盯你盯的可真够紧的。”一人影从山后绕出来,声音低沉,一身劲装利落的扯下了遮面,月色下穆清的脸色很是焦急和担心,目光上下打量着来者是否安好,眼神急切。

“若不是我连着三天安守本份,今晚也出不来。”来者正是茶夜,四下里扫了几眼,上前拉着穆清进入了假山洞中蹲了下来。

“你若不是在宴上多饮了几杯人世不醒,只怕他今晚也不会把人手从你身边调开。”穆清一声冷哼,讥讽意味尽显。

茶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一,主要还是因为百里赋今天在晚宴上提起了那个联姻之事让他有点慌了,这次他带来的暗卫不多,毕竟是在突厥王庭内。百里赋这一搅和,他需要人手去给侯爷报信,还需要商讨事情,因为这一点,再加上我醉酒,他自然会把人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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