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断亲
“谁说她不是神女?”茶夜看着那个血匕首,望向了突厥王:“神女的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此话一落,那血匕首嗖的一下飞射而出,扑的一下直穿入因为震惊而瑟瑟发抖即墨裳的身体,即墨裳浑身一震,额头全是冷汗,脸色苍白的话也说不出来,那血匕首扑入她的胸前后竟像是穿入了她的身体消失不见了,只见即墨裳后而竟像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僵硬着身子向那神器走去。
她的动作非常诡异,像是自己在与自己搏斗较劲一般的向前一步一步行进,百里赋退到一边双眉拧在一起看着,突厥王都惊的退让到了一侧,震惊的都忘记喊人,而唯有即墨溪,胸膛一起一伏,双手紧握成拳,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瞧不出他的表情。
她虽然一步步逼近那金匕首,但目光却是惊恐的,当她的双手颤抖着僵硬着触到金匕首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而后双手不听使唤的,在众人一片倒吸气之下,噌的一声,竟然将那金匕首抽开了
依旧是没有刀身,却不再泛着金光,那光秃秃的刀柄握在即墨裳白皙的手上,而后即墨裳就像泄了气一般,整个人滑倒在地,呆滞的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
噔的一声响将这骇人的一幕击破,众人惊望过去,只见神女一直挺着的身体歪了下去,一直未阖的双目俨然已经闭上。
一阵衣衫翻动的声响,茶夜终于站起了身来。
“神女是真的,这神器是假的,不然谁都能做神女了。”茶夜扫视了一圈,目光在百里赋变幻的目光中一顿而过,淡淡的看向了突厥王,“想必是神器出了问题,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神女的的确确是真的,否则裳姑娘的伤又怎会好的如此之快?否则——”
她看向即墨裳,即墨裳触到她的目光立即一抖,茶夜微不可察的冲她冷冷一笑:“否则神女的血怎会有如此大的力量?裳姑娘,你说是不是?”
即墨裳此时自然是相信这神女是真的,她一直就没怀疑过神女是假的,她的伤好的这么离奇,她比谁都清楚神女的神术,但她一直以为是那神器的原因。所以之才敢把神女杀死,她就是想把茶夜困在突厥,这个女人使计让自己嫁给百里赋,她怎会甘心?若非留在突厥不可,那她非要把茶夜也留在这里不可她此生,就算豁出这条命来,也要让茶夜死在她的面前
可她万没想到神女是真的,神器才是假的。更没想到神女死了之后竟然还会有这样大的力量,方才被控的样子,她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向来狠辣如她,也是怕极了鬼神之说,此时早如失了魂魄一般,万分担心方才神女的血液留在自己身上的作用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眼下茶夜这般说法更是加深了她的恐惧,她的脑子几乎无法运转,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那裳姑娘此举——真是麻烦了。”茶夜像是怜悯一般的摇了摇头,啧啧道:“本是神器有问题,如今却是神女死了,还是死在裳姑娘你的手上,这该怎么交待?这要从哪里去赔偿一个神女给大王?而且好像还没有定出下一任神女是谁,难道佑护突厥数百年的神女,要从此断掉吗?”。
这话一出,连座上的突厥王都握紧了双拳,这话不用茶夜说,他此时也想到了。此时他再看向茶夜的目光已经再也没有之前几次的耐人寻味,甚至还有些沮丧和失落,茶夜见状心中了然,却聪明的没多问半个字,然而她突然发现有一束目光甚是古怪。她没回视过去,却感觉清晰无比,殿中的百里赋,一直盯着她,却不是她意料中的尖锐和杀气,那目光让她有些辨认不清楚。
他,有些激动?有些兴奋?甚至,还有些……伤感?
这是什么古怪情绪
她未作多想,也无从多想下去,一直默不作声的即墨溪才是她此时的重点关注对象,只见即墨溪依旧垂着首,难辩表情,他向突厥王一揖到底,“此事,由大王定夺,我,不再插手”
他说着便拂袖径自离去,即墨裳立即激醒,想起了即墨溪曾经说过与她断绝关系的话,若是这个时候即墨溪不再保她,她的未来简直不敢想象。她大惊着奔过去,一个踉跄倒地,扑倒在即墨溪的脚下,紧紧的抱住了即墨溪的双腿:“哥哥,哥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突厥啊不要”
即墨溪一脸厌恶的看向了她,竟是从未有过的绝决与恼怒:“即墨裳,你自己做的事情,便自己承担吧。”
一句话将即墨裳彻底打落到地狱里去,她失神的望着即墨溪,手下却不肯松,突然如发狂一般的指向了茶夜:“为了她么?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唔……”
一口鲜血突然自她喉中喷出,血渍沾到了即墨溪的靴边,即墨溪目中闪过一丝悲怆,手臂下意识的伸了出来,然而却顿在半空,他收回手臂,不想再看即墨裳一眼,别过了头去。
茶夜在座位处站着,眉心缓缓的蹙了起来,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即墨裳,目中没有半点情绪,甚至全然不为即墨裳的污辱有半点愤怒,只那样远远的看着。
即墨裳,你不是这么傻的人啊,还没发觉么?
即墨裳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头又刺痛了一下,甚至比之前还要狠,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的血渍触目惊心,她无法相信这竟然是自己吐出来的,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些,她复又抓上了即墨溪的白袍,鲜红的指印划下五道长长的印记,让人不忍再看,即墨溪侧过头去:“即墨裳,你若继续这样对茶夜口出秽言,我便在此代父将你逐出家门,自此时此刻起,你便再也不是即墨家的人”
即墨裳在这句话后彻底癫狂,甚至狂笑了起来,声音是那般的歇斯底里却目中没有半点泪光,她满目恨意的望着自己的哥哥,双手从他的袍角坠落在地,盈弱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那我便不做即墨家的女儿”
即墨溪一震。
“做即墨家的女儿有什么好?我从小到大只是不想见到茶夜而已,至今都没有人成全过我她不过是个……唔女奴罢了把她赶出家门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父亲不成全我,为了搪塞我,竟然肯同意让袁青伶做我的师父袁青伶是什么人?全天下无人不晓的大恶魔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世上真心对我好的,只有我师父袁青伶哪怕他是为了他自己”即墨裳又吐了一口鲜血,其中她向茶夜这边惊惧的望了一眼,似乎发现到,只要自己对茶夜出言不讯,脑中便会剧烈的刺痛。
半晌过后,即墨溪缓缓的转过了身来,他目中无悲无痛,只凉薄的望着他的胞妹,字字之间无不渗出凉薄之意,在整个大殿上无情的回荡着,像冬夜寒冷彻骨的湖水,在无情的冰封之下沉重的无声的流淌。
“你心胸狭窄容不得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你恨无人任你胡作非为?你师父袁青伶作尽丧尽天良之事,这些年来多少无辜妇孺直接间接命丧他手,他自知他唯一的仰仗便就是你的这个身份,你竟然把他视作最关心你的人?”
“我也不知道做即墨家的后代究竟有什么好处,但对你来说,如果不做即墨家的女儿,你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如果不做即墨家的女儿,只怕你会死在你所认为最关心你的师父袁青伶的手里,甚至死前还会备受**。”
“没有即墨这个姓氏,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他一身正式月白蒙绣袍服,任即墨溪一掌鲜血的印子触目惊心的留在袍角,看起来整个人那般坚硬冷血,却更让人生出端肃之气,即墨裳越听便越发的冷笑,即墨溪立于茶夜五步之外,不知怎的,茶夜总是觉得,这一句,他仿佛是对他自己说的。
“从今以后,你不如就享受一下没有即墨这个姓氏的日子。”他抬腿将即墨裳甩了开去,扑倒在地的即墨裳一抬眼正面对着茶夜,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天不开眼,让你活到今天但老天很公平,也没让我死我就算没了即墨这个姓氏,也断不会让你逍遥快活”她这句话说的极其艰难,一口又一口的鲜血自嘴角溢出,看向茶夜的目光如同恶魔,奈何竟惊觉自己没有半分的力气,胸月复竟不停的往外涌着血液,她以为是神女还在作祟,若不是害怕而不敢轻易造次,必一发而起将眼前的这个女人撒成碎片
“死不悔改你留在突厥好好的过你的日子,从此与即墨家再无关联”即墨溪长袖一甩欲要离去,边走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明日启程回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