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的有点晚,昨天凌晨去机场送朋友回国,一夜没睡,所以昨天一整天都昏沉沉的,今天的更新趁热送上~
赵济平对做DNA鉴定这个要求表现的并不抗拒,不知道是怕自己的不配合会无端惹上更多嫌疑,还是心里头有把握自己与这件事无关。
安长埔带走了赵济平,剩下的就只有田蜜和陆向东了,田蜜之前忍了一肚子的疑问,只等赵济平不在场的时候方便询问,眼下,便到了她的理想时机。
“你是怎么做到的呢?”田蜜迷惑的看着陆向东。
“什么怎么做到的?”
“就是赵济平之前明明坚持说自己那天是第一次认识乔琼,你是怎么让他突然改口说实话的呢?”
“倒叙。”
“我知道你让他倒叙那天和乔琼相识的经过,这也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这样就能够让他乖乖说实话?”
田蜜对这一点是百思不得其解,赵济平的表现至始至终可以说是非常狡猾的,他总是撒谎,然后在谎言被戳破之后很从容的用另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去搪塞之前被戳破的。以他这样的行为方式,又一心想撇开和乔琼之间的关系,想让他承认和乔琼是旧识,田蜜早就做好了陪着绕弯子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在这一关上头,赵济平那么轻易就松口了。
事情的关键在于,如果不是陆向东在短时间之内就迫使赵济平承认了和乔琼相识的事实,从而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仓促间无法让谎话自圆其说,在后面的问话过程中被他们三人钻了空子。
“关键就在于倒叙上头,”陆向东平时喜欢毒舌的气田蜜,并以此为乐,但正儿八经涉及到查案一类事情的时候,他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毒舌,不藏私,有什么说什么,问什么答什么:“在之前我让他讲述那一天两个人相识的过程,赵济平起初在说那天去参加聚会的原因之类事情的时候,是在回忆,而当他说到一群人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偏向了左侧,我推测接下来他说出来的情景可能和当日的真实发生之间存在出入。”
“为什么?”田蜜毕竟是个外行,对陆向东口中好像很平常的细节感到费解。
陆向东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没有觉得她驽钝:“很简单,人左右大脑的分工不同,这一点你应该多少有些常识吧?。”
“我知道啊,左脑支配右边肢体,右脑支配左边肢体喽!”田蜜以为自己答对了问题,话说完见陆向东摇摇头,顿时也迷茫了:“我应该没记错啊,怎么,不对么?”
“不是不对,是没有答到点子上,咱们现在涉及的不是身体,而是思想上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田蜜摊手表示自己这方面的确知之甚少。
陆向东只好从根源上给她说明:“人的左右脑在思维上的分工,基本上可以概括成左脑负责事实,右脑负责幻想。也就是说,左脑是死板的,右脑是灵活的,所有的真实记忆、逻辑判断都是左脑下达,右脑负责情感、创造和想象等。”
“哦,我想起来了!人做梦是靠右脑,阅读是靠左脑,所以人在做梦的时候无法阅读!”田蜜受到启发,想起了之前自己看到过的相关资料,忍不住插嘴,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跑题了,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赔着笑对陆向东说:“扯远了,你继续,你继续!”
“你刚才也说了,左右脑分别控制自己对侧的肢体,”陆向东没有在意她的跑题,接着把问题带回到案子本身:“赵济平在回忆当天事情的时候,表现的一切正常,而当提到中间做游戏的环节时,他眼睛的动作泄露了自己的大脑活动,让人能够看出当时他正在试图将右脑虚构出来的情节糅合到当日真是的情况中去。”
“然后你就打断了他,没有给他编下去的机会。”
“对,然后我让他倒叙。”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告诉我倒叙的理由啊!”
田蜜一手托着腮,皱着眉头专注的看着陆向东,眼中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惑。
陆向东不急不忙的解释道:“人有这样的一个规律,第一种是在叙述事实的情况下,正叙容易,倒叙困难,如果你逆向询问一个人的某个经历,他需要边回忆边讲述。第二种情况是对于早就编造好,烂熟于心的谎言,正叙和倒叙都很容易,因为一个人想要编造一个不易被识破的谎话,必然需要反复斟酌,反复梳理,填补漏洞,一个经过自己反复推敲的谎话,记忆往往非常深,所以无论正着说还是倒着讲,都滚瓜烂熟,好像背诵了一百遍的课文一样。”
“那第三种情况就是赵济平这种临场现编型的喽?”田蜜听到这里,心里似乎已经隐约领会了一些,但又不是很清晰。
“对,”陆向东说:“像赵济平这种狡猾机灵并且善于给自己争取时间的人,如果让他按照正常的时间顺序讲述的话,他可以一边从头捋顺当天的事实,一边编造虚假的部分掺杂进去,并且还能够有机会把整个事情经过梳理的符合逻辑。如果他这样做,我们就会变得很被动,但是倒叙就不同了。”
“我好像明白了。”田蜜顿悟似的咕哝着。
“那你来说说看。”
“你让赵济平倒叙,他如果想自圆其说,就必须在一边逆向回忆当天的情况,一边把谎话的部分掺进去,这样一来需要的思考时间就会变得很长,因为讲述事实的话他只需要时间回忆,但是说谎他就还需要时间来把逻辑关系捋顺,在面对着我们,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陆向东肯定了田蜜的理解,又补充一句:“给你既定的一个开头和一个结尾,让你编故事,你会比较容易的完成,但是如果在同一的条件下,让你把故事从结尾编回开头,你会发现,当你倒着把故事编了大半的时候,开头早就面目全非,没有办法自圆其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