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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靖侯府。
赵子宣呆呆地坐在窗前,目光呆滞,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阿海拿来了纱布和药粉,替他包扎鲜血淋漓的手掌。他就那样静静地任由阿海包扎着,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也不动。
“公子”阿海小心冀冀地处理着伤口。他一个男的,粗手笨脚的,好几次都弄得赵子宣皱紧了眉头,而包上去的纱布,瞬时又被鲜血染湿了。
他有些懊恼地望着赵子宣:“公子,小人手笨,不知道该怎么包扎……”然后叹了口气,“如果傅小姐在就好了,傅小姐的手灵活得很……”
话未说完,赵子宣便猛然抽回了手,脸上痛苦之意泛滥。阿海恨不得刮自己一个耳光,真是多嘴,公子正伤心着呢,怎么自己偏偏哪壶不开提那壶呢?
“公子,你就别自己伤害自己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傅小姐是心疼你。”阿海劝道,看了看自家公子脖子上的那道浅浅的伤痕,至今心有余悸,幸好傅二公子手下留情,不然的话,那把剑再朝前送上半寸,自己可能就见不到公子了。
“傅公子把剑架到公子你的脖子上的时候,我看傅小姐心疼得不得了,极力向傅公子求情,让他放过你,可见傅小姐对公子是多么真心。如果被她看到公子您这样作践自己的话,怕是傅小姐又要伤心了。”
赵子宣无言地闭上眼睛,手掌的刺痛一波一波传来。但是,手上的痛楚又怎么及得上心里面的痛楚呢?
阿海想了想道:“我看傅小姐是一个大度的人,公子这一次误伤了她,她却连一句责怪公子的话都没有。如果公子心里面觉得对不起傅小姐的话,就该多多为傅小姐考量才是。”
赵子宣垂下头去,沉默不语。他在细细琢磨着阿海的话,怎么才能为那丫头多多考量呢?
他太了解那个丫头了,她可以抛开一切跟他在一起,就好比私奔。但是,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一无所有地跟着他,做一个没有地位的妾室呢?
母亲与父亲赌气,十年的分居生活,让他明白,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大的尊重是什么。而他也更加明白,要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就要给予她最大的尊重。
她是一个如此可人的女子,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贝,她应该得到全天下的祝福,而他,必将光明正大的迎娶她进门,做他堂堂正正的妻子
可是,要做到这些,是何等的难啊
他处事一向随性,可是今天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随性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固执的母亲,总是以自己为中心,永远不会听他这个做儿子的。就算是处处疼着他的皇太后,有时候也要顾及自己的母亲的面子的。他与母亲的历次战斗,均以失败告终。
如果固执的母亲那里打不开缺口的话,何不从父亲那里下手?
他记得忠靖侯爷以前对那丫头的夸赞成,心里面一下子亮堂起来。
年底的武举,这倒是一个打开缺口的好方法。
如果他能够一举夺得武状元的话,到那个时候,趁着父亲高兴,跟父亲说说这件事情,父亲也许会答应的。再或者,到时候再求皇上赐婚,来个“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那样的话不就可以永永远远与那丫头在一起了吗?
“把兵书拿过来,我要看书”赵子宣忽然道。
阿海愕然地望着自家公子:“公子,你不是从来就不爱看书的吗?何况,你现在受了伤,应该先把身子养好才是,这个时候……”他看看外面,外面夜色沉沉,“公子,你先歇会吧,等天亮以后再看也不迟啊。”
“少废话,这点小伤算什么你家小爷现在想看书,你这个死奴才难道也要拦着是不是?”
“我哪敢拦着公子啊,我这不是担心公子吗?”。阿海陪笑道,不敢怠慢,忙把书架上厚厚的一本兵书取了过来,放到公子面前的案桌上。
“嗯,你出去吧,小爷我现在要看书,谁也不能来打扰。”赵子宣吩咐道。
阿海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公子,自家公子真是奇怪,前一秒还愁眉苦脸,愣愣地发着呆。下一秒居然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全神贯注地看起书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阿海觉得,这样的赵二公子,更让他模不着头脑。
或许是因为伤了傅家小姐的事情,所以公子一下子想不开,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阿海有些慌了,如果公子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这个小小的奴才可担当不起,看来还是得先去禀告夫人一声才行。
窗外,沉沉的夜色中,树影下转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书房的窗纸上映出的赵二公子专注的身影,欣慰地无声笑了,轻轻踏着夜色缓缓远去了。
“清玉,你怎么了,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吃过早饭,傅清玉刚在院子里缓缓散了两步路,就看一个人一边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一边直奔入院子里来。
傅清玉不由露出笑颜。有一段时日未见了,这安国公的赵明珠小姐还是这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多日不见,你瘦了。”赵明珠一见到傅清玉,上下打量了一番,“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终于回来了?”傅清玉也含笑打量着她,“听说你到南方外祖母家去了,怎么,小妮子玩得收不住心了?”
赵明珠撅起嘴,不情愿道:“我本不想去的,可是我大姐姐非拉着我去,说是外祖母思念外孙女,来信非得让我与大姐姐一块过去住些日子,好解她老人家思念亲人之苦……可是,南方哪有京城有这么多好玩的?我连个人也不认识,闷死了。”
看来这位赵家小姐到南方走一遭,走得还挺委屈的,傅清玉不由失笑。她听说是因了赵世子的死,这位素日与赵世子感情很好的堂妹很伤心,安国公夫人怕她憋出病来。这才让大女儿陪她到外散散心的,这倒好,陪的人倒没有说什么,被陪的那人倒先诉起苦来了。
不过,外出之后归来的赵明珠,的确解开了一些愁郁。其实时过境迁,有些悲伤与痛苦,的确会淡出记忆的。就如赵大*,女乃,宫里的太医,宫外的神医们都给她下过无数次死亡通牒,还有这一次赵世子的撒手归寰对她的打击,她也不一样挺过来了?
傅清玉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她想起赵子宣,初闻大哥噩耗的赵子宣像疯了一般,如今不也慢慢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了吗?
活着能努力往前看的人,终究是好的。
傅清玉望着院墙一角开得茂盛的黄菊静静地笑着。
“你与我二堂哥怎么样了?”进了里屋,赵明珠忽然压低声音问道。
傅清玉“啊”了一声:“没有怎么样啊?”关于她与赵子宣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明珠疑惑地看看傅清玉:“这倒是怪了,我去看望二堂哥的时候,你猜我看到什么?我居然看到二堂哥在认真地钻研着兵书。我都八辈子没有看到他看过书了,就是我那伯父拿棍子赶他,他都是不看的。今天居然捧起书看了起来,真是太诡异了。清玉,我那二堂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傅清玉一副十分惊奇的表情:“看书?看兵书?你那二堂哥发奋图强了吧?”
“所以我才觉得十分奇怪啊。”赵明珠纳闷道,“我那个伯母担心得不得了,让我去问问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哪问得出什么来,我刚问了一句他是不是跟你赌气了?他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傅清玉心中一跳,表面上若无其事道:“明珠姐姐,既然赵公子认真温习功课,你又何苦去打扰别人呢?”
“我担心二堂哥拿了本书只是纯粹做做样子,心里面却在跟你闹别扭。”赵明珠单刀直入道,“我的这位二堂哥,我最了解了,清玉,除了你之外,谁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
“我们之间真的没事。”傅清玉含笑道。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她早就原谅他了,过不去那道坎的人,是他。
“真的没事?”赵明珠认真地看着傅清玉。傅清玉眼中一片清明,赵明珠这才信了她的话。
“没事就好。”赵明珠呼了口气,“我当初还以为是我那伯母的话给你添堵,你气他,不理他了呢。”
傅清玉失笑:“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如果你们的事情能成的话,那我们也就……”说到这,赵明珠的脸竟然红了一下。
傅清玉有些奇怪地望着赵明珠,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看着我干嘛”赵明珠更不好意思了,刚才她一时失言,不想竟然引起傅清玉的注意。
“你刚才说什么?我们?”傅清玉一瞬不眨地盯着赵明珠,盯得她的脸更红了。“小妮子,思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