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这件事情还是你去办吧,这样方便些。”清玉道。
傅二公子点点头:“我想当年太医们开的药方子*中应该有记载,到时候我让人到宫里找出当年何太医开的方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有劳二哥哥了。”傅清玉沉吟道,“此事越快越好。”她怕再迟的话又生变故。特别如今傅府里面波涛暗涌,大夫人随时都会算计于她,她要尽快掌握到有利证据,好摆月兑大夫人的控制。
傅二公子看出傅清玉的心思,点点头,只说一句:“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转身便走了。
过了两天,傅二公子让阿宝拿了一袋东西过来,说是林伯给的,这东西他留了一些出来,晒干,一直好好地保存着,就待有朝一日替原夫人林氏平冤。
傅清玉打开布包一看,原来是一包药渣。由于保存埋在地下,保存完好,竟没有一点发霉腐臭的样子。傅清玉仔仔细细辨认了一下,有几味药与七小姐傅清敏身边的杜妈妈说的是一样的。
傅清玉记得前不久,当她问及当年傅府发生的事情的时候,杜妈妈说:“……有什么巧不巧的。当年原夫人与五姨娘奋力反抗,已经受了伤,拼死生下孩子,已经气血空亏,当时还没抬为夫人的梅姨娘,把府里的密藏的所有药材都拿了出来,什么人参、当归、首乌、赤芍……加重份量去救人,都没能把原夫人和五姨娘救回来……”
如今这味药里,果然有人参、当归、首乌、赤芍……
傅清玉蹙紧了眉头。按理说,气血亏空的人,用这些名贵的药材补身子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即使太医不开这么贵的方子,如果当时大夫人咨询过太医的话,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换句话说,这些名贵药材加进去的话,更能使身体快速恢复。
这里面,看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除非,有些加进去的药是看不到了,比如,在熬药的过程中就渗透到药里去了,所以,在药渣里根本看不到……
“冬梅,去取一个药罐子过来。”傅清玉吩咐道。
冬梅知道自己的小姐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没有多话,马上从杂物房里取出一个沾满灰尘的药罐子,洗净,交给傅清玉。
傅清玉把这一布袋的药渣全部倒入药罐之中,盖上盖子。冬蕊走过来道:“小姐,你先且歇着。这些事情由奴婢来做。”
傅清玉点点头,交待了一些必须注意的事情,这才让冬蕊去熬药。
她想,即便有些成份不明的药物,在熬制的过程中渗入了药里面,但是,在药渣里必定会残存一些物质在里面的,到时候,一试验不就知道了?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冬梅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有些神秘看看傅清玉,低声道:“二公子方才托人过来,送了一张药方子给小姐。”
傅清玉的脸上露出欣喜:“二哥哥办事真是神速,快拿与我看看。”
冬梅连忙从袖子里把药方取出,递给傅清玉。
傅清玉定睛看去,见这上面列了好几十味药。主是是医治气血亏空的,初初看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当然,除了大夫人临时加的那几味名贵药材除外。
其实,加上那几味中贵药材也是无妨的。想必是何太医只开了些对症的药,而那些中贵药材是大夫人加上去的。
若说大夫人是存心害原夫人林氏与五姨娘的话,那何苦破费去加这些名贵的药材这些药材对于血崩之症十分有效,是良药。她大可不管不顾,只用何太医的药方子,即使能好的话,也需漫长的时间来调理身子。
这一点,让傅清玉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也只有待那药熬制出来以后,看效果如何了。
炉子是放在杂物房里熬药的,杂物房四边的窗户紧闭,全部糊了窗纸,并加了薄薄的棉被外钉在上面,用以吸取那些药味。那样的话,即使这药味再重,在外面也闻不到。这是傅清玉在给冬蕊治疗头上的伤疤时琢磨出来的。
傅清玉想了想,再吩咐冬梅去外面的市场里抓一只鸡,还有一只小狗回来。
冬梅领命而去,不一会的功夫,便拿了两只竹笼子回来。一只竹笼子装了一只公鸡,另一只竹笼子装了一只小狗。
“小姐,药熬好了。”冬蕊从杂物房里走了出来,禀报道。
“那好,我们进去,还有,把这些东西都拿进去。”傅清玉指了指地上的两个竹笼子。
进了杂物房,把门掩上。冬蕊警醒地到外面把风。
傅清玉亲自动手,把药汁用银碗盛了,但银碗丝毫没有变色的样子。
等药摊凉了,分别给那只公鸡和小狗喂下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公鸡与狗一副十分鲜活精神,四处乱动,一点也不像要中毒倒毙的样子。
傅清玉的眉头蹙紧了,难道,这一次,又是他们判断错误,那副药方,根本无毒?
又或者说,当时的大夫人并没有坏到那个地步,羽冀未满的她还没有开始要想除掉原夫人林氏?
看到傅清玉的眉头紧拧,冬梅不用说也知道自家小姐遇到了难以解开的疑惑。她想了想道:“小姐,关于当年发生在傅府里的命案,我曾经听杜妈妈说起过,好像当年大夫人对于重伤的原夫人林氏与五姨娘,态度十分积极紧张,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一个当家主母的样子,尽心尽责,那些熬制出来的汤药,都是她亲自喝过,试过温度之后才拿给林夫人与五姨娘喝的。当时老爷也在场,老爷看得十分感动,所以干脆把全府上下的主持中馈的权利全部交给了她。”
“这样啊。”傅清玉眉头蹙得更紧了。如果大夫人亲自在药里下了毒,又怎么会以身试毒,亲自品药呢?即使有解药,那样的法子也太危险了。
“还有没有其他试药的人呢?”傅清玉再问道。
冬梅想了很久,方道:“小姐,何不去问问后院守北门的胡妈妈?”
傅清玉眼前一亮,对呀,除了杜妈妈之外,那个守北门的胡婆子也是傅府的老人之一,怎么就没有想到去问问她呢?
“冬蕊,你把这只鸡,还有这只狗送到外面去。冬梅,你跟着我去看望胡妈妈。”
胡婆子的居所,自从傅清玉向傅老爷暗示了一下之后,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依然是在边角处,但环境好了很多,再不是那一副潮湿滑溜的地面,整体看来清爽干净了许多。
至于床铺,还有床上的棉被也统统换成了新的。小桌子也换了,凳子也换了,虽然不是崭新的,但较之以前的已经好了很多了。
光线也很明亮,窗子打开来,外面的阳光照进来,使到整间屋子暖洋洋的,看起来十分舒服。
“胡妈妈,六小姐看你来了。”冬梅在门外叫道。
胡婆子正在屋子里收拾着,闻言惊喜地转过头来。见门口处,阳光灿烂,六小姐傅清玉精神焕发,一身淡紫色锦衣,如一位仙子般缓步走了进来。
“六小姐,快请进来坐。”胡婆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搬了张椅子过来,用衣袖擦了又擦,这才让傅清玉坐下。
然后,胡婆子看着冬梅埋怨道:“冬梅大姐儿,你也真是的,怎么把六小姐往这里带呢?你看看我这里,乱成一团的,怎好让六小姐在这里呆着……”
“没事。”傅清玉忙摆摆手,“这不怪冬梅,是我自己坚持要自己过来的。再说,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胡妈**脚好了没有?”
听了这么关心的话语,胡婆子的眼睛笑成一条线,满脸的皱纹也舒展开来:“六小姐真是有心,对老身的关怀就跟当年五姨娘一般,都有着菩萨心肠,我这个老婆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遇到两位这么好的主子……”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哎呀,胡妈妈,您可别这么说,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可是跟我们小姐生分了。”冬梅笑道,拿过一张凳子让胡婆子坐下。
胡婆子慌忙摆手:“这可使不得。”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傅清玉站起身来,把胡婆子按坐在凳子上,“胡妈妈,你可是位功臣,我娘亲在世的时候,还多得你照应着,不然的话,我娘在傅府里可就受罪了。”
对于这位胡婆子的事迹,傅清玉断断续续地听过一些,反正是一个肯为主子出头的忠仆。五姨娘生性懦弱,还得多亏这位什么话都敢讲的胡婆子在身边照应着,不然的话,早就在傅府里呆不下去了。
一想到惨死的五姨娘,胡婆子的眼眶又红了:“你母亲亲,的确是一个好人啊,还有林夫人,也是一个好人。只是,为什么好人总这么短命呢?”
傅清玉黯然道:“我娘她命薄,享不了福。不过……”她的眼睛一转,“我听七小姐身边的杜妈妈说,我娘亲本来是可以救活的,怎么后来……”
胡婆子怔了一下,想了好久,方才摇摇头:“当年请过来的太医是宫里十分有名的一个太医,开的药方子也是极好的,还有,如今的大夫人,当是还是一个姨娘,也很尽力地救治着林夫人与五姨娘,把府里窑藏着的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煎给林夫人与五姨娘喝,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二人还是逃不过噩运……”
“当时煎出来的药,会不会有问题呢?”傅清玉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