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菱这几天不在品相楼,一些采买支帐日常管理的大小事又落到了芙子墨的身上。
看到芙子墨进来,蒲先生扫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那眼底的打量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芙子墨眉头一皱,这些天蒲先生看着没有变化,其实总是在暗中观察一切,有一次庆王爷来,蒲先生看似低头合帐,其实一双眼睛总是似有若无的盯着庆王爷的一举一动,甚至他的耳朵都不断地开合,仿佛在收集着一切信息。
“赞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芙子墨轻声问蒲先生。
浑黄的眼睛闪烁了片刻,头也没抬,直接说道,“不知道。”
芙子墨不再理会,对他交代道:“统计一下,我们客栈有多少人高中,把名单列一份给我”
蒲先生略微错愕的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立刻点了点头。
芙子墨挑眉转身进了休息间。
“小姐,蓝公子来了”闻南上了杯茶,轻声说道。
芙子墨啜了口茶,眼底闪过讥讽,“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就说我在忙,不便接待”
“那,跟我应该有说的吧?”花思奕挑帘子直接进来,指着自己青紫的下巴说道:“这个你打算怎么交代?”
芙子墨皱眉看了看花思奕,他的身后还跟着个沉思不语的蓝慕之,两三个月不见,蓝慕之更显温润沉默了,眼神也深沉了不少,想必霍雅珍的事让他烦闷不小。
“两位请坐”不请自来,拒绝都不管用,还能说什么。
“我要喝那啥茉莉茶”花思奕坐下就对闻南指手画脚。
闻南低头故作未闻。
“去给花公子沏茶,蓝公子也来一杯茉莉?”芙子墨问道。
“好,打扰了”蓝慕之清润的说道。
“芙子墨,你和雅玉到底是怎么回事?雅玉怎么会伤的那样重?”花思奕不满的说道。
“思奕,不得无礼”蓝慕之瞪向他。
花思奕炸毛一样的翻个白眼,“我怎么无理了?我好好的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被揍成这样,难道我还不能问了?好歹我得听听原因吧?”
闻南瞪了他一眼,轻巧的将茶沏上,顿时一股特有的芬芳清雅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让人浮躁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不去问雅玉?”芙子墨淡漠的说道,没有一丝想多谈的意思,以他们的偏见和对雅玉的维护,自己无论说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狡辩。
“芙姑娘,你和雅玉为什么会在香茗馆?”蓝慕之忽然问道。
芙子墨看了他一眼,“雅玉说订了个位子,约我去品茶,说有话要说。”
“你是说雅玉约你去的?”花思奕一惊,雅玉要干什么,为什么还约了他们兄弟四个?
蓝慕之瞪向花思奕,“芙姑娘,你们谈了多久?我们到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没怎么谈,雅玉说了一些话,听北莽撞误伤了雅玉,后来你们就来了”
“误伤?我明明看到那个没脑子的疯了一般要去踢雅玉你可别说那也是误伤?”
“思奕,你先回去”蓝慕之怒了。
“好,我不说话,你们说”花思奕端起茶盏大吞了一口,“扑哧”急跳而起,瞪着闻南道,“什么茶,想烫死我?”
“思奕,你给我出去”蓝慕之大喝一声。
哦几月不见,蓝慕之的脾气好像暴躁了不少,难道是**事件的后遗症?
“实在不好意思,我这里还有事,两位若是想品茶吃酒,我给你们准备个包间,我请客”言下之意,你们可以走了
蓝慕之站起身来,看了看芙子墨,“我相信一定有什么误会,文昔也是感情用事心直口快的脾气,你多担待了”
说着拽了花思奕离去。
“这些人就蓝慕之还是个正常点的”闻南对着花思奕的背影撇嘴。
“芙姑娘,原来你在这里”赞菱忽然进了门,看到芙子墨,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刚刚从碧水别院来,听北义愤填膺的跟她说的杂乱无章,只知道霍雅玉口出狂言,被她打伤了,小姐去霍府陪罪去了。
她急冲冲的赶来跟蒲先生商量,没想到芙子墨已经毫发无损的回品香楼了。
“赞菱,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芙子墨观察了一番赞菱,试探道。
赞菱看了眼芙子墨,心底叹息,这姑娘心可真硬,两三个月愣是不问一声爷的事,让人无限同情的爷啊
赞菱轻轻的摇了摇头,表情很凝重,一脸的严肃担忧,“没有,只怕我还得请假,这里就有劳芙姑娘了”
还得请假芙子墨的心登时咯噔一下,“很久没见赞安了,他还好吧?”赞安是他的贴身侍从,赞安平安无恙,身为主子的他应该也没有大碍了吧?
赞菱又摇了摇头,“我哥受了重伤”
芙子墨的心一紧,看了看赞菱一眼,“那你快回去吧,好好照顾赞安,这里就别担心了”
心可真硬还是没有问爷一声,赞菱咬了咬牙,“谢谢芙姑娘,我走了”赞菱说完当真走了。
芙子墨腿一软,坐在椅子上,赞菱的表情很严肃,欲言又止,难道,难道他真的出事了,赞安伤的很严重,那他呢?是不是更严重?
为什么?明明可以轻易的问一句你们爷还好吗?为什么这话偏偏如刺般哽在心中说不出口?
闻南看着脸色惨白心神不宁的小姐,飞快的追上了赞菱。
“小姐”看芙子墨脸色一直阴沉,闻南一直憋到了碧水别院才敢开口,却见听北和卓谷正跪在门口。
芙子墨下了车,对地上的两人说道:“谁让你们跪的,起来都下去吧”
听北便如霜打的茄子,立刻难过的躲到厢房,卓谷站在车前不动。
“还有事?”芙子墨看着他问道。
“小姐,这是霍雅玉算准了时间,有意陷害小姐,故意引得景公子误会,我这就去找景公子说清楚,花公子那里,我去……磕头赔罪”
芙子墨挑眉看看他,“如果我们不动手,她额头就不会有伤,景公子又怎么能误会?”
卓谷挺直了背,坚定的迎着芙子墨的目光,“有心算计无心的,即使这次不成她也还会有下次”
“也就是说你还是认为你们没有错”芙子墨冷冷的看着他,那你又为何跪在这里?
这次不知雅玉为什么没有追究,如果她又哭又闹的告到珍贵妃那里,只怕她十个品香楼也赔不起,到时候就不是口角的问题了甚至听北和卓谷都不会有好下场想想她就后怕
“扣他和听北三个月的月钱”芙子墨对闻南说道。
“小姐,听北是有些冲动,但是卓谷没错,那个花思奕就是欠揍”闻南小声的求情。
“我愿意接受”卓谷站直了身子,对着芙子墨鞠了个躬,接过二林手里的车,向马房走去。
扶着芙子墨进了内房,看着小姐的脸色微霁,踟蹰了片刻,闻南轻声说道:“刚才赞菱说侯爷只怕不妥了?”
“咣当”芙子墨握着椅背的手一抖,引得椅子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他怎么了?”芙子墨颤声问道,心里却是惊得不行
看着小姐失措的样子,闻南心底了然,暗自叹息,小姐的心思终究还是落在了侯爷身上。
扶着小姐坐定,看小姐的情绪平缓了下来,她才说道:“赞菱说人还在福禄寺放着……”
芙子墨面色惨白,“他……死了?”
“啊”闻南一惊,口误了
她没想到小姐的反应这样大,急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赞菱说侯爷的伤势太重,不宜移动,暂时养在了那里”说着看了小姐一眼,“但是,已经三天滴水未沾了”
芙子墨原本放在桌上的手立刻捏住左袖笼里的东西,捏的很紧,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可她却不知。
“小姐,你别担心,据说扁晨和扁暮都去了福禄寺守着,皇上还秘密赏了很多珍奇的药物,又有一尘大师每日诵经庇佑,相信侯爷一定能挺过来的”
担心她是在担心吗?“闻南,我有担心吗?”。芙子墨喃喃自语。
闻南轻笑道:“小姐有没有担心,就是这些天老提着一颗心”
她终于明白小姐为何两个多月来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原来竟是担心侯爷
看着闻南有意的调侃,芙子墨苦笑,她表现的真的这般明显么?
闻南知道小姐心情不好,轻轻的放下帘子出去了,片刻又端了个绣绷进来,还有满满一箩筐五颜六色的针线和罗帕。
“这是做什么?”芙子墨皱眉。
闻南却是轻笑着退了出去,不用吩咐她都知道了,小姐这个时候是铁定要靠绣花来平复心情的,小姐一直是这样做的。
半个时辰后,闻南小心的拎着铜壶来给小姐蓄茶,却见小姐已然安稳的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手边满满的一沓宣纸上压着一个一寸宽三寸长的物件。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打开不起眼的狭长鞘柄,轻轻按住那个凸起的指甲大小的绿宝石,闻南险些惊呼出声,那骤然弹出的三棱短匕,刀锋森森,映着乌金的手柄,闪烁着锋利低调的华美。
匕身上深刻着一行细小的字:情不知所起,一眼而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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