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想什么?”傅鸿哲见好半天怀里的人都没有再吱声,问到。
“我,哦,我想问你,那皇帝佬儿把咱俩弄到宴过去,咱是算公差是吧?”叶子想起来一个有点严重的问题。
“公差是什么意思?”傅鸿哲不懂。
“公差就是,他叫咱去的,那到那里的开销他是不是得负责报销?也就是说,咱的日常开支,他应该负责的吧?”叶子边解释,边问。
“有是有的,每个月会差人送去的,但是不会有太多。”傅鸿哲回答。
“这样啊。”叶子盘算起来了。
“你放心了,就算他不给咱送银子来,为夫也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咱自己有银子,不够就叫蓝月送来好了。”傅鸿哲宽着叶子的心。
“我才不担心呢,跟你在一起吃糠咽菜都无所谓。就是觉得,既然咱属于公差,那么花自己银子多吃亏啊。”叶子有点不甘心的说。
“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那银子能按时送到,就不错了。难道他的银子不到,咱就得饿着肚子等?”傅鸿哲苦笑着问。
“嗯,是啊,肚子饿他又不难受,吃亏的是自己。”叶子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在盘算,等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话,真得想办法叫那皇帝佬儿自己送银子来。
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当初那棋盘铜板的事不要妥协,就让他写欠条呢,叶子愤愤的想着。不过,那欠条啊,他百分之百是不会写的。
叶子正想着呢,肚子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饿了?”傅鸿哲心疼的问。
“嗯。”叶子老实的点点头。
傅鸿哲看看前面似乎还是没有集镇,就让马停了下来。叫叶子先等等。不大会儿的功夫,云浩赶的马车终于过来了。
“休息下,吃点东西,再走吧。”傅鸿哲对云浩说着。
云浩把马车停好,从车厢里拎出一个包裹给给傅鸿哲。他自己责拿刀到路旁割了些新鲜的草放在马儿的面前。
“过来一起吃。”傅鸿哲招呼着云浩。
叶子已经坐在草地上,开始啃傅鸿哲给她撕下的一只酱鸭腿。
云浩走了过来,拿起干粮走到一旁吃着,傅鸿哲撕下另一只鸭腿递给他,把个叶子心疼坏了,那么大个酱鸭,干嘛非得给他吃腿呢?
要是给韩志或者是章韫,叶子都不会心疼的,唯独这云浩,她心里不太得劲。可是,又不好说什么。
云浩在一旁吃着,也在偷偷的观察叶子。说句心里话,云浩还是希望这王妃跟来的,因为他知道,王妃在,王爷就会很开心。
就冲这王妃以死相逼也要跟着王爷来,云浩就觉得她真的是不错。患难见真情啊!
至于王爷放弃寻找那蒋钰敏的事,云浩也想通了,那属于王爷的私人问题,他还是不要跟着瞎起哄好。
按道理说,这王爷被送到别国当质子本是件不好的事。可是不知为何,云浩觉得啊,这王妃一跟来,这怎么着都不像是悲哀的事了。
看王妃那样,简直就把这当成了出门游玩,她就不知道什么叫犯愁么?就不知道到了别国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么?那可没法跟傅国的京城比啊!云浩真的想不通!
都吃的差不多了,傅鸿哲刚想说让叶子上马车休会。却看见她跑到一旁摘野花去了,反正也不着急赶路,傅鸿哲就没催她。
看着她开心的摘着野花,还时不时的追着蝴蝶,傅鸿哲不由自主的笑了。心里的顾忌也少了很多,自从自己确定了她就是蒋钰敏,那么也就知道了她以前是怎样生活的。
她不是娇滴滴的小姐,她是个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适应的人。
傅鸿哲见自己身旁也飞来了三只蝴蝶,就想帮叶子捉一只,刚要伸手就被叶子大声的制止了。
“不要捉梁山伯,要捉就捉后面那只马文才。”叶子便喊边跑了过来。
“啊?怎么蝴蝶还有名有姓啊?”傅鸿哲惊讶的问了,一旁云浩也好奇的问题。因为他们听得很清楚,有一只姓梁,还有一只姓马。
“对啊,前面那只啊,是女的,叫祝英台。她旁边这只呢是男的,叫梁山伯。他俩是一对相爱的情侣,所以你不能破坏他们。”叶子指着在花丛中飞舞的那对蝶儿对傅鸿哲讲解着。
“哦,那么说,后面那只一定是随从,所以抓它可以。”云浩忍不住开口说。
“什么下人啊,后面那只是坏蛋,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想娶这祝英台,可是祝英台喜欢的是梁山伯,后来化成蝴蝶了,没想到马文才依旧不死心的跟着,讨厌死了。”叶子心情很好,不嫌烦的解释给他们听。
“叶子,你可真会编故事,就三只蝴蝶,你都有话说。”傅鸿哲佩服的说。
“不是我会编,本来就有这故事,想听的话,我就讲给你们听。”叶子说。
“好啊,洗耳恭听。”傅鸿哲说完,就坐在了草地上,云浩怕听不清,也坐到了傅鸿哲的身边。
叶子就给他们讲起了梁祝的故事,听得俩大男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呆,一会儿因为悲惨的结局而沉默。
“去死把你,还跟着。”傅鸿哲恶狠狠的说着,一甩袖子叶子只看见一道亮光闪过,再往那方向看去,才发现三只蝴蝶就只是下两只在缠绵的飞舞,还有一只不见了。
不用说,那马文才已经被傅鸿哲给解决掉了。
叶子看看傅鸿哲,然后往那花丛中走去,找到了扎在镖上的‘马文才’。
“活该。”叶子嘀咕着,拿起镖,用木棍把‘马文才’给拨掉,又摘了几片植物的叶子,擦拭着那只镖。
再转身时,云浩已经坐到了车辕子上。只有傅鸿哲还在原地等着自己。
“你还挺厉害的。”叶子把镖递给傅鸿哲,表扬着他。
“那当然,你才知道啊。”傅鸿哲把镖放回袖子里的,得意的回答。
叶子撇撇嘴,就往马那里走。
“你还是上马车歇会儿吧。”傅鸿哲在后面说。
叶子看看驮了自己和他一上午的马,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再欺负他了,就乖乖的上了马车,傅鸿哲把自己的马缰绳绑在马车前,也进了车厢。
叶子进了车厢才注意到,这车厢比以前的大很多。里面有俩软塌,软塌中间是个小过道,车厢的壁上有个书架,还挂着几个包裹,角落里有个小茶几。
很明显,那俩软塌本来是傅鸿哲和云浩的,现在自己跟来了,云浩就没有位置了,叶子幸灾乐祸的笑着。
叶子看见茶几上的一个茶杯,就高兴的把手里的野花插了进去,试探了一下茶壶里的水,是凉的,拎起来就倒了些到茶杯里。
傅鸿哲就坐在她斜对面,看着,也不阻拦,随她怎样。
“雅室无需大,花香不需多。”叶子看着茶几上的野花摇头晃脑的酸了起来。
嗯,就知道她适应能力强,这么个车厢被她的一束野花,两句诗词就变了另外一种意境,傅鸿哲再次佩服眼前的人儿。
闲来无事,叶子就跟傅鸿哲打听那宴国的事情。傅鸿哲把自己知道的都说给她听,叶子了解到,那宴国国土面积跟傅国差不多大。
但是,宴国的国君好斗,军队的人数却是比傅国多了近一半。宴国的良田多,山脉少。两国很多年前在傅鸿哲爷爷那辈交战过,虽然平手,但是傅国却是元气大伤。
后来,先皇去世,现在的皇上登基,他就避免跟宴国起冲突。就算对方的兵马越境挑衅,皇上都忍气吞声的。
皇上做缩头乌龟,宴国的国君倒没了侵略的兴致,觉得没意思,没有挑战性。所以,近些年没什么战乱。
傅鸿哲还告诉叶子,这次自己去宴国做质子,其实不是人家要求的。也就是说,是自己皇上爹,把自己送上门的。
“那皇帝佬儿,真幼稚。他不想杀你,是怕自己名声不好听,良心也会不安。留你在京城呢,因为你老是揭太子的短,他又来气。你想想看啊,太子是他自己选的,你揭太子的短不就等于打他的脸么?所以啊,他才把你弄出傅国。”叶子斜靠在软塌上的被卷上,分析着。
“是啊,谁让我投胎到宫里呢,现在还连累了你。”傅鸿哲自嘲又内疚的说。
“其实,是我连累了你才对。假如你不是顾及到我的话,只怕你早就远走高飞,哪里会妥协做什么质子。”叶子感激的对傅鸿哲说。?呵呵,原来自己所做的,她都明白!傅鸿哲被叶子一语道破天机,笑了起来。
“我若不做薛家的女儿,也可以无牵无挂的。”叶子不知傅鸿哲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话里有话的说。
“我懂,所以,你要守护的人,我也要帮你一起守护。你在意的人,我也会在意。”傅鸿哲看着叶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对她说。
“当然了,那不是你岳丈,岳母还有小舅子么。”叶子感动的想哭,打着马虎眼说。
反正现在话题没沾蒋钰敏的边,自己也不用跟他再提那件事。
傅鸿哲听她的话里,无形中就把自己的大舅子薛景山给刨除了。想着早上在城门口,她对那薛景山连讽刺戏耍的兴趣都没有,就知道,那薛景山以后再也不要想得到她的原谅了。
因为她就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啊,连父皇她都开始叫皇帝佬儿了,一个驸马算什么?她的脾气是这样,那到了宴国后,肯定会有来找茬的,她能老实的受欺负?傅鸿哲开始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