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廉王?”叶子不相信的问,怎么可能这么巧啊?
可是那人点点头。
“廉王傅鸿哲?”叶子想确定,又问。
“对呀。”傅鸿哲没有因为叶子直呼自己的名讳而生气,点头答应着。
啪的,叶子手上吃剩大半的山鸡掉在地上,然后慌张的站起身,就往路上跑,跑了几步,想起自己的东西,又转身在地上拎起装滑冰鞋的口袋,连捆好的彩旗都顾不上要转身就要跑。
“站住,你怎么了?我又不会治你的罪。”傅鸿哲见叶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落荒而逃,快步走过去,拉住叶子的一只手问。
“没,没什么。”叶子连看他的脸都不敢了,用力甩开他的手,拼命的跑,轻功她不会,可是跑,她很厉害。
“王爷,那人怎么回事?怎么见到我就跑呢?难道是你约来的相好?那也没事啊,你告诉他,在下不好那口儿,也不会对他怎样的。”来人郁闷的对傅鸿哲说。
傅鸿哲苦笑着,没说话,看着渐渐跑远的那个身影。他也不明白啊,自己有那么可怕么?在京城里,除了都知道自己有断袖之癖,也没什么罪大恶极的传言啊
刚才自己在山上,追着一只鹿。无意中就看见了,山下的湖面冰上有人在“飞”,而且还飞得很美。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于是好奇心促使他不安心远处欣赏,就下山走到那湖边。
近了他才发觉那人脚下的秘密,真的没有想到,刀还有这作用,可以踩着它在冰上滑行他很想结识这个人,可是刚一接触又发现了另一个秘密,他居然是个女的
但是,傅鸿哲没有揭穿这个,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一只山鸡很会挑时候的飞了出来,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她见到那野鸡后,性情完全显示了出来,对自己的戒备心都放下了。美女,自己见的多了,这么可爱特别的,还是一次遇见。
傅鸿哲想着先前,那个可爱的人儿的每个动作,表情,尤其是当她蹲在这自己身旁,看宰杀山鸡时,没有怜悯之心,反倒是很迫不及待等着吃的样子更可爱。
看那人儿的气质,衣着,定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可是,她的言行举止也不太像官宦人家的啊整个一个小馋猫
可是,她为什么听到自己的名讳时那么紧张?落荒而逃?为什么?傅鸿哲有点恼火,自己就那么讨人厌么?
跟这陌生的人儿,相处这短暂的时间,傅鸿哲发现自己很开心,是真正的开心,很放松。不用伪装自己,那样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回头想想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吧,不管是兄弟,还是哥们儿,还是自己的娘亲,父皇。自己在他们面前展示的,都是一个假的自己。
那样的感觉好累,很压抑,原以为自己就应该是那样的,就应该过那样的日子。
可是没想到,今个却被一个陌生的人儿,一个连姓名都不肯对自己说的人,把自己给释放了出来。让自己知道,原来,还能找到那个隐藏很好的自己,还没有消失。
可是,你为何要逃呢?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想强迫你怎么样,就做个红颜知己不行么?傅鸿哲在心里对着远去的那抹身影说。
“王爷,廉王?不早了,咱也该回了,他们都在山那边等着呢。”来的人见傅鸿哲失神的看着远处,轻轻的喊着。
“哦,走吧。”傅鸿哲弯身捡起地上那一捆小彩旗说着,又捡起自己的弓,才慢慢的往山上走去。
老天,你既然怜悯我,知道我是孤单寂寞的,众叛亲离的人,派人来安抚我,可是为何这么小气?只给了我这么点的时间?就不能让她们多在我身边停留片刻么?傅鸿哲边走边在心里怨念的对老天发着牢骚。
但是,即使是这样,傅鸿哲还是觉得,今天来打猎是来对了,收获很大,很大。
而此时的叶子,慌张的一阵狂奔以后,才看见迎面赶来的那辆马车。可是有点不像啊?那马车的车厢好像已经变形了。
“公子,对不起啊,出了点事来晚了。”赶车的老伯跳下马车,带着歉意说。
“老伯,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叶子看见老伯淤青的脸颊吃惊的问。
“不妨事,公子请上车吧,耽误了您的时间,真是对不住。”老伯跳下马车,又对着叶子鞠躬赔礼。
叶子知道,他一定是看见自己在跑,以为自己很急,所以就更加内疚。还是赶紧上车再说吧,叶子回头看看,已经看不见那抹蓝色的身影,松了一口气,上了马车。
马车上,叶子没有再追问老伯遇到了什么事,脑海里又想到了那个廉王。怎么回事啊,自己躲他们躲的这么辛苦,竟然还是遇见了。
这个廉王跟景山的关系好像不错,景山也说了,他除了有断袖癖以外,人还是不错的。断袖,不是不喜欢女人么?而且自己好像也没有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也不知道自己是宰相的女儿,应该没什么事的啊
对啊,那自己为什么要跑的这么狼狈?真是的,白瞎那半只美味的烤山鸡了。叶子冷静下来,很后悔的想。
王爷?呵呵,没觉得他有王爷的架子啊,还帮自己解鞋带来着不对,他是断袖,而自己现在可是男人的装扮,他该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叶子后怕的想。
可是,也不对啊,他的眼神很清澈,自己没觉得他有什么非份龌蹉的念头啊而且,自己跟他在一起,感觉蛮轻松的,很开心。
唉,这么帅的王爷,干嘛是断袖?身为皇上的儿子,想巴结他的人家多的要死,干嘛不喜欢女的?叶子替廉王惋惜着。
如果自己是他的话,那就挑好看的多娶几个,左拥右抱的,那日子还不得跟神仙似的,多美啊
晕,自己这是怎么了?身为女的,希望找个只娶自己一个的人做老公。可是要是想象自己是男的,为什么就会想到要娶很多的美女?还左拥右抱?叶子想到这里,真的想扇自己几耳光,这是什么思想
唉,这个廉王是自己进了宰相府里后,结交的第一个陌生人,跟他聊的挺开心的啊好可惜啊叶子想着,又叹了一口气。
马车快到老伯的家门口,叶子看看天,感觉还有时间,真的很想知道这老伯家里倒底遭遇了什么。
“老伯,我口有点渴,想到你家里喝点水,可方便?”叶子见老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开口问。
老伯听了叶子的话,犹豫了一下,让马放慢速度在自己家门口,停了下来。“公子,小的家有点杂乱,您不嫌弃的话,请进。”
叶子跳下马车就往那小院子里走,小院里的一个打破的缸,满地碎片。
“毓秀,有客人来了。”老伯还没开门,就大声的对屋子里面喊着。然后打开门,请叶子走了进去。
一进屋,叶子就看见满屋的凌乱,还有正用衣襟抹眼泪的妇人。看样子正在整理东西,听见老伯喊,才擦眼泪的。
“公子,请坐。”那妇人慌乱的搬了一把椅子,用布擦拭了以后,对叶子说。
“公子口渴,烧点热水吧。”老伯对妇人说。
那妇人赶紧把老伯拉到一旁,小声的说;“家伙都砸了,用啥烧水啊。”
唉,老伯气得蹲下,用手敲打这脑袋。
“公子,真是让您见笑了,没有热水给您喝,这里还有个梨子,您将就下吧。”那妇人想了一下,从吊在屋顶的一个小竹篮里,模出个雪梨,用衣襟蹭蹭递给叶子。
叶子很清楚的看见,那妇人的半个脸颊也是红肿的,眼睛也哭的红红的,赶紧伸手接过梨子,坐在那椅子上。
“老伯,说说看,什么事,也许我能帮到你们呢。”叶子把玩着那个梨子说。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他。”那妇人捂着脸呜咽的说。
“毓秀,说什么呢。”老伯很心疼的看着妇人说着,然后坐在一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叶子听。
原来,这老伯叫李森,今年五十五岁。原本就是一个人,靠着一辆马车拉活,养活自己。三年前,他进城等活,遇见被绸缎庄李财主赶出家门的小妾毓秀。
当时,无处可去的毓秀,被一个痞子拉着要卖进窑子,李森出手相救,才让她躲过一劫。而他自己却被那痞子找人,一顿毒打。
李森取出自己所有的积蓄给毓秀做去远方乡下投奔亲戚做盘缠,没想到毓秀到了那远方亲戚家,被他们骗光身上的银子,还逼她嫁给一个凶残的屠夫做填房。
毓秀连夜逃了出来,乞讨着回到京城找到李森,俩个可怜的人相互温暖着,有了一个家。这样,李森在外拉活,毓秀在家里缝缝补补的,小日子过的倒也甜蜜。
没想到,那李财主找的风水先生帮他老爹看坟地,就选中了李森的一块地。李森不肯卖,那李财主也发现了毓秀。就说要告李森拐带。
这事闹到衙门,衙门收到李财主的贿赂,要关押李森。就这样,李森没有办法答应了他们卖掉一半祖田,留下一半想防老。还卖了房子,毓秀才拿到衙门的证明,这才算真正自由。
两个人就在此处建个茅草屋,相依为命。没想到,那李财主又想打另半祖田的主意。这回没理由告李森,就在下午李森夫妇把叶子送到湖边回来后,找上门,不但打人,还把家里的东西和马车箱砸个一塌糊涂。
走的时候,放下话,三天之内不卖那半块祖田,还会来。
听了这些,叶子气得一下子把手上的梨子摔在地上;“天子脚下真的就没有王法么?”
“公子莫要生气,我们打算今晚就离开这里。”李森见眼前这白净的公子发火,担心他冲动再惹祸上身,赶紧的说。
“离开这里?干嘛要离开,如果换个地方再遇见这样的事,你们怎么办?还是离开?”叶子站起身,激动的问。
“可是怎么办啊,他有银子,能买通衙门啊。”毓秀哭着说。
“别担心,这事就交给我,你们不用离开,等着我帮你们讨回公道。”叶子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公子可认识官家的人?”李森见到希望赶紧问。
“嗯,相信我的话,什么都不用问,等我的消息,现在先把我送进城吧。”叶子没敢说出自己的后台。
“我们老两口先谢谢公子了。”李森拉着毓秀给叶子跪了下来。
“赶紧起来,不要跪了。你们这把年纪跪我,像什么?”叶子赶紧把他们搀扶起来说。
“那我先送公子进城。”李森有点激动的说。
叶子出门上了马车,李森赶着就往京城里返,毓秀抹着眼泪站在篱笆墙外,目送着他们。
马车上,叶子盘算着回去找谁帮忙,这件事只要跟景山说就可以了吧杀鸡何须宰牛刀?没必要跟爹说的,嗯,就这么办。
叶子又跟李森确定了一下名字,省得到时候弄错就完蛋了。想不到,还真的有这么坏的人,今个让自己知道,就不能当看小说,翻完就没事,一定要给这可怜的老两口讨回公道。
这李森人真的不错哦,心地善良。那毓秀也不错,知恩图报。两个不错的人应该让他们很幸福才对啊,干嘛要让他们受这样的苦?叶子愤愤的想着。
马车终于进了京城,李森打听叶子的住处,要送到家门口。叶子推说自己还有事,要在街上转转,就在街上下了马车。
叶子又取出点散碎银子给李森,叫他先买些东西回去吃,再买点伤药,明日再置办被打破的锅子。李森不肯收银子,可是叶子威胁他,不收的话,就不帮忙,他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下。
叶子拎着自己装滑冰鞋的袋子,转了几个巷子才回宰相府。
可是,宰相府门口怎么站着这么多人啊?叶子拎着袋子愣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