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您要的,怎么主子今儿不是让玉沁姑姑过来取?”内务府的太监见是娴雅带着四个宫女到内务府这边去皇后每日必用的女乃子份例,有些好奇。毕竟是四阿哥的侧福晋,见了她少不得要行个大礼,四阿哥最是讲究这些细枝末节,难保这位小福晋不计较这些。
“玉沁姑姑在主子身边,我又没什么大事索性过来走走。”娴雅瞧着今儿的女乃子甚是新鲜,很是满意。皇后身边还有八阿哥福慧的份例在一起,故而每日要取的东西会比别人多上一倍不止:“今儿的女乃子好,不知道饽饽膳房预备的点心怎么着了。主子这两天胃口好些,都仔细些当差。”
“奴才记下福晋的吩咐。”首领太监赶紧垂首答应,短短一句话不吝于告诉这些人要小心当差。皇后身子骨好起来,愈发要小心伺候。
娴雅笑笑,看着宫女们端起皇后的份例离开。已经妥当随即转身走开,一匹快马从眼前掠过,吓得她倒退好几步:这是谁不知规矩,竟然敢在园子里策马疾驰?心中这般想着,却是知道想要在这御苑中策马疾驰除非是君前宠臣,否则不论是谁都担待不起这个大不敬的罪责。
“吓到你了?”马上的人很快勒住马,看着花容失色的娴雅。又是她,这么件旗袍穿在身上倒是好看。白皙的脸颊或许是受了惊吓,泛起海棠一般的娇艳。
娴雅也听出声音是谁:“阿哥?”一下行了个蹲安:“阿哥万福。”
弘历方才到正大光明殿见过皇父,原来是为了疆臣进京述职的事情。吩咐等他在宫里见过之后,再带到园子里来。本来这事是要交给怡王的,怎奈炎天暑热怡王身子虚弱受不得这般溽热,索性放手让他去做。
“嗯。”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这儿乃是外间,你不在皇额娘跟前到这儿来?”要是被不相干的人看见这样子招摇过市,自己的颜面何存?虽说满洲女子不拘泥于小节,到底是许过人家的这样抛头露面还是不妥。
“阿哥说的是,下次仔细就是。”本来要辩解一番,只是辩解也是无益。娴雅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
王恒见状赶紧带着人将弘历的马牵了下去,在园子里骑马原是皇上破例允了他。要到皇后和母妃面前请安,走是来不及了。宫门下钥以后,就是皇子也不许留在宫禁之内。
几个小宫女走得有些快,压根没注意到娴雅是不是跟上来了。上下打量着她。弘历未免想起走时高芸嫣说的话,看上去只是个稚气未月兑的小姑娘。哪里轮得上精明能干四个字?不过说她秀色夺人倒是不为过,一双翦翦秋瞳纵然是高芸嫣和纹音也不曾有的。
“阿哥是要去往主子那儿去?”娴雅刚一抬头,遇上弘历有些怔怔的神色顿时低下头:“奴才陪着阿哥过去可好?”
“嗯。”弘历回过心神:“皇额娘这几日可大安了?进得香,歇得好?”
“主子今儿好多了,还念叨说是阿哥和福晋送来的枣泥酥不赖,很是可口。”娴雅脆生生地声音仿佛是初冬的芥菜墩儿,清脆的都能拧出水来:“只是记挂着福晋的身子还有不知道小阿哥生得壮实不壮实。总说要看看只是身子不好。”
弘历嘴角微微一翘,口齿心思都是伶俐得不行。宫里那几个还真是及不上她,不知道日后会是怎样一副情形:“你呢,也是这样子?”
“奴才日日跟在主子身边,主子知道了自然也就知道了。要是主子问起来,预先知道方才好回主子的话。”娴雅抿嘴一笑:“阿哥见笑了。”
“你绕了几门子的话,这么快都没听明白。”仿佛一只百灵在耳边悦耳的叫着,定神一看却是活生生的软玉温香。淡淡的馨香萦绕在身边,好闻得很。
娴雅越发不好意思,只好侧身引着弘历往皇后那边走。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弘历眼疾手快一手环住她的腰:“总是不仔细!”
娴雅顿时脸颊涨红,瞬时被人抱在怀里不知所措起来。“脚崴了,是不是还预备着又穿着高底鞋在宫里跑跑跳跳?”弘历逼视着她清澈的眸子,终于眸子里印上了自己的身影。还以为这丫头只会低着头说话,或是用长长的睫毛遮掩着眼睛不敢抬头看自己。
人来人往的御苑里跟男人这样子,虽说是自己的夫婿终究不妥。娴雅扭捏不安又不敢挣月兑他的怀抱:“阿哥,被人看见。”
“看见说什么?”弘历点点她的俏鼻:“只说是四阿哥搂着侧福晋?”
娴雅越发红了脸:“被人说成没规矩,怕对阿哥不好。”
“哦,是这么着啊!”弘历笑着放开她:“好好走路,慌得什么劲儿。咱们一路说话也就到了皇额娘那儿了,你上次跟着额娘一起回宫是谁说起来的?”
“额娘想看看阿哥,正好奴才也放心不下纹音姐姐。”娴雅见他松了手,赶紧整整衣袂又小心翼翼地伸伸脚还好没崴脚:“额娘来给主子请安,也成全了奴才。”
“嗯,你就不想看看阿哥去?”弘历有心逗她:“你可是我的侧福晋,敢情都不想着我?”
“不是,哪有。”娴雅急了想要辩解,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解释都是徒劳。至少在这会儿解释要么是承认想他要么是说自己没有想他,都是不妥简直就是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样没法说出口。
“看看,都急了。”弘历笑起来:“跟你耍笑着玩呢,哪有这么小气的。”
“阿哥欺负人。”娴雅知道自己上了当,未免嘟着嘴:“回头去跟额娘说。”
“说阿哥欺负你还是说你念着阿哥?”弘历看着红苹果似的脸颊,几乎有要像早间捏着芸嫣脸颊一样捏捏她的脸颊。大庭广众比不得闺房里两人厮闹,还是忍住了:“额娘那边还好?”
“额娘好,昨儿午后还去过。”皇后常命她去熹妃那边走走,谁都看得出来是有心这么做的:“阿哥可去过?”
“等会儿从皇额娘那儿出来,有功夫再去。”弘历心底叹了口气,嫡庶之分即便是生母也要排在嫡母的后面。
“便是额娘在主子这儿,说话也是不得痛快。”娴雅自言自语道:“还是在长春仙馆觉着不拘束。”
弘历明白她的意思,若是此时在杏花春馆见到生母也不如在生母那边坐一会儿来得痛快。只有母子两人坐在一起说话,不必担心有人在旁边更不用担心什么忌讳规矩:“要不等会儿你跟我一块儿过去。”
“只怕阿哥拘得慌。”娴雅仔细看着路,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崴了脚:“让人去和额娘回一声,顺便预备几个阿哥中意的小菜,可使得?”
“都依着你。”心思灵动,居然已经想到这里来了可是人所不及。弘历看了她一眼:“皇额娘舍不得放你走还是有缘由的。”
娴雅不好意思地一笑:“是奴才没出息,福晋和芸嫣姐姐都是好有规矩。主子方才放心让她们到阿哥身边伺候,奴才学了好久都不让主子满意。这才留在主子身边,也免得让人看奴才的笑话。”
“就数你的心眼多,谁会去想这些事情。”弘历跟她一路走走说说,不觉已经进了杏花春馆的宫门。
“格格,您回来了。”玉沁见到娴雅先自迎了上去,忽又发现弘历也在娴雅身边赶紧过来请安:“四阿哥金安。”
“嗯,皇额娘好些了?”弘历眼皮也不抬,只是站在一旁:“这两天歇得好?午膳用了些什么?”
“回四阿哥的话,主子这两天歇得好。午膳用了一碗小米粥外加两块点心,阿哥放心。”玉沁蹲在地上,如是回禀。
“你带路吧。”弘历抿着嘴,并不多看身边的娴雅一眼。娴雅也是退后两步,没跟弘历站在一处。好像是两人约好了似的,只要是有人在侧就不好再和方才那样戏谑无碍。
玉沁侧着身子在前引路,弘历阔步往前走。娴雅跟在后面,玉沁不着痕迹走到娴雅身边:“格格,阿哥是在这儿用膳?奴才这就去预备。”
娴雅耳坠子摆了摆:“你让人去长春仙馆一趟,告诉熹妃主子四阿哥过去用膳。过会儿我回过主子,再从这边膳房送些菜过去。不要声张才好。”
玉沁伺候皇后好多年,皇后虽然不说很多事情都是很倚重于她的。办事稳重可靠,为人又是极其老成懂事的。有了娴雅在身边以后,皇后似乎对于身边有些本来必须要她亲为主持的事情都是在有意无意的放手,而玉沁也是觉得娴雅处世考虑的极为周详。不论是大事小情都是照料得滴水不漏,皇上以前还会说皇后又是做事不是顾虑十分周全。近一年来,有了娴雅好像再也没有出过这些事情了。
“嗻,奴才这就去吩咐。”玉沁倒退着往后走了几步,自去吩咐小宫女传话。
皇后穿了件明黄色的苏绣旗袍扶着小宫女在廊下散步行食,远远就看见两个人往这边走。好像是一男一女的形容,在这园子里除了皇帝或是小皇子哪里还会有第二个男人。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四十年的光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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