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娴雅手里的茶盅重重搁在一旁,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此刻越发难看起来:“哪有撒娇撒到我这儿来的道理,便是没错也是有错。”
“主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仙儿听到珂茵很是失礼的说话,已经知道娴雅非要发火不可。只是没想到会是最后撒娇和耍赖都用上了,这位主子身子不舒服也不是一日两日。就是平时出了这样的笑话,自然也是没什么好颜色的。这会儿身子不受用,越发是难得说了。
“嬷嬷?”小宫女徽儿看见玉沁从后面出来,赶紧上去扶住她:“嬷嬷,您怎么出来了。”
玉沁和蔼地笑笑:“我跟主子说会子话,你们都去外面伺候。没吩咐就别过来了。”
“是。”仙儿知道玉沁在承乾宫算得上是娴雅的主心骨,很多时候到了上下不分的地步。很多时候娴雅会去玉沁的屋子里坐上很久,说话是不能让第三人知道的。
“嬷嬷。”娴雅起身扶着她坐下:“身子好些了?怎么就起来了,要是有什么我过去就是。”
“我不过是听见这些时候这些话,觉着有些事情很是古怪。不知道主子发觉了不曾。”玉沁拉着娴雅的手:“这么多年,主子行事已经不是奴才能够料到的。只是有些事注定叫做灯下黑。”
“灯下黑?”娴雅愣了一下:“嬷嬷,这话怎么说。”
“兴许这些人说的都不如巴林氏说的,主子觉着呢?”玉沁很是冷静地说道:“巴林氏自视甚高,自然是不会跟宫中的大小太监通同一气,况且她学的那样子狂傲不羁又怎么会去结交下人。这是其一;那个叫做毓秀的,父亲是侍郎。身份也不低,自然是不会做这些叫人看不起的事情。那么剩下的人是谁?”
“高芸嫣?”娴雅失口道:“她都是病入膏肓的人,还做这些孽做什么?”
玉沁摇头:“未必是她,她如今能够见到的人出了长以外。谁知道她还有什么本事,只有一个人是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也最容易惹事的。除去一个是一个,这就是她的初衷。至于是谁并不重要。”
“愉妃?”娴雅终于知道自己想到了却又一直不愿证实的事情,很久以来都是想要跟自己套近乎,只是大年下因为一些事情闹得皇帝在病中不高兴。又是五阿哥永琪自己不争气,念书什么的都不如从前出息。皇帝免不了要怨怪愉妃几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做出这些事情?
“主子只要是前后想想,这些日子她来过承乾宫还是到什么地方走过?依照她的性子,原是每一处都要到的。昨儿钟粹宫嘉妃来的时候不是和主子说起过,愉妃常常歪在宫里哪儿都不去。”玉沁坐在炕上,脸色远没有从前的红润。仿佛一块被时间浸yin多年老玉,虽说没有了当年的光彩,只是那种温润和柔和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娴雅捏着眉头,眼睛直愣愣盯着旁边的玉制香炉半晌。转过头道:“给嬷嬷端碗糖蒸酥酪来,今儿早上膳房做得不赖。”
“是。”徽儿在外面答应了一声,不多会儿就端来一盏放到玉沁手边。
“这些时候主子只怕也是不好?”玉沁并不推辞,端起碗慢慢吃着:“我瞧主子的颜色都跟前些时候不同,说话也是懒懒的。不会是有喜了?”
“嬷嬷不说我倒是没想到这个,等会儿让太医来瞧瞧。”娴雅抿嘴一笑:“婉儿都大婚了,再有喜岂不是被人笑话。”
“只怕皇太后这会儿就盼着主子真有喜了,就是皇上也是这么想的。”玉沁不以为然:“主子,若是真有了。说什么也该晋封皇后了,当初咱们不也就是等着水落石出的这一天。富察氏作孽,白白糟蹋了天子元后这么尊贵的身份。高氏也是命在旦夕,试看宫中还有哪个能和主子相比。这皇后的宝玺一开始就该在这承乾宫。”
娴雅微微摇头:“嬷嬷这话我也是想过,只是日子久了也就渐次淡了。嬷嬷,当初额娘是为着先帝。我为着谁?旁人不知,难道嬷嬷不知我的苦?”
“为了两个阿哥,主子看看皇太后就知道了。”玉沁吃了两口糖蒸酥酪:“先帝时候何尝将皇太后放在心上过,敬的是孝敬皇后宠的是年贵妃和后来的谦嫔,她只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一个被圣祖爷养在身边教导长大的好儿子,才能在孝敬皇后薨逝以后稳坐熹贵妃的位子。而今时今日,主子岂不是比皇太后当年要好得多。主子是皇贵妃,再往前走一步就是皇后。皇上对主子还有一点心,就用这一点心来换换将来何尝不好?况且两个阿哥也是皇上膝下生母位份最高,念书最出息最伶俐的阿哥,就算是这个,也不是寻常阿哥主子能够相比的。”
娴雅模着下颌,这话从前倒是没想过。毕竟有了这份心倒真不是妃子所为,岂不是盼着皇帝早死?不过玉沁说的话不无道理,毕竟在这深宫里最要紧的就是手里的权势。皇帝对自己还有多少宠爱,谁也无法揣测。
如果这时候一个人不知深浅,就是这样子一味做一个妃子,哪怕是皇贵妃也只是妾。位份最高的妾,比之于正名正分的妻倒是真有了不可逾越的门槛。谁也无法预料日后会不会有一个让皇帝另眼相待的妃子,直接擢升至皇后。那时候再后悔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十数年的光阴为人作嫁绝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再说自己也没有这么傻。“仙儿,去值房找太医来诊脉。”娴雅隔着窗户吩咐道:“什么也别说,就让他来就是。“
“是。“仙儿在外答应着,不一会儿就看见执事太监出了承乾宫大门。
玉沁笑着道:“若是没猜错的话,主子这次只怕还是俗话常说的隐孕。“
“何谓隐孕?”娴雅好奇道:“我可是没听说这话。”
“隐孕也是听人说起过,说是早先时候。很多有大作为的帝皇,多是在娘肚子里呆了不止十个月。主子这么些时候都只是懒懒的,反倒不像从前害喜那样子,只怕太医诊脉也会觉着新奇。”玉沁想想前后:“只要认准,立刻请人到雍和宫去给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立下长生牌位。”
“怎么?”娴雅越发是新奇:“哪有没出世就立下长生牌位的规矩。”
“主子,但凡是有这样规矩的多半都是凭借上天旨意到人间的。能够多想些辟邪保佑着主子和阿哥格格平安一世的法子,就多想些。再说雍和宫里喇嘛哪一个不是当初王府旧人,识得孝敬皇后,受过主子恩惠。只怕就是愈发尽心了去。”玉沁侃侃而谈:“这是别的主子都没法子和主子相比的好处,主子切不可忘了。”
娴雅点头:“到底是嬷嬷,要是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正说着,太医已经背着医箱到了承乾宫院中:“微臣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吉祥。”
“起来说话,无须多礼。”娴雅点头:“招你进宫,是为着这些时候有些胃口不开。只怕是有什么大症候。”
“待微臣给皇贵妃诊脉。”叩了个头方敢进了正殿。娴雅从炕上下来,仙儿伺候着放下珠帘。太医也让太监帮着放好请脉的小枕,在娴雅面前半跪着坐下。三根指头微微按着脉门,一面捻须微闭着双目:“主子这些时候进膳可好?”
“胃口多有不开,吃的也少。”娴雅看他的神情,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由。
“主子月信可准?”太医再一次模着脉息,有些个古怪。明明是滑入走珠的脉象,怎么就是没见过这样的喜脉。
“说来也怪,前些时候看看就是了结果又不是。“娴雅抿嘴:”因为那些时候万岁爷圣躬违和,我也就没十分在意。“
“微臣给皇贵妃贺喜,皇贵妃龙胤在身,已有三月。”最后一次总算是模准了,这可一定是的。而且照这情形来看,说不准还是个皇阿哥。
娴雅大喜过望,一旁的玉沁和仙儿也是喜笑颜开。这次可真是要什么来什么,盼望着是有了大喜还真是不负重望。
“可是模准了?怎么我倒是觉着跟从前不一样,大不像那时候有了喜的症候。”娴雅存着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倒是觉着可疑。”
“这是皇贵妃素日劳神不觉着,有些脉象不稳。该要主子好生歇着,好好养胎。须是过了四月才能有了症候,主子放心。微臣这就下去恭写脉案,禀奏皇上知道。”太医十分了解娴雅的为人,若不是十拿九稳也不敢在娴雅面前说嘴:“皇上大病初愈,听到这样的喜事自然是高兴地。”
“你去写脉案吧。”娴雅点点头,外面伺候的太监引领着太监出了正殿。
仙儿带着一群人在娴雅面前跪下贺喜,娴雅满脸笑容地受礼:“好了,都起来。今儿通通有赏,仙儿带着他们到账房领赏去。”
“奴才们谢主子。”宫女太监们未免喜气盈腮,宫中最值得喜庆的莫过于跟着一个好主子。而恰恰这位主子又是有了皇帝宠爱,还是后宫位份最高的主子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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