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一番话反倒是让弘昼陷入沉思,这件事皇太后所做的一切倒真是让弘昼预料不到。固然算是皇太后抚养长大的,可是这位继母太后还真是不简单,皇帝脾气为人都不如皇考,虽然是皇考生就了喜怒不定的性子,可是这为人做事却是不失厚道。就算是很多时候骂人**狗血淋头,私底下倒真是个真性情的皇帝。
只是皇帝明面上是自己的兄长,有些时候做的事情却是叫人不好想念的。自己拼了命的韬光养晦,做出种种荒唐不羁的事情,被人称做是喜怒不定的荒唐王爷也是在所不惜,害得自己的嫡福晋也被人说成是皇家的荒唐福晋,说话办事不着斤两才算是一步一回头的走到今天这地步。
皇太后跟皇帝倒真是一对母子,不论是说话做事都是叫人捉模不透究竟内里藏了什么样的心思。和卓氏,一个维族妃子。就算是有点不入皇太后的眼,也犯不着关在慈宁宫后院不让出来。就连身为皇贵妃的那拉氏想要替她说情的话都是插不上嘴,皇太后固然是可以插手宫中诸事,可是对一个初来咋到的维族妃子下此毒手,也真是没有丝毫必要。
皇考时候,祖母孝恭仁皇后那样不待见贵妃年氏,也不能在皇父面前随意处置年氏,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年妃随侍左右。到了如今却是将一个妃子几乎任意处死,这要是传了出去尤其是传到回疆和卓氏兄弟耳朵里面,只怕回疆战事再起。那就是对大清江山大大不利了。
“还不把脚拿上来,水都凉了。”安安转身从外面进来,弘昼的脚还是泡在水里:“等会子又要嚷脚冷了,我可不给你捂脚。”一面说,一面蹲把弘昼的脚从水里拽起来擦干。
“诶,福晋啊。明儿你到宫里瞧瞧去,看看那香公主是不是还在慈宁宫里面关着呢。要是的就跟皇额娘讨个恩典,叫她住到咱们府里来。”弘昼回过心神,哂笑着:“我可是惦记得紧。”
“这是什么话,骂起儿子来一套一套的。哪知道自己做的事儿说的话,就是这样子上不得台面。”安安沉下脸:“要是讨小老婆,自己讨去。我可没这么贤惠,还学着样儿去给你作伐呢。”
“瞧瞧,运醋的船儿翻了。”弘昼跻着鞋过来:“我瞧瞧,哪里就这么利害。我可是堂堂和硕亲王,除了皇帝就是我爵位最高。都是先帝的儿子,他不喜欢那个香公主我还喜欢呢。给我讨来岂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越说越不成话了。”安安忍不住啐道:“这话你别跟我说,我倒是真没看出来王爷还喜欢这个调调儿。”话没说完,已经把弘昼搭在肩上的手重重摔下来:“王爷没脸没皮,我还是有的。”
弘昼忍住笑伏在安安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安安沉着脸听完,转过脸看着弘昼:“你的鬼心眼子哪有这么多?我可不做在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还不说我为了讨得王爷欢喜,连这种没廉耻的话都说得出来。”
“你要是怕了呢,就去拉着娴妃一起说。我想她一定是会说的。”弘昼嘻嘻笑着:“这件事只怕她跟吃了只苍蝇似地,恶心得很。”
“皇额娘压根不许她沾边,我都是觉得奇怪。皇贵妃怎么就不许辖制宫中妃子,难道这个妃子就这么不入皇太后的眼?”安安看着弘昼:“早年宫中也没有听过这种事。”
“若是我没猜错,皇额娘是为自己的事儿不服气。好容易找到这么个藉口,一定要把沉郁在心里多少年的怨忿发泄出来才算是解气。”弘昼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当年在皇考身边皇太后跟我额娘都不是宠妃,前面有孝敬皇后和年贵妃,后来有谦妃。这几个人皇太后别说越过谁去就是比肩也做不到。这是谁都能想得到的事情,加之后来有了什么富察氏跟高氏两个人,出身都比皇太后侍寝格格的出身要高得多,偏生两个人又是对皇太后不甚恭敬。这一下不吝于捅了马蜂窝,能够有朝一日把两个人废除掉而且泄愤的时候,皇太后还会网开一面吗?。”
“好好的,干和卓氏什么事儿。”安安将弘昼素日盖着的锦褥里面放了一个暖炉,弘昼畏寒,所以要是安安不跟他同睡也会给他暖好被子。
“就因为皇上对和卓氏好得太过了,偏生娴妃又不生气。这倒是让皇太后心里不舒服,仿佛是看见当年孝敬皇后跟皇上还有年妃的情形。皇太后还能受得了这个气么?”弘昼掀开被子钻进去,顺手把安安拉到身边坐下:“借着给人打抱不平的口舌,实则是在替自己出气。皇太后的利害可不是你我能想到的。”
“那你做什么要我去讨这个人情,给皇上知道了不但不领情还会怪你多事。何苦来。”安安给他掖紧被端:“我可是不想再多事,你看永璧都被你关进他自己个儿的院子不许出来。等会儿再把你怎么着,我这个年还过不过了。”
弘昼笑起来:“你不是正嫌这我是个老病秧子,天天给你惹事来着。刚才还抱怨要把我怎么着才好的,这会儿不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不生气了?”安安拧了他一把:“跟你成亲这么多年,没有一天不叫我担惊受怕的。我真是跟着你过腻了,弘昼。”
“今儿可是越来越出息了,媳妇儿。都叫起本王名讳来了,这么多年除了皇上可是没人敢叫这两个字。”弘昼笑得很开怀,似乎很多年就是为了等着安安叫出自己的名字。
“我不是给人叫荒唐福晋这么多年了,叫你两声名字有什么叫不得了?”安安横了他一眼:“你趁早到你侧福晋那儿歇着去,我身上咯的疼。你少来烦我,这几天看见你就来气。”
“我还告诉你说,今儿本王就睡这儿了。”弘昼抬手放下两侧的帐幔,外面的烛光映在杏黄色的帏帐上,床榻上顿时便成了温暖的杏色。
安安正在他胸前,沉默不语。弘昼有一下没一下模着她耳垂:“要是真出了事,你别急。这几日就在年下,不止是皇太后就是皇上也要避讳一二。再说我不是把永璧关起来了,皇上要是知道是为了永瑜的事儿,也不好迁怒于我。所以就算是皇太后恼我,皇上说不定都会在边上说情。”
“你就不能让我好好过个年,好容易今年婉儿也回了京。我还跟她说好,到了年下没事的时候叫她到家里来住几日的。”安安手指在弘昼胸前画着圈:“你说说,要是一日不惹事你就皮痒是不是?”
“你知道不知道,前两日和馨到了园子里居然跟娴妃闹起别扭来,虽然说是娴妃借着这件事把和馨跟和卓氏这件事撇干净了,不过听说和馨暗地埋怨娴妃疼爱婉儿和几个阿哥,对她最是不喜欢的话也是说了好几年了。”弘昼抓紧安安的手:“你少在这儿有一下没一下的,等会儿招翻了可是你自己的事儿”
“这个五公主就是叫人不省心,我早知道她说她额娘不疼她的话了。这话还是从婉儿那儿听来的。别瞧这孩子小,可是说话办事的心儿可是不算小。婉儿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哪有这么多心眼子。”安安忍不住道:“这个像你们家人,一点也不像她额娘。”
“什么叫我们家人,你到我们家多少年了?”弘昼抬起半拉身子压住安安:“难道很亏待你不成,你瞅为夫的这几日不教训你怎么做个福晋,你就没了王法了?”
“就你那么个老病秧子,还能把我怎么着。”安安想要推开他,双手被弘昼牢牢抓住压在枕头下面,嘴上依旧是不依不饶的:“瞅你那德行。”
“就是要你看看,我是不是老病秧子,这个可是你要多少有多少的。”弘昼话没说完已经覆了上去。安安想要反抗,估计就是梦里弘昼也会占据着她的梦境。
“媳妇儿给皇额娘请安。”安安到了慈宁宫的时候,正好是皇太后预备用早膳之前的一段空闲,昨晚跟弘昼计议定了怎么把皇太后这口气消了,也好把和卓氏给揪出来。
“我刚在念叨你,你就来了。”钮钴禄氏笑起来:“这几日那拉氏正好是身子不好在园子里养病,你也不进宫看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本来媳妇儿是早就来了的,偏生王爷昨儿为了永璧的事儿在府里发了老大一通脾气。说是阿哥不学好,全是我这做额娘的惯坏了。后来不知怎么又叨叨起什么侧福晋的事儿来,活似媳妇这个嫡福晋有多容不得人似地。”一面偷觑皇太后的脸色一面道:“皇额娘是知道媳妇的,这么些年哪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心眼子。要是真有这个的话,皇额娘都是容不下的。”
“这个小五又不知道在哪儿灌了两口黄汤,回家拿着媳妇儿子撒气。等明儿我见了他,必然给你出气。”被儿媳妇说了两句好话,钮钴禄氏脸色和煦极了。
“皇额娘疼着媳妇,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就是那个什么叫做香公主的和卓氏不是也在皇额娘这儿学规矩来着,媳妇听人说皇额娘最体恤皇上跟皇贵妃来着。知道兆惠将军平叛不易,怕回疆再起争端,所以让这位容贵人住到身边来亲自照料。这可真是大清朝的福分呢。”
终于,今天终于兑现诺言,双更了。撒花……
《名萌世家》辣妈翻身记2025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