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不干了?”秦政眯缝着眼“谁批准的?”
“这个,这个,”肖嘉蔚犹豫了,纸包不住火,他早晚会知道这事,但,他们母子俩都不是好惹的,自己一个也得罪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里,她后退两步,“反正,不是我批准的。”说完,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十九楼不见肖嘉蔚的影子,秦政打电话把邹应谦喊了上来。谈了老半天,那只老狐狸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但言语之间,却暗示这件事跟他母亲韦兰有关。邹应谦走后,秦政双手交叉垫在脑后,靠在椅子上,怪不得刚才姓肖的跑那么快,敢情是不敢掺和。看来他去瑞士之前,老妈说的那番话是认真的,那她究竟是用什么法子,让姚瑶主动辞职的?
这时候,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家里的号码,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秦仲衡中气十足地低喝“浑小子,马上放下手头的事,给我滚回来。”
父亲极少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秦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妈呢?她在不在家?”回去正好,他还没找老妈算账呢,他们倒先找上来了。
“在,”秦仲衡怒气冲冲“你们娘俩,一个也跑不了。”
“什么事,值得您这么生气啊?”秦政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他最近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啊,相反,还累死累活地,做成了瑞士那笔大生意。父亲不表扬一下自己就算了,反正他的教育方法只有一个:打击,但也犯不着用审犯人的口气给自己打电话吧?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秦仲衡像泼了汽油的柴禾,一点就着“你个浑小子,会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自己关起门来丢脸就算了,还好意思到处宣扬?咱们老秦家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光了!”
“爸,你能不能说句明白话,”秦政被他说傻了“就是给人判刑,也得有个判决书,对不?”
“判决书?”秦仲衡冷笑一声“老子现在只想一枪毙了你!”
秦政一头雾水地开车往家里赶的时候,千里之外的苏州,姚瑶站在刚装修好的蛋糕屋前,使劲揉着后腰,揉够了,才朝身边的齐亚,——她的邻居,兼十二年同学,竖了竖大拇指“齐亚,看不出来,原来你除了在吵架方面天赋过人,搞装修也很有两把刷子嘛。”
齐亚刚想开口,蛋糕屋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搞装修的小老板看到他,怔了怔,最终硬着头皮走上前“齐哥,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尽管说,我们改,一定改。”
“还改?”齐亚双手抱在胸前,眉头一皱“整整十一天,你们改了多少次了?你不烦,我还嫌烦呢!算了,你晚上回去算算,咱们把款结了吧。”
听到他这么说,搞装修的小老板忙不迭地点头,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一阵风似地跑了。他刚走,跟蛋糕屋一条马路之隔的社区卫生站的玻璃门就开了,林浩哲从里面探出头来“姚瑶,姚瑶,我在这里。”
“林医生,你哪里不舒服?”姚瑶转过身来,看到是他,奇怪地问。这人呆在苏州十几天了,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怎么看也不像病了呀。
“没有,从明天起,我就在这里上班了。”林浩哲说得满面春风。
“你来这里上班?”姚瑶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一个漂洋过海回来的医学博士,要来她们的社区卫生站上班?普及社区卫生说得好听,但这些社区站,可是连本科生都不愿意呆呢!瞪了很久,她突然发现,戴隐形眼镜的好处,就是不会被吓得满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