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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起先还是是是的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极尽谦恭和感激,到最后,脸上却只剩下了淡漠的平静,眼底也换成了浅浅的忧伤。
费耀谦威胁完最后一句,看都不看素言,转身出去,看着一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对刚进院的总管费岚道:“把这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了。”
一个个都是没用的,除了打听主子的隐私就是传谣言,留在这做什么?不如都卖了,再换些老实本分听话的。
嫣儿突然扑出来,跪在费耀谦面前,哭着道:“大爷,求求您,让奴婢留下吧。奴婢不要月钱,只要别让奴婢和小姐分开。”
费耀谦看一眼嫣儿。她就是最早报信的那个?原来是米素言从家里带来的,难怪这么忠心。对于忠心的人,他都高看一眼。毕竟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知恩图报,总比那些没有良心没有感恩之心的人强。
眼前闪过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她竟然也配拥有这样忠心的丫头?
费耀谦朝着嫣儿一点头,道:“也罢,你就留下。不过你要记着,这里是费家,不是米家。你的主子不懂事,你就多劝着点,要是她自食恶果,你也没什么好下场。有事叫人去报给我,若是再出什么事,我叫人连你带你的主子一块卖给人牙子。”
嫣儿不敢说别的,只是磕头如捣蒜。
送走费耀谦,嫣儿进了屋,只见素言就那么坐在地上,还是那么狼狈,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嫣儿上前:“夫人,快起来吧,地上凉。”伸手来扶素言。手刚触到素言的衣角,素言忽然抬头瞪了她一眼,眼神极冷。
嫣儿吓的一哆嗦,手立时缩了回来,怯怯的叫了一声“夫人”。
素言见她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心里一软,挥手道:“你别管我。”
“可是,夫人不为别的考虑,总该爱惜自己的身子。您刚才……受了惊吓,最近又一直失眠,该找个大夫来看看……不然真的病了,又该惹大爷不高兴了。”
一提起那个什么大爷,素言猛的就站了起来,气哼哼的坐到床上去,咬了咬牙,揉揉太阳穴,只觉得左边脸火辣辣的疼。
嫣儿立时递上热腾腾的巾子:“夫人,您的脸……”
不用她说,素言也知道肯定肿了。接过巾子,只觉得烫手,暗恨那男人下手之狠。吸一口气,忍着疼对嫣儿道:“你能不能替我找些冰块来。用冰块敷脸肿才能消的快些。”
嫣儿犹豫了一下,道:“是,不过,夫人,您还是先净净脸。”
素言坐到镜子面前,脸登时就红了。这形象,活月兑月兑就是一个女鬼。头发乱糟糟的披垂着,脸上红一道白一道,左边脸还肿起来老高。
小心翼翼的用巾子把脸上的脂粉擦净,露出一张还算惊艳的脸。
素言直叹气。这张脸还是挺漂亮的,干吗要涂这么胭脂水粉?硬硬的糊上去,就是一张狰狞的面具,白白的糟蹋了这胚子。
素言忽然想起一句俚语来:吊死鬼涂胭脂。真是她今日的写照了。
再叹一口气,素言起身,想把身上这大红的嫁衣月兑下去。可是低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带子或是扣子。这可怎么月兑?
嫣儿很有眼色,上前道:“夫人,奴婢服侍您换了衣服吧。”
素言虽是不习惯,可也只好束着手,任凭嫣儿在肋下找到一根活带,解开来替她除外这大红嫁衣。嫣儿又替她换上轻便的家常衣服,素言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
她坐在床边,看着忙碌的嫣儿,掂量了半天,想好了措词,这才问:“那个,你先别忙了,我问你几句话。”
嫣儿见素言这么郑重其事,立刻丢下手里的活,规规矩矩的站过来,垂着手道:“夫人只管问。”
素言抿紧唇,慢条斯理的问:“我,好像有点不大得劲。”
嫣儿立时急了,问:“夫人哪里不舒服?”都带了哭音出来了。
素言忙摇手:“不是不是,你别着急,我是说,我醒过来以后,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什么?”嫣儿瞪大眼,满脸的担忧。
素言再叹息一声,安慰嫣儿:“你别怕,也许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如果你多加提醒,说不定我就全记起来了。”
嫣儿这才松了口气,道:“这个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多加提点的。”
素言看一眼嫣儿,见她确实是真心真意,这才私下松了一口气。她还小,是个好骗的,不过这话若是说给别人可就不妥当了。
于是素言道:“这话,你知我知即可,千万不能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去。”
嫣儿连连点头:“奴婢知道。嫣儿本就不是说多话的,再者,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被老爷打发了……”有些委屈。老爷也真是的,眼里再容不下小姐,也不该这样羞辱小姐啊。好歹小姐是他名媒正娶的嫡妻。
原来她叫嫣儿。
素言暗暗记下,全然不关心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被打发了的事。她没有门第概念,并不清楚服侍的人的数目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
想了想,还是问:“嫣儿,你能不能说,我的情况。”
嫣儿毫不怀疑,问:“少夫人是想听说嫁到费家之后的,还是想听所有的?”
素言张了张嘴,想说你最好把本小姐的成长史都说一番。可是一想如果嫣儿看自己忘记的这么彻底,一定会吓到。于是素言折衷道:“不用说的特别详细,只拣简短的说说就成了。”
嫣儿清了下喉咙,道:“夫人姓米,闺名素言,老爷是御史大人米盈仓……”
嫣儿说的不快,素言认真的听,暗暗的记着,终于明白了这位本尊的真面目。
她是普通官宦之家的大小姐,媒妁之言嫁进费家,也算是上门当户对。可是因为骄纵任性,又善妒拈酸,从嫁进来之后就与费耀谦不睦。
偏她不知悔改,费耀谦越是不理睬她,她越变本加厉,打丫头骂小子,撵婆子找姨娘碴,寻恤生事。致使费耀谦越来越讨厌她,一年之内也进不了紫荆院几回。
她终于不堪忍受这样的生活,所以才寻了短见。
原来,她就是一个弃妇加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