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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婶夫人和媚娘陪着老夫人坐着软轿到了紫荆院,素言早就候在了门口,见众人下轿,忙上前行礼。
媚娘早早的过来搀扶着老夫人,一抬眼忽然看见眼素言,就怔在了那里。
因为太熟悉,闭上眼就可以看见她的嚣张霸道、颐指气使,心底不自禁的瑟缩,怕她凌厉的耳光抽在自己娇女敕的脸上。
疼痛早在身体各处留下了永久的记忆,敏感到一点风吹草动便泛起如临大敌般的防御。
可是忽然之间,她变的那么陌生。不只是相貌身材的变化,还有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淡漠、疏离,仿佛从来没有过交集。
也许因为她太过从容和平定,仿佛曾经那些宿怨和仇恨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她这样雍容的把从前过往一并抹杀,媚娘忽然就没了立足之地。她是凭借什么才能慢慢的在费耀谦心里博得一席之地,只有她自己知晓。
她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素言。素言太过明丽耀眼,她的美丽,都蕴藏在了她那双黑白分明、沉静淡然的眸子里。
普通的衣饰、低至尘埃的言行,都掩不住内在的光华。
媚娘毫无依托,下意识的握紧了老夫人的手臂。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惧、楚楚可怜。
老夫人眉目微动,看向媚娘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探询和责备。
媚娘便勉强绽出一抹笑,低垂下头。
素言却并未上前,行了礼就退在一侧。她也看见了媚娘,却只是淡淡的点头微笑。
老夫人招手叫她:“过来。”
素言忙走近,老夫人携起她的手,笑道:“你倒会偷懒,还不去见过三位婶娘。”
素言惊讶不已。
可也就是一瞬间,她便了然了老夫人的意思。上前一步,给三位刚下软轿的婶夫人行礼:“素言见过三位婶娘。”
三位婶夫人客气的叫素言起身,老夫人走过来笑道:“大媳妇身体一向不好,自打成亲,倒是一直没给你们磕过头。”
素言心下一凛,垂手赧然道:“是素言无状。”身子一蹲,竟直直的跪到了雪地上。
三位婶夫人忙伸手来扶,道:“都是一家子骨肉,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今儿见过也是一样。快起来,你这娇怯怯的模样,冰天雪地的哪能受得了?”
年长的大婶夫人四十左右,微胖,面容慈祥,朝着老夫人道:“大嫂好福气,依我看,耀谦这两个媳妇,模样标致,性子温顺,都是好的。”伸手褪下一串珠串来,拿着素言的手给她戴上,道:“婶娘没有准备,这珠串是十年前你叔父去广洲带回来的,今个就送你做个念想了。”
素言略微挣扎,道:“多谢婶娘,可是这么贵重的礼物,素言不敢收。”
大婶夫人笑道:“什么贵重之物,不过是因为我喜欢,故此戴在身边时间长些罢了,你肌肤雪白,衬着这珠串才更相映生辉,送了你,才是给它寻到了好去处呢。”
老夫人在一旁打趣道:“你只管收着,她身边不知道有多少珍奇宝贝呢,就是不舍得拿出来。我特意不告诉她,就是让她毫无准备,不得不舍一件心爱之物给你。”
大婶夫人只是笑,并不辩驳。
众人都笑起来,素言便再三谢了大婶夫人。
另两位婶夫人也一一过来,朝着老夫人说了好些奉承话,一一送了素言见面礼。
自然而然的,素言陪侍着老夫人和三位婶夫人进了紫荆院。众人落座,素言很自觉的帮着丫头们又是奉茶又是端水,忙成一团。
老夫人和三位婶夫人坐着说话,媚娘坐在最下首,见素言忙碌,便也站起来,要去帮忙。
不管怎么样,她还没上族谱,再怎么得大爷费耀谦的欢心,名份始终只是个姨娘,断然没有夫人在一旁侍立,她却坐着的道理。
老夫人却只是微笑的看着她:“你不必动,只管坐着吧,这么多人,还用得着你帮忙不成?”
媚娘脸微微一红,道:“可是姐姐她……”
老夫人却仍是坚决的道:“肚子里的孩子要紧。”眼角余光掠过素言,不怒自威。如果她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么,耀谦将她送走也就没什么可惋惜的了。
素言正接过大婶夫人手里的帕子,听见老夫人这话,只是微微一笑,将巾子丢进小丫头手里的铜盆,又去接另一个小丫头手的茶碗,恭敬的放到大婶夫人面前,轻声道:“婶娘喝茶。”
大婶夫人朝着素言一笑,伸手接过来,轻却意味深长的道:“你还年轻呢。”
婶夫人的好意让她有点不自在,素言脸蓦然一红,抿紧唇,点点头,扭头又去做别的事了。
人不能争一时之短长,这个道理素言懂,况且,她自从清醒以来,知道媚娘是费耀谦心爱的女人之后,便没想过和她争什么。
小丫头走过来回禀:“大爷、二爷来了。”
老夫人道:“耀谦回来了?”
费耀谦和费耀宗兄弟两人已经进了暖阁,忙着行礼,众人一阵寒暄,两兄弟才落座。老夫人笑着看向费耀谦:“今天不忙吗?。”
费耀谦忙答:“没什么事,想着娘今天要执行三位婶娘,所以早些回来陪陪。”
费耀宗却笑道:“娘你别上当,他是惦记着他自己的媳妇,怕累着冻着,百般不放心,所以才早些回来亲自照顾的。”
老夫人忍不住笑,三位婶夫人也都掩嘴,道:“大爷和大少夫人伉俪情深,真真是让人羡慕。”
费耀谦狠瞪了一眼费耀宗,无计可施。媚娘听了这话却如坐针毡,尴尬非常。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大可以露出得体羞涩的笑容,接受这种恭违,可是经过刚才老夫人引见素言给三位婶夫人,她便再没有了这份心情。
大少夫人真的是指自己吗?名不正言不顺,她只觉得难堪。尤其是看向费耀宗那总是似嘲若讽的笑容里,更觉得自己只是个笑话。
老夫人对于费耀宗的轻佻并不嗔怪之意,只是笑笑,一抬头,问费耀谦:“咦,刚才你媳妇还在这,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媚娘看向费耀谦,没看到素来他脸上惯见的厌烦和嫌恶,心蓦的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