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雪难堪之极,狼狈落跑,素言再也没了别的兴致,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满院子的花草,发呆。
刚才这一场争执,于她来说没什么影响。起码素言是这么认为的。
她听到的这些消息,以及费元雪那些诋毁和辱骂,她并不在意,更多的或许就是因为她始终站在角色的边缘,没有切身的感受罢了。
没有对错,只要自己不那纠结就好。
素言心头蓦然跳出这样一句话来,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说的。素言听着这清冷的声音,一时难辩心头的空灵到底是什么意思。
门外有脚步声,素言立时警醒。梁熠会不断的有后着,先后派了太医和元雪替他当把无形的枪,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是为了告诉她,他已经把整个天下,整个局势,包括她这个人,都囊括在了他的掌握之中?
一个男人的胜利,需要一个心有灵犀的女子来分享,一个君王的胜利,需要万民诚心的拥挤来响应,他却选择了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用这样近似于青春期少年才有的方式。
天气闷热,一动不动的坐着,身上犹是一层薄汗。素言便吩咐人备水沐浴。
她不是特别会享受的女子,园子里开着大片大片的月季、玫瑰,她也从没想过摘些花瓣沐浴时用,就是所谓的油精,也是侍女们拿什么她用什么。
今天似乎又换了另外一种味道。淡淡的,却又极香。
穗子站在屏风外面,道:“米小姐,奴婢服侍你洗浴?”
“不用。”素言直接的拒绝:“你在门外就好,我很快就出来了。”她不过是想去去身上的躁热。其实她更想用凉水,那样来的直接,也更舒服。
素言只待了片刻就起身,披好衣服,系上带子,迈步出了浴桶,趿上了凉爽的拖鞋,刚要扬声叫人收拾了去,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
素言眼前一片空白。
她无意识的抓握住了屏风。
没等眩晕过去,又觉得胸口处气血翻涌,竟大有千军万马之势,不可抵挡。喉头腥甜、奇痒难耐,她不受控制的开始咳嗽。
这一咳倒像是泄了洪水的闸,一发不可收拾。
穗儿闻声进来,问:“米小姐,你怎么了?”
素言用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挥了挥,不及说话,就觉得指缝间有温暖的液体在涌动,接着竟滴答着落到了素白的衣袍上。
穗儿惊叫一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失去了往常的冷静自持,眼中满是恐惧,声调也走了音。
素言缓慢的挪着步子,往前。穗儿却乍着手,不敢上前来扶。脚步声纷至沓来,进来了三四个宫女,看到素言,同时低低的惊叫了一声。
素言不再指望别人,待咳嗽稍微停歇,便含糊的道:“让开。”
宫女们依言躲开身子,素言一步步挪到床榻这上。
穗儿这才醒悟过来,分派着叫人收拾净房,同时又叫人去禀报梁熠。
素言用帕子将嘴角的血迹擦干,胸口的沉重却越来越烈,一阵阵的往上涌,竟似要把身体里的血都咳出来才心安。
到这会,她才隐隐的觉出不妥来。
梁熠带着太医大步进门,见宫女们一片惶乱,唯有素言宁静如一朵茶花,悠静娴然的倚在床壁,微阖着眼,面目苍白,虚弱之极。
他踏过跪伏在地的宫人,走过来朝向素言:“听说你不大好?”
素言睁开眼,看了看他,身子微动了动,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又有血大口大口的涌出来,就像凭空给白茶晕染了腥红,艳丽之极,妖媚之极,却又惨烈之极。
梁熠微皱了眉头,道:“朕问你只管答,不必多礼。”
她才不是要起身给他行跪拜大礼,不过是想积聚些说话的力气罢了。素言几不可察的笑了笑,半晌才道:“我正想,问问陛下,我这是,怎么了?”
梁熠身后的太医插话道:“当日万岁的箭上虽然没有箭镞,但万岁的神力惊人,仍是让姑娘心脉受损……”
素言嘲弄的看着梁熠,却说不出话来。射她一箭,再把她的命拣回来,好人恶人他都做全了。
死也就死了,却弄个心脉受损,活活的成了废人一个。
素言心头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悲凉,只觉得万念俱灰,竟对人生和人性充满了失望。她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子,从没想过招惹谁,怎么就落得今天这个局面呢?
梁熠没有一点后悔的自觉,反过来指责素言:“吴拙开的药是补血安神的,你却不好好喝,说,你掉了几天了?”
他都知道,素言也不瞒,直言道:“五天。”
他身后的太医便附和道:“应该没错,再耽搁下去,只怕姑娘的心脉都要废了,到时病入五脏,只怕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
梁熠毫不客气的道:“开药,现在就去熬。”
太医上前要替素言诊脉,素言却甩手躲开了,道:“那药,有古怪,我不喝。”
梁熠询问的看向太医。
太医道:“姑娘真是聪慧伶俐,那药里有一味朱砂,性凉,微甘,有镇心安神、清热解毒之效力……”
素言忍无可忍,道:“可是朱砂有毒。”
太医讪笑一声,道:“《本草从新》上言,独用多用,令人呆闷。但事急从权,现在姑娘的伤势要紧,所以……”
素言断然道:“我可不想伤没好先成了个呆笨的傻子。”
梁熠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道:“你就算傻了,朕也不侍亏待你,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
素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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