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秧苗的体力了得,背着几百斤的麦穗在田埂上撒开了脚丫子跑,她要先去月兑粒处,好排队。只有先把麦粒弄出来,把门派的任务交了,把自己“欠账”还了才会安身。
在后山山脚有个专门处理麦穗的地方,每年到收获的时候那里是最忙碌的地方,不过都是同一个门派的,除了每一百斤收去一斤的手续费外没有其他的条件,谁先去就先弄谁的。
清理好的麦粒,把最好的上缴给门派里,直接就被运走了,剩下的部分才自己运回去当一年的口粮。
但是当秧苗赶过去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伍了,搭眼一看,人家都是放一小背篓在那里占位置呢。
她不禁在心里将这些狡猾的人全骂了一遍,但是那有怎样?人家的确比她先到,而且人家也是这里的老人了,没有暗地里给她使绊子都算好的了。
而秧苗呢,则是老老实实将所有麦穗全部割完,那压的扎扎实实的几十个大筐子,在队伍里显得分外扎眼。这里少说也有六千公斤的样子,在外面就是六吨重了,用大卡车都要拉一车了……
等轮到秧苗的时候都是三天后了,还是这里设备好,都是用阵法辅助的,每小时都要月兑粒上千斤,秧苗的麦子大半天就好了。
有门派的负责人直接将前面好的麦粒运走了,称了一下,还剩下一千多公斤,除了前几个月请人为自己的麦地施雨,欠了五百斤以及自己这半年向门派借的口粮外,最后运到自己石屋的麦子只有四百多公斤了。
这里吃东西不比在外面,一顿饭一碗就饱了,最主要的是这里还涉及到修炼问题,粮食不仅是管肚子不饿的,还管吸收里面蕴含的灵气,来辅助修炼
所以粮食是这里唯一的硬通货。
几百公斤怎么够?但是好歹这一年不用向门派再借粮食了,像那些常年种地的,十亩地产出七八千公斤是很轻松的事情。
那月兑出来的麦粒色泽金黄,赶得上外面的黄豆大了,远远的就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用这样的麦粒做出来的面食味道鲜美不说,还能少量的增加灵力。
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这样的东西就堪比了修真界的灵石一样。
刚刚收获了粮食的种植者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只要是认真种地的基本上不会饿肚子,那些有了多余粮食的外门弟子现在脑袋也活络起来,或是拿一些去跟内门弟子套近乎,或是去自我形成的交易场所换些符篆功法之类的东西。
秧苗现在只能刚刚够自己吃,哪里来的粮食去跟别人交易,那些都是几百斤上千斤的粮食交易。
旬哥见秧苗推了一个小墩子(装麦粒的),想起对方在割麦穗的时候的嚣张样子,心里就非常解气,心道“切,没粮食的穷鬼”。人就是这样犯贱,好了伤疤忘了疼,旬哥笑嘻嘻喊道“哈哈,秧苗啊,今年收获不错啊,这么多,像你么女人家的本来吃的就少,自己吃肯定吃不完。想不想去场上逛一下啊?”
“看样子旬哥是吃多了点样,人家小强哥就不像你呢,收了七千多公斤呢,人家的屋子都快放不下了,嘻嘻……”
“咦,那个小娃咋个收成那么好呢?等下去看看。”这些对修真无望的人都是这样蹉跎过着,和外面那些三姑六婆的天天没事东家长西家短的没区别。
秧苗有时候也会对这样的现状唏嘘不已,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没有付出没有坚持没有恒心就想收获长生,就想不劳永逸?虽然自己现在也是一个被怀疑被抛弃的外门弟子,一个门派里的廉价劳动力,一个门派里面的奴隶而已,但她知道自己和这些人有着本质区别,那就是她从来不会自我放逐,能改变命运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艳青是外门少有几个女弟子中的一个,都有三十多岁了,现在还在炼气两层,又加上年纪大了,是内门弟子连拿去做炉鼎都看不上的货色。
长年累月的劳作让她已经对修炼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本想去给别人当炉鼎算了,但是皮相又不好,只能这样的劳碌下去。后来看见秧苗来了,加上后者也是那种不被待见的角色,这让她感到找到一个“同病相怜”的人。
一有空,艳青就会过来找秧苗,都是唠唠叨叨说些不靠谱的事情。比如说让秧苗一定要找个内门弟子来双修啊,还有某某又对那个女弟子有意思啊,或是谁谁偷偷干了什么勾当之类的。
每次对方说的时候,秧苗就自己把心神沉浸到元婴中去修炼,反正对方也只是想找个宣泄的人而已。又能不得罪人又能自己修炼,一举两得。
“大妹子?在不?”艳青在院子外面喊道,探身朝里面张望。
“艳青姐,有什么事么?”
艳青回转身,看到秧苗在自己后面,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了,你晚上要去市场么?他们都约好今天晚上举行交易呢。”
“我想去倒是想,但是你知道我现在收的粮食自己吃都还差点,去了也没用,还不如晚上在家里修炼实在呢。”
艳青对秧苗的话很不以为然,“切,又说那些话了,自己修炼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以我看,还不如找个人双修实在,又不用自己种地,又有吃有穿的。你比我年轻,人又长得标志,不难找的。哪像我?只有这个劳碌命哦……”
这人怎么一说又扯出这些了?秧苗心里难免升起一丝厌烦,连忙道“我和你一起去市场看看吧,反正来这么久了还没去过了,去见识一下也好。”
走在路上艳青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知道么,那个荷花啊,你别看她正儿八经的样子,实际上和很多男的都有一腿的,上次我打她院子外面经过,就听到说什么一次一百斤粮食,哟,真是不害臊呢……”
“谁谁谁呢?谁不害臊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后面想起来。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哪个人前不说人?那个人后不被说?”。这不,艳青在讲人家的坏话,居然这么巧就被对方撞个正着。
荷花穿着月白色的门派服,与白女敕的脸庞相得益彰,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风情万种的时候。这时候正怒气冲冲等着艳青和秧苗。
“你个小女子也是,啥子人都合得拢,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过一天人家把你拿去换了粮食都不晓得。”
“你说什么呢,谁换粮食了?我倒是听到某人说一百斤粮食来着……”
“你个老女人,没人和你换你不服气是么?有本事你去换啊?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德行,倒贴人家都不要呢……”
“你,你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两个女人吵吵嚷嚷的扭作一团,两人功力也是半斤八两,现在一闹起来跟乡野村妇没什么区别。
秧苗有些悲哀的看着这一幕,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哈哈,在外面也是一样的论调,秧苗感觉自己和这些人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一样。女人扎堆最主要的话题就是男人,吵架相互诋毁也是为了男人,难道女人必须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吗?是否人生里没有男人就无法继续?就残缺?就不正常?……
我是女人,但我更是一个自强,自立,自尊的女人,我就是我我一定要创出自己的天地,我要成仙,我要天地间任我逍遥,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