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城主得知孙子昏迷中,状况暂时不会有变,便领着人去平安客栈,郡主不见了是大事,又是孙子派人掳来的,所以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平安客栈来探看。
平安客栈热闹依旧,祈城主不由纳闷,如果郡主真的丢了,平安客栈此刻应该炸锅了吧!怎么可能照常开门做生意,楼里高朋满坐,此刻时辰尚早,生意就这么好?
随着祈城主来的老总管见了,也不禁诧异。
客栈大掌柜得知祈城主来,忙上前招呼,迎进了二楼的包厢里。
祈城主坐下后,便开口问道:“今天客栈的生意不错!”
“托城主的福,这几个月生意都像今日这般。”大掌柜说到生意兴隆,高兴的合不拢嘴。
“昨夜没什么事吧!福安的秋会首及宝亲王府的郡主住这儿,所以我特来关心一下。”祈城主关心道。
“昨夜没事,倒是酉时,秋会首他们住的大院走水,所以临时给换了地方住他们人多,大院又只那么一个够挤所有的人,所以后来他们便分住几个小院了。”幸好他们没决定换客栈,要不可就少了一大笔进帐。大掌柜抚胸称庆,老天有保佑!
“走水?”
“是啊!”大掌柜想到大院的灾情,还是忍不住皱眉头。“损失虽然不大,不过,得清理个四、五日。”
“怎么会走水的?”又是在他们住的大院,事情太过巧合。
“是客栈里几个嬷嬷在隔壁院子清香炉,不小心打翻了,燃着了落叶堆,火势顺风吹过大院去的。唉!”大掌柜想到这事就恨不得好好罚罚那几个嬷嬷,奈何其中一个嬷嬷是他老婆。
从邻院烧过来的,又是客栈当差的嬷嬷,那么此事应当纯属巧合。祈城主心底思量着,又问:“秋会首态度如何?”
“秋会首不在,成庄的黎三爷及简城的章大爷设宴请他与郡主,送走城主后,他们便出门了,他们回来时,得知大院走水,只问有没有人受伤,得知没有问了几句便回去歇息了。”
“几时回来的?”
大掌柜觉得城主好像在问案,可他还是照实答了。“快要亥正时回来的。”
祈城主看向随同的护卫头,那人听到大院走水,郡主换了院子住后,脸色就变了,再听到亥正回时,他的脸都黑透了。
“秋会首和郡主无事就好,就怕秋会首对湛城印象不好,日后要谈生意不好做。”
大掌柜陪笑应合着,交谈几句便告退。
祈城主等到包厢里全是自己人时,才用力拍桌。“你们昨夜到底是上那掳得那郡主的?”
护卫头连忙跪倒请罪。
祈城主好生懊悔,昨日就不该携同祈金宝前来,更不应该在发现郡主就是孙子日思夜想不可得的女子后,不曾好好管束他。现在看来,掳来的根本不是郡主,那么是什么?孙子被吓得心神俱散,只得昏睡,难不成真是坏事做多,报应来了?
老总管想到张大人派来的小厮说,那个简老头撞墙前曾道就算他死了,也要找少爷报仇,忍不住怵然,再想及女乃娘夫妻曾到他跟前说过,之前帮少爷处理了一具受创惨重的女尸,算算时间,那具女尸就是简姑娘无疑。
难不成真是冤魂作崇?老总管打了寒颤,抬眼看向城主。
祈城主想到先前老总管在车上跟他提的事情,十五件案子,这是有人状告,没有的呢?想到今年,孙子哄骗自己,找来福安商会的人,委托他们代寻两个私逃的小妾,他当时怎么没有多想想,就顺着他了呢?
回想起来,这些年,他有多少次这样顺着孙子的意,原来他当了帮凶而不自知。
自作孽啊!都是他纵容宠出来的。
祈城主问过话后,便打道回府,没有去见秋冀阳,他带着人回到城主府里,得知孙子已被接回来,忙去了内宅看望孙子,一到孙子及孙媳院前,便看到一片兵慌马乱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老总管忙拦住个丫鬟要问,却见丫鬟吓得满脸惨白,泪流满面,根本问不出话来。
他又拉住个仆妇问:“怎么回事?”
“少爷,少爷发疯了,跪在地上拚命的磕头,嘴里还喊着,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一会儿又站起来,拿东西砸人,见人就砸,少女乃女乃都给砸得额上鲜血直流孙少爷也被少爷踢伤了。”这个嬷嬷倒是口齿清晰,边回答身子还边颤抖,吓坏了啊!
老总管赶忙让人去请叶大夫,才知叶大夫自己也受了伤,去外头请大夫的人还没回来。
“这又是怎么了?”祈城主喃喃自语边进院去。
院里的第一张躺椅上躺着看似昏迷不醒的叶大夫,另一张躺着他的孙媳,额上碗大的伤痕还在淌着血,小丫鬟拿着帕子在为她拭去血迹,可是无人止血,血只能一直往外冒,尚未停歇。
最后一张躺椅上是他的宝贝曾孙,整个人蜷缩着,隐隐还听得到他微弱的申吟声。
旁边还有几个受伤的人,伤势看来都还好,他看了一眼,便往屋里走,屋子里现在只剩下祈金宝一个人,他睁眼所及全是被他害死的人,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只是想绑了郡主来,好好乐呵一番,然后他便可平步青云直上云霄了,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郡主,而是那个月余前被他拿剪刀活活刺死的那个女人,面色狰狞恐怖,伴着她而来的,还有之前死在他手里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围着他要他偿命。
见到又有人进来,他拿起东西就砸,可是他们没有消失,反而朝着他狂笑,要他认命,要他认罪。
祈城主没想到孙子竟然拿东西砸向自己,他对孙子说话,他彷佛听而未闻,根本不可能对他问些什么,最后祈城主放弃了,直接唤来护卫,将祈金宝捆起送入大牢。
没想到消息传出后,湛城里远远近近竟燃放着鞭炮,庆贺着湛城一大毒瘤被铲除。
祈城主得知,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另外请来的大夫,帮受伤的众人上了药把了脉,确定他们都无大碍后,便去了大牢为祈金宝把脉。
神智不清的祈金宝又咬又踢的,最后由几个孔武有力的衙役强压着他,让大夫为他把了脉。
大夫回了城主只道祈少爷心神俱乱,清醒了也如在梦中,他看到的全是幻境,已无几日好活,让城主节哀顺便准备后事。
给了大夫重赏,祈城主心情低落的很,原本想与福安商会谈设分会的事,也就中断了,孙子的事给他打击很大,全城主府里的人,都很替他担心,但湛城里,却是欢欣鼓舞,连着几日大肆庆祝。
而秋冀阳他们则是兵分两路,他与小小、月牙及郎清双骑马先行,车队则是依照原本的行程前进。
“三师兄,你就这样放过那色猪?”当城主从平安客栈离去后,他们四个人便离开湛城。月牙策马靠近秋冀阳问道。
“不放过他又怎样?我们并非官家,对此事没有什么立场追究他的过错。”秋冀阳冷冷的道。
“可是他毕竟是做了坏事,我们学武之人怎能不仗义助人呢?”
“大师兄把妳惯坏了!”秋冀阳看她一眼道。
“那有?”月牙颇为不服。
“没有吗?妳应该注意一些,跟在大师兄身边,是在为他分担皇上派给他的任务,而不是给他找额外的麻烦。”
“我没有啊!”月牙嘴上强硬,心里却发虚,回想起她之前出去查事情时,见到不平之事,总是忍不住插手管了,大师兄从没说什么,可是确实为他多添要处理的事情。
“妳之前在路上助过多少个被恶霸欺凌的姑娘,结果反把自己搭进去,还劳烦杜真和胡惟为妳解围。”不多不少恰恰好是三次,每次都幸好在危急时刻,五师兄和六师兄两救了她的清白。
“小郎这次处理的很好,完全把我们排开来,没有把小小牵连进去。”
郎清双在后头听了,得意的很,不过跨下的马匹不好控制,他有点狼狈。
“哼!”对郎清双无端招惹来的麻烦,还是让小小颇为不快,尤其想到祈金宝的那双色眼在自己身上打转着,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看着月牙和秋冀阳一来一往的说话,小小忽然觉得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怎么了?”郎清双看到小小蹙眉,便问道。
“没事,有点不舒服。”小小低下头,她在想为什么看到月牙靠近秋冀阳,自己会不舒服呢?上一次不舒服,好像是觉得月牙在跟秋冀阳撒娇,这一次是看到她靠秋冀阳很近。
这是怎么回事呢?
郎清双知道,小小不太生病的,夫人非常仔细小心的调养着女儿的身体健康,听到她不舒服,郎清双如临大敌,万一在他的照看下,小小病倒了,他肯定会被郎主及夫人责罚的。
他忙找着以前夫人给他的药,边忙着问小小:“怎么样的不舒服?头痛?肚痛?还是……”
小小看他一眼,不想说。
前头的两个人听到她说不舒服,秋冀阳立即策马回头。
“那里不舒服?”眼里满是关怀之意,小小见了心头一暖,可是看着月牙紧跟在后,一俊朗一柔媚,看来就是天生一对嘛!
酸意忽然泛上了心头,小小的小脸拉了下来,指着心口说:“这里不舒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