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郎家庄中
爱恨怨嗔痴,并不只是人类独有。
异族也有痴情种,当然更有露水姻缘的信奉者。
胡琪,看着自己的长辈们周旋在各式各样的异族之中,她不解为以同样的事情,落到了她的头上,就成了天大的罪过。
祖父、父亲都希望她嫁给族长,她却不想嫁那个人,一双眼让她看了就心生厌恶,没有想到与家人闹翻离家后,她会见到那个让她心醉神迷的男人。
他有妻子、孩子,没关系,她不介意,不过露水姻缘,**女爱嘛
只是她不介意,男人的妻子很介意,非常非常的介意,甚至介意到遭了天劫,被天雷一轰魂飞魄散,这也算到她头上,胡琪觉得自己真是冤透了,郎士奇怒斥她,赶她走,她却痴迷的执拗上了,他妻子死了,魂飞魄散不是正好吗?她就能跟他在一起了啊
没想到竟是引来众人挞伐
胡琪身着白衣虚弱的坐在福安山庄园中一棵大梧桐树上,双手摆放在小月复上,月复痛如绞,因生产撕裂的疼痛,彷佛还未褪去,肚月复间两颗内丹互相拉扯争夺着,青筋浮突的手背紧攒着衣裙,指尖狠掐入柔女敕的掌心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生孩子竟是这么痛,她以为破身那刻是最痛的了,她想到那个憨傁的大白,痛楚的眼眸中染上不解,她恨大白,因为他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男人,那一天她疯狂的与大白纠缠,在*药的推波助澜下,几乎将她整个淹没。
她好怕,怕那恣狂的情潮,怕带给她极乐之喜的大白,她明明不喜欢那家伙的,可是疯狂情爱之后,她竟有些迷恋上那种快感,所以她一有机会就卷走他身体里的内丹走人。怕自己会回头去寻大白,她勾引上那个人类,却可悲的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而且失去了化为人身的能力。
她靠在梧桐树干上,轻轻的喘着气,不时因为月复痛而倒抽口气。
身上的白衣点点红梅,血腥味引来空中嗜血的鸟类,胡琪冷哼一声,眯起眼冷冷的扫了蔚蓝的天际里,那不怀好意的鸟类。
它们越聚越多,胡琪揉着越来越痛的小月复,小心戓备着,振翅飞翔的鸟类仍是保持距离,就是不靠近前来,胡琪有些不耐,这些家伙以为她身上一直在淌血迟早会死,所以守着等她死吗?
它们不知道她这一路,杀了多少对她有企图的各族败类吗?
胡琪浅浅吸着气,呼息的动作不敢太大,就怕又惹来另一波疼痛。
这些胆小鬼只敢等着、守着、候着,不就是怕沾惹上坏名声吗?她怔怔的回想起当年,她被郎士奇怒斥之后,自己做了什么?眼前一片黑,胡琪伸出一只手抱着树干,从大梧桐树上汲取力量,她疲累的闭上眼睛。
真是奇怪,她从离开生产的小院之后,沿路一直有不长眼的家伙找她麻烦,幸而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算她法术实在不怎么样,也能轻易的制服他们,可是,踏入福安山庄十里地后,那些家伙就只敢远观,不敢靠上前来了,为什么?
忽地,她发现梧桐树下有东西在反汲取她的精力,她连忙睁开眼,坐直身子,该死的她再次痛恨自己的愚笨,为什么当初母亲教她法术时,她就是撒娇耍赖不肯学呢?现在她身体里头的两颗内丹互相争斗,她却无法将之融合为己用,只徒然引来觊觎内丹的宵小。
胡琪试着催动内力,没想到反让自己立刻被两股强大力量牵引拉扯得几乎昏厥,她慌张的停下来,不敢再妄动。
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她应该回狐族的圣地去才对,在那里职守的长老们,依律得为她疗伤,可是她却鬼迷心窍的往福安山庄来,是了,她要找金狼族的小公主,上次把她整死之后,金狼一族可是陷入了悲惨的境地之中,让她总算报了被众人唾骂的怨气,这次更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被人下了*药……
浑沌的神智总算稍稍清明,她找到了来此的目的,一睁眼,便积极的搜寻着那贱人何在。
没有。
她又在仔细探看了一次,还是没有。
怎么回事,难道她不在福安山庄里头吗?
忽地,她想起来,那贱人特不安份的,总是福安山庄住一会儿,没几日就又换地方住,该不会眼下她又换地儿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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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嗯,还夹着血腥味,闻到这个气味,阿傻伸出舌头垂涎不已的舌忝了舌忝嘴,浑浊的双眼发出青光,好香啊阿傻伸出爪子在地上刨了好几下,嗜血的冲动让它不安的在原地打转着,口水哗啦不绝的涌出,屋里听到动静的苏家娘走出来察看,看到阿傻怪异的举动,不由怔愣的站在原地,隔壁的邻居大娘、小媳妇也都好奇的开门出来。
“唉呀这狗儿怎么回事啊?”
“该不会吃了什么中毒了吧?”
“不会吧?”三姑六婆们站在屋檐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没人敢上前仔细察看,随着阿傻转圈的弧度越来越大,它已不像只温驯的家犬,而像是只野性未驯巨兽,被困在绳索的掌控下,苏家娘眼见大儿子打在地上的木桩竟然一直在剧烈晃动,心里不由一紧,手心直冒出汗来,她害怕的退到门边,其他人本在热烈讨论着,看她神情不对,耳边传来木桩上绳索磨擦的声响,不禁回头张望,一看之后大惊,隔邻的大娘咚咚咚退回了自家门口,其他人住得较远,便分别往苏家及邻家挤。
阿傻此时兴奋难耐,它奋力的往前跳动,可是脖子上的绳索限制了它的动作,它不耐烦的用力跳了几下,木桩终究难敌,被扯出了出来,阿傻就像月兑了缰绳的马儿,疯狂的奔了出去,木桩被它拖曳在后,不时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当阿傻用力跳动时,苏家娘她们纷纷避进屋里,关上了房门,听到木桩敲击地面的声音远去之后,才悄悄的开了条门缝往外头张望。
“苏家娘,你家的阿傻发狂了,得快去跟山庄里的管事们说一声啊”隔壁的邻家大娘毕竟年纪大一些,看清楚那只发狂的狗不在院里了,便对苏家娘说道。
苏家娘在一个年轻媳妇的搀扶下,去见福安山庄的管事嬷嬷,将阿傻的事一说,那位管事嬷嬷不由瞪起眼睛来,好生教训了苏家娘一番,然后才打发她们回来。
邻居大娘见她们回来,便急急问道:“怎么样?”
“只讨了管事嬷嬷好一顿骂。”扶着苏家娘去见管事嬷嬷的年轻媳妇翻了个白眼,然后同情的看苏家娘一眼。“怪苏家娘不该养着阿傻。”
大家也都知道,是不该在仆役的群房里,养着那么一只大狗,看那个样子就知道是野生的,野着呢先前就三番两次的闹失踪,还曾溜进内院,被巡守的仆妇们逮到,还引起不少的骚动,可是能怎么办?苏家的小儿子就爱啊疼惜若命哪为了挣钱养狗儿,别吃家里的粮食,苏七还自愿去上工。
谁会想到那只狗竟然发狂了
“这下怎么办?内院里有会首的侄儿、侄女们在,万一吓到了他们……”
苏家娘急得脸色发白,牙关紧咬着,忽地就晕了过去,吓得众三姑六婆们不知所措,幸而邻家大娘指挥若定,让几个年轻的,将苏家娘给抬回房去,然后喊了在外头野的小子们,去帮忙请大夫,又让人去找苏家的儿子回来。
这一番打岔,一时之间竟无人顾及去找阿傻,连苏七,都被娘亲晕倒的事给吓得浑不附体,压根就忘了他的狗儿,总算是请来了大夫,老先生慢条斯理的把了脉,视众人等得心焦的样无睹,好半会儿才道:“没事,一时气急闭了气才晕过去的,不碍事,多躺躺休息几天吧”
苏家长子送大夫出去,顺便去抓药,次子则是团团谢了邻家众人一圈,苏七这才发现,阿傻不见了
阿傻其实也没真那么傻,偷溜进内院几回了,多少也知道那些地方得避着,那些地方得低调,当它好不容易来到嗅到那熟悉味道的大梧桐树下时,胡琪已经不在原地。
它在树下绕了好几圈,终究探寻不到气味往何处去,它只得颓然退出内院,没想到才出内院,就又闻到那股气味,它不及细想,便循着味道而去。
身后金狼族两个双字辈的紧追在后,阿傻却毫无所觉。
“它应该就是胡长老了吧?”
“也许,要让它过去吗?”。
“让它去啊如果它是胡长老,肯定很想夺回自己的内丹吧”
他斜睨同伴一眼。“记得要去好好的谢谢那些宵小们。”
“嗯。”
他们遍寻不着胡琪,因为他们对她的内丹没有兴趣,所以没想到这是条线索,若不是各族在互相通报消息,近来各族有不少人死于非命,他们才发现胡琪的行踪。
胡琪以前的法术很差,若不是族长得守着各族间的戒律,郎主只怕早对她痛下杀手,但近来被杀的那些人,他们曾去细看过,只一招就将他们毙了,这就是内力修为高深所致吗?他们在外打探消息的,将此讯息传回郎家庄,几位长老们传讯,吩咐他们远远的看着就好,别太靠近胡琪,以免打草惊蛇。
“那些宵小们是贪她的内丹吧”
“她还没将那两颗内丹炼化,看来我们动作得快,不然那两颗内丹融合功力定然大增,若是被她炼化成功,事情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