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求粉红)
(慕文晴:聚能聚能啊
巧香:什么是能量。
慕文晴(鄙视):这都不知道,粉红啊~~~~~)
等慕文晴拿着哨子喜滋滋离开,燕夫人手中微动,一张折叠的小纸条就出现在掌心,她面无表情递给了身旁的兰香竹香。
兰香道:“夫人,这就是适才传回来的消息么?”
竹香已经拿起轻轻读道:“两匹金丝软罗绢一百三十两银子,六对青玉籽料手链五十六两银子,两把玳瑁扇三十两银子,榉木轿形佛龛四十两银子,十对堆纱金簪三十两银子,碧玉香炉一百一十两银子,共计三百九十六两。陈年糙米三十文一斗,共计两千斗。面粉六十文一斗,共计千斗。共用去一百二十两银子。”
读完了她狠狠放下,冷冷道:“竟然用了陈年糙米,二娘子没有说错,都是为了这该死的银子。”
兰香适才拿回消息,只递给燕夫人,还未曾看过慕仁就过来,先前见燕夫人笑得温和婉约,转眼又脸色苍白,已经猜到些什么。
竹香说完之后,兰香却没有继续答话,她只定定看着燕夫人,等待燕夫人开口。
燕夫人默默从竹香手中接过纸条,缓缓站起身,走到铜兽香炉之前,指头微微捻动,兰香会意递过去火折子。燕夫人轻轻一撮,火苗冒出,纸条呼呼燃起来,看着纸条越来越小,一圈儿黑色的飞灰落下。
燕夫人的瞳眸中照映出两撮忽闪的火苗,直到快燃到手了,这才顺手扔在了香炉中。
“兰香,去把箱子里的那个小盒子拿过来。”燕夫人轻轻道。
兰香有些不解,却依言去做,她走到梳妆台前的榉木朱红漆柜之前,拿出钥匙打开,霎时间满柜子的精美瓷器、玉雕等等古董呈现在眼前。兰香却压根儿没理会那些东西,只蹲来,在最底层掏着什么,半晌才拿出一个已经起了些灰尘的小盒子。
这小盒子也是朱红漆,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红木雕制,在琳琅满目的精品中就犹如个毫不起眼的次品,鸡立鹤群。
兰香小心翼翼把它拿过去,其实她也有些不明白,这个盒子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燕夫人出嫁前曾经见过,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一个玉镯子罢了。比起那满柜子的东西,它不是个值钱的货色。
兰香以前也想过,这说不准是燕夫人的阿娘带过的,留着有纪念意义。
放在那里八年了,只每年过年的时候才会擦拭一番,不过这段日子燕夫人病得太久,她们忙着照顾人,也没清理过,以至于隔了一年多,上面起了尘土。
兰香把它放在桌面,拿了块帕子,轻轻擦拭一番,这才递给燕夫人。
燕夫人眼望着这东西,目光却并没有焦距在上面,不知神游何处。
等兰香把那盒子摆在了眼前,她才回神接过来,轻轻道:“这盒子以前一直放在阿娘处,我出嫁之时,父亲给了我,让我带着,他告诉我,燕家子孙只有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才能真正打开。若然得意之时,则需放置得意之物进去。你说,如今我算不算是山穷水尽?”
竹香不解道:“夫人如今看清了慕仁的真面目,却也不算是山穷水尽。”这会儿,她连阿郎都懒得叫了。
燕夫人突然勾起了唇角,微微笑道:“我的嫁妆,适才已经答应给了郎君。”
竹香张大嘴,震惊不已。
“夫人,邵娘子家中虽不富有,却也有娘家支持。您把嫁妆都给了慕仁,燕家如今无人。没有娘家的支撑,您又一无所有,您以后可让二娘子怎么办?”竹香反应过来,霎时气得跳脚。
兰香心细,看见燕夫人的神情并没有多凄苦,赶紧拉住兰香道:“先听夫人说完。”
燕夫人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晴儿的梦境中,郎君的目的就是嫁妆,这施粥一事已经无可厚非。他是一个爱惜脸面之人,目的达到,想必暂时不会对我和二娘子有何歹意。况且,二娘子是嫡女,他虽爱惜大郎二郎,也并不曾苛待二娘子,今日之事,想必不会是郎君的主意。我又给了这嫁妆,郎君对我心中也多少有些负疚,若然那位再……”
兰香恍然大悟,点头笑道:“那今儿个想必就有一场好戏。”
竹香却冷哼了声,道:“也未必,狼狈为奸,他们可好着。”
燕夫人却不理竹香,只冷冷笑了笑,又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日我用这万两嫁妆就买一个争端,不知贵与不贵?”
兰香笑着安慰道:“只要二娘子和夫人平安,这多少银两都是值的。”
竹香听她们两人说得开心,不由气道:“夫人,您说得轻巧,这府中人对夫人恭敬,多少人不就被您昔日十里红妆震惊。云娘子知道夫人虽然没有外家支撑,却仍有万贯家财,尚且如此嚣张,若然您如今不名一文,府里这些人还不马上扑上来。到时候,不要说邵娘子,就是普通一个丫鬟都可能对夫人不敬”
燕夫人叹道:“竹香啊竹香,你还是不了解郎君,我纵然不名一文,可也是国公之后,书香门第,郎君爱惜脸面,国公之女的名头,怎么也会好过太常音声人。只怕不仅不会让人欺到我头上,拿嫁妆的事儿他也不会声张。”
燕夫人手抚在盒子上,轻轻拍了拍盒子盖,只听得里面咚咚声响。
她轻轻掀开盒子,露出一只翠绿色的玉镯子。几年前,她第一次拿到这个盒子,听到父亲对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低头伸出双手,在脖颈处轻轻一撩,一根金链子就掉了出来,金链子之上还有一个形状奇怪的小玉牌。
兰香知道,这玉牌也是燕夫人的嫁妆。从成亲到现在就没曾月兑下。她好奇看着燕夫人的举动,只见燕夫人拿出那翠绿玉镯子,露出淡蓝色绸缎底部,上面一圈儿印记,是玉镯子的形状。燕夫人解下链子,手握玉牌,直接压上了绸缎玉环中央。
兰香竹香有些莫名,见燕夫人把那小玉牌变幻了几个方向压下,终于盒子底部猛地裂开一道口子,底部竟然缓缓抬起。
拿开底部,却原来有一个夹层,里面紧紧放着几张状似字条的东西。
燕夫人皱皱眉,她小心翼翼拿起来,展开其中一张,看清了上面的字体,几人同时色变。
这厢慕文晴急匆匆出门,才回到院门口,突然想到了现在她还没有跟着先生学习写字。那房中虽然有笔墨纸砚,却因为只有燕夫人平日里随意教一下,并没有认真去写,所以这时候她还没有一手清丽的小楷。
慕文晴有些郁卒,还是得快些让先生过来才行。
慕文晴抓着毛笔,装作不大会写,涂黑了两张。
巧香一入房内,就看见她故意弄上手的两团墨黑,不由抿着嘴笑。
“红儿,去打点水给二娘子洗洗手。”她高叫了声。
红儿赶紧应了,一阵子就端着铜盆进来。水还有些温热,慕文晴伸进去,暖得舒服的叫了声。
“扑哧,二娘子这画得什么?”红儿抬眼看见了,不由笑起来。
慕文晴懒洋洋道:“这是牛吃草。”
“啊……草呢?”
“被牛吃了。”
“牛呢?”
“吃完草走了……”
“那这黑色的是什么?”
“天色晚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红儿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巧香捂着嘴闷着笑。
慕文晴得了哨子心情较好,所以闲扯了几句。
透过南窗,目光落在院外,她突然疑惑道:“适才似乎都见凝香,这一会儿跑哪儿去了?”
红儿撇撇嘴道:“适才我们踢着毽子比赛,她输了两个铜子给我,看样子似乎不大高兴。这会儿不见人了,可能回房了。”
慕文晴恍然大悟道:“也难怪,还在院外就听见你叫着喊着绿儿输了一块帕子给你,却原来是这回事儿。”
绿儿在门外听得真切,也闷着笑。
慕文晴一扫几人,耸耸肩道:“我看你们也就这几日清闲了,等过几日先生过来,巧香可是要跟去陪读,你们别以为可以躲得了,等回了,巧香你就做先生教她们。”
巧香赶紧摆手道:“二娘子,我可驽钝着,哪里能教了人,我到时也只能做根木柱子,姑且陪着二娘子罢了。”
慕文晴目光落在她清秀的面颊上,笑道:“还真是根漂亮的木柱子,到时候不知可有竹子喜欢这木柱子”
红儿愣了下才想明白什么意思,嘻嘻笑起来,绿儿早捂着嘴笑。
巧香跺脚道:“二娘子从文殊寺回来,可学坏了。”
慕文晴还没回答,素素突然从窗户跳进来,一脚就踏在纸上漆黑的墨团,扑向慕文晴,霎时慕文晴的身上就起了朵朵黑色的梅花。
“素素”慕文晴无语凝视这只撒娇的猫咪,很想一巴掌拍在它的小脑袋上。
“喵呜,喵呜……”素素蹭啊蹭。
“好了,好了,今早上弄脏了正要洗漱,红儿绿儿你们去打水。”慕文晴最终投降。
红儿绿儿退下,巧香也去给慕文晴收拾衣服。
慕文晴左手抱着素素,面色一凝,右手铺好宣纸,毛笔一挥,特意写出的一行不算秀丽的小楷就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