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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奕这一个安排耽搁,再想追上心急如焚的辰御已经可能了,此时的辰御已经绕过了巴郡北门,来到了巴郡城西,毫不停歇地向着那片无名山谷奔去。
辰御旋风一般本上一道山梁,发现了前面一个疾驰的紫金色身影。辰御心头一松,他知道紫金色是月国皇家至尊的颜色,月国皇帝月知文也如穆宛清所要求的孤身赶到了,罗儿应该暂时安全了。
辰御发现了月知文,月知文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稍微放慢了速度,悄悄地回头,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随即心头涌上了一股恐慌和愤怒,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庆幸。
认出了身后急匆匆赶来的是辰国新帝辰御,月知文心头五味杂陈,往事一幕幕的涌上了他的心头,自他懂事以来,他就开始着手筹谋着,筹谋着这偌大的家国天下。
穆家兄妹虽然有些小伎俩,月知文却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们,他从来没有怀疑穆家早晚有一天会成为过去,大月国是他月知文的大月国,他的志向更远更大,他要的是这神州在他月知文的手里一统,像先轩辕朝那样的辉煌。十几年的隐忍谋算之后,父皇身死、穆妃殉葬、皇弟流放,大月国终于尽在他月知文的掌控之中。
而旁观神州的耀辰两国,耀星芜不明不白的被烧死在望柔台上,鸾秋盈打着女儿紫凤公主的旗号篡权摄政,耀国上下一片暗潮涌动,本就弱小的耀国更加不足为惧了。辰国盛产铁矿,民风又彪悍,原本他的铁骑威震神州,震慑了月国和辰国,可是当代的辰帝却命不好,老辰帝薨逝之时,小辰茂才三岁,辰国的大权毫无争议的落到了年轻又有手腕的太后后司徒嫣的手里,司徒家把持朝政,整整十五年的时光,辰茂一直被死死地压制着,毫无翻身的机会。
但是,司徒家虽然擅长养蛊,却是人才凋敝,辰国朝中却有一股子势力在暗中窥视着,心思深沉的天宝将军季节礼、野心勃勃的柳元宗蠢蠢欲动的韩家,还有漠北那边看似远离辰国朝堂却总是让月知文感觉到不寻常的大漠血鹰,这一切的一切只要利用得当,辰国从内部纷乱,他的铁骑就没有闲暇再威胁他国了,而他月知文也会在后面充当那个得利的渔翁,把辰国收入囊中。
原本,月知文计划得很好,月国已经结束了内乱,开始休养生息,而耀国大乱,辰国也大乱在即,只等他把月国事务安顿好,就会给看似平静的辰国点上一把火的。
可是,还没等他月知文动手呢,辰国自己就乱了起来,先是天宝将军季礼莫名其妙的失了踪迹,紧接着柳元宗接下了替小辰茂筹办大婚的差事,就在辰国小皇帝大婚后不久马上就传出了柳家女无夫而孕的消息,而辰茂一反常态的不但出现了接受百官和命妇朝贺的早朝上,还破天荒地有了自己的声音,允了柳絮儿入宫为妃,并封了柳江岩为钦差,代天子巡视边关大营。
这让月知文有些费解了,可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其中的诀窍呢,辰国又传出了石破天惊的消息,辰茂驾崩,他的孪生弟弟辰御突然冒了出来,辰御迅速的接管了辰宫,司徒家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辰御以雷霆之速整顿了朝纲,把辰国上下都握在了自己手中。
听到这个消息,月知文终于开始害怕了这个辰御如此强势的接管了辰国,没有十几年的筹划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而这个人的存在直到他自己现身之前,外界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月知文意识到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一个自己对他毫无了解的强劲的对手
生平第一次,月知文对自己能够一统神州的信念产生了怀疑,他心里没底了,慌了,也有些怕了。因此,他才在得知司徒家垮台之际,举月国全国之力集合了二百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直扑边境,却又在看到辰国答应毫无动静后迟迟不敢出兵。
现在,月知文全神戒备着人就在他的身后,这让知文的心绪莫名一下复杂了起来。辰国大营离着巴郡比月国大营可是远多了,辰御能和自己同时赶到了这里,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他辰御一接到巴郡的传信没作任何安排的就赶了过来,远比自己用了小半个时辰匆匆安排后续适宜急切的多他对罗儿的重视也比自己原本想像的要重的多
一直以来,月知文苦苦寻找的辰御的弱点就这么突兀的暴露了出来,却让月知文苦涩又愤怒。为情所苦,为绮罗疯狂的感觉他月知文也有过,并且一直存在着,在小金水河畔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孱弱的身影葬身火海的痛彻心扉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只是,他疯狂过后,还是想起了自己的责任和抱负,硬生生地压下了内心空缺的一角的痛,一步步地把大月国打理的强大了起来。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他睡梦中忆起小金水河畔的那一幕,总是大汗淋漓的醒来,然后梳理着自己得到的一些蛛丝马迹的消息,告诉自己,罗儿还活着,活着等他一同神州之后去迎娶她。
可是这个横插出来的辰御不但和他争夺这神州天下,竟然连他的罗儿也想指染,这怎能不让他愤怒异常可是,面对毫无破绽的强劲对手,知道了他这么一个致命的弱点,也让苦于无法应对的月知文心头一阵窃喜。
就在月知文心头恍惚着,又悲又喜的时候,辰御已经追了上来,扫一眼自己最大的对手,辰御大方的一抱拳,“多谢月帝陛下肯只身前来,御在此替罗儿先谢过了”
辰御一声‘罗儿’唤的亲密又自然,激的月知文眉梢一跳,他心中迅速地拿定了主意,凤目中含上一抹冷笑,反驳道,“辰帝陛下说笑了,该是知文谢谢陛下才对,耀绮罗是我月国先皇的遗孀太后娘娘,于情于理,知文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有危险不相救的。反倒是辰帝陛下,您的先皇嫂虽说是绮罗公主的贴身侍女,但是让陛下您冒这么大的风险前来,知文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呢。”
听着月知文刻意加重的‘太后’‘皇嫂’‘贴身侍女’之词,辰御火急火燎的心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强压下拔剑相搏的冲动,朗声说道,“皇嫂也罢,太后也好,耀绮罗现在被人挟持,你我既然都开肯只身前来,不如暂时抛开她的身份,抛开一切凡尘俗世的恩怨,精诚合作的先救了她出来,如何?”
听辰御说得有理,语气又谦恭,月知文心头一阵晦涩的畅快,他大度的点点头,“好,国事先放一边,朕就与你精诚携手,先救下罗儿再说”说着话,月知文凤目飞扬,脚下发力,率先向着无名山谷的方向冲去。
云赤、云峰、赵德斌等人正在山坡的一块隐秘高地上忐忑地等待着,远远地看到一紫一黑两条人影并肩疾驰而来。
云赤等人心头狂喜,一晃身形迎了上去,恭声说道,“恭迎两位陛下,下臣等叩谢两位陛下高义”说着话,他们纷纷跪在地,大礼参拜。
“起来吧,你们的主上身体还支撑得住?”辰御一摆手,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抢先问道。
与此同时,月知文也顿住脚步,大声询问,“平身吧,绮罗公主现在情形如何?穆宛清还有什么其它的要求?”
云赤抬起头来,带着血丝的目中隐含泪花,“启奏两位陛下,穆宛清尚算守信,她允许我主陛下随行的神医崔默问照料陛下。只是,陛体虚弱,已有流产之兆,恐怕……”
“流产?”辰御和月知文异口同声的惊叫一声,他们顾不上再听云赤说些什么,争先恐后的向着山谷下冲去。
此时,穆宛清也在心思复杂地等待着,她穆家底牌尽失,多日的辛苦筹谋付诸了东流,阴差阳错的挟持了耀绮罗,这个害得她屡屡失败的女人,穆宛清心头的怨恨和嫉妒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被嫉妒的发了狂的穆宛清自然不肯让耀绮罗就这么毫无痛苦的死去,尤其是当她看到耀绮罗挺着大肚子,隐隐有流产征兆的时候,穆宛清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她想让弃她如敝履的月知文看看,他一心想着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的模样,想让耀绮罗在她的情人面前流尽了每一滴鲜血,带着所有的遗憾死去
穆宛清要求月辰两国的皇帝只身前来,这可不仅仅是关系到他们个人的生死,而是关系到月辰两国国家命运的大事,穆宛清做好了辰御和月知文仔细权衡斟酌的准备,准备等上好几天的。因此,她才同意了让崔默问来救治绮罗,她不能让她在辰御和月知文到来之前死掉,她还要等着看他们一个个的痛苦异常来抚平自己内心的伤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