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商兰没有露面,云霜也没有来打搅。绮罗在丁香的督促下,日日晚间去密室习武,每每不得要领之时,两人就偷偷的跑去御书房内下偷听一番,只是失望的很,除了第一天听到耀皇要去紫鸾殿外,此后再未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听得最多的就是耀皇为了耀国大旱而长吁短叹。
这日,绮罗主仆二人又收拾好了洗罗宫正殿寝宫的外间摆设,布下了一个七步迷魂阵,阻挡那些无意间闯入的小宫人们,然后熟门熟路的下了密室。
再次坐在密室下的软垫之上,绮罗却心浮气躁起来,“丁香,你确定这个练功的法门没有错?”说着,绮罗也学丁香的样子,瞪大了杏眼,直勾勾的盯着丁香,等着她的答案。
丁香头一次见绮罗这样,她眼睛骨碌碌转了一下,莫名的就心虚起来,“夫人就是这么传下来的,丁香,丁香也没有练过啦。”
“呃,那效果到底怎么样,你也不知道啦?”绮罗不依不饶的追问。
丁香终于体会到了平日里绮罗哭笑不得的感觉了,她想了想,无奈的转了话题,“小姐,你这么浮躁是不适合练功的,要不,我们再去那边听听?”
绮罗眼神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今夜总感觉心神不宁的,怕是有什么变故,你去上面守着吧,我去听一会儿就回来。”
不想练功找借口,还惩罚我去守寝宫,丁香撇了撇嘴,心中暗暗诽谤,嘴上反驳说:“可是,小姐,那条地道很难走的,还是奴婢去偷听一下比较妥当。”
绮罗本来只是心烦气躁的想随便找个其他事情去做,但是去御书房下偷听的念头一起,竟然特别强烈起来,她不知不觉地就严肃的表情,郑重其事的说:“不,你回去守着就好。”
丁香见本来玩笑的小姐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不敢再坚持,乖乖的答应着返回寝宫去了。
绮罗一个人没有拿油灯,直接擎了白玉兰花瓣照明,一路潜行,熟门熟路的来到御书房底下。她刚刚平心静气的把耳朵凑在秘道顶壁上贴好,就听到了耀星芜凝重的声音:“都退下吧。”
“可是,陛下……”这是那个独臂云峰的声音,绮罗见过他的次数不多,仔细分辨了一下才辨了出来。
“这里是是耀宫,朕在自己的御书房里,还能怕了谁?”耀星芜坦然地说。
“是的,这月国的大皇子是相求而来,你们不用担心,都散了去吧。”福公公不愧是耀皇自小跟着的贴心人,他替皇上细细的解释说……
“是。”随着云峰答应着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似是带着侍卫们退去了。
御书房一时寂静了下来,绮罗在秘道里却是暗自心惊,传出月国来求娶的队伍出发的消息还不到十天,月知文就要出现在了耀宫的御书房里了,好快的速度,好广的路子,好直接的手段啊。只是不知道他们秘密约见,会是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呢?绮罗禁不住又有了几分好奇起来。
绮罗心思翻转之时,耀星芜自言自语的说话了,“也该来了吧。”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云赤的声气,“启禀陛下,月国的大殿下求见。”
“请进来吧。”耀星芜亮开嗓子说到。
“月国求亲大使月知文参见耀帝陛下。”这人倒是一开口就亮明了为来意。随着话音是衣料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位月国大殿下似乎是在行晚辈礼或者是使臣之间的礼。绮罗没有顾上想他们之间的礼节,这个大殿下的声音让她疑惑起来,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没等绮罗想明白,耀星芜不辨喜怒的开口了,“既是求亲,为何不朝堂觐见,这样鬼鬼祟祟的,是何道理?”
一个鬼鬼祟祟的求见,一个也不是正大光明的接见,都是暗怀鬼胎之辈,绮罗听了耀皇的话心中暗自诽谤,那厢月知文不动声色的答道,“朝堂之上,人多嘴杂的,一些事还是不方便被人听了去。而且,陛下金口玉言,一些话说出口也不好收回。”
“噢?难道在大殿下眼中,朕是出尔反尔之徒不成?”耀星芜不悦的说。
“陛下是磊落之人,不过总有非常之事,事关耀国的国运和陛下的公主,陛下也许会多番权衡斟酌的。”月知文缓缓地说,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是赞扬还是讽刺。
“朕自是会衡量清楚,朕的三公主,是我耀国下代的圣女,耀国圣女从来没有外嫁的先例。”耀星芜沉默了一会儿,拒绝说。
只听月知文轻笑一声,“耀皇陛下多虑了,我月国想以皇后之礼求娶的是陛下的绮罗公主。”
耀星芜陡然拔高了声线,“朕的罗儿一直流落民间,吃了不少的苦,才刚刚回到朕的身边,朕从未打算把她远嫁出去。”
月知文并不惧怕,他依旧不急不缓地说道,“知文听说耀国国库空虚,粮仓已无存粮,耀国大旱,早已无力赈济,饿死的百姓十之有三了。我月皇念在月耀两国世代交好,又有姻亲之谊,特备下十五担粮食为陛下解燃眉之急。”
耀星芜怒气更盛,“你还好意思说姻亲之谊!朕的丽儿十年前嫁去你月国,现今何在?可怜她小小年纪……”耀皇声音哽咽,说不去了。
月知文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知文也是皇家之人,知道身为龙子凤女总要担当起为国为民的责任。况且,”
月知文没有说完,耀星芜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再说了,此事朕绝不会答应,送客。”
“且慢,让知文把话说完,陛下再赶人也不迟啊。难道……”月知文急忙说道,说到最后拉长了尾音,却不说了。
御书房内安静了一会儿,只听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似乎是刚刚进来的人复又出去了。
绮罗在听到耀皇断然拒绝月国的求娶之时,坚硬的心一下子柔软了,同时心内一阵愧疚,竟是她误会了父皇的好意,入宫以来的种种防备显得那么幼稚可笑,欢喜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现在听到月知文还有下文,绮罗的心又揪了起来,生怕她好不容易找的久违的亲情,再经受什么不可承受的考验,让她空欢喜一场。
心内焦急,但是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