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落难
第二天一早,胤禩就去上驷院报到了,一连十几天,敏芝那叫一个提心吊胆,步步惊心啊隔三差五就以请安为名进宫探消息。她是没去过上驷院,也不知道那里环境究竟如何。他关心的是太子什么什么时候开始装疯卖傻,还是历史又偏差了,因为换了一个监督人,所以他又不傻了?
这期间良妃也问起家里情况的,因为良妃问起了,敏芝才意识到,今年又要大选了。敏芝扶额,四嫂贤惠了,家里小妾一连三个怀上了,就连清穿第一男主的十三,去年因为嫡福晋怀孕个纳了两房侍妾,如今侍妾石佳氏也是身怀六甲。
回过头来再看廉郡王府,王妃的独宠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到,佟家女儿风光了两个月不到,就凋谢了,更别说家里两个完全放着积灰供着摆样子的格格了。敏芝以前不知道,但是有了佟氏的例子,她也明白了,家里那两个恐怕也是一早被下了药的。晗音恐怕只是漏网之鱼吧
心里感动吗?那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感动鬼感动,压力也是很大的。就好比现在,良妃拉着她的手一边叨念着这次参加选秀的姑娘们一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简直可以说是历届秀女中素质最高的一届,敏芝听着,微笑着,心里暗自叹气,这才是正常程序啊,婆婆先给自己打好预防针,然后再等康熙赐婚。
侍妾可以自己去敬事房申请,领回家去连仪式都不需要,也根本不会上玉碟。当然,皇子若是睡了某个丫头,想纳做侍妾的,也只要报给敬事房做登记就好了,比侍妾更低的通房那就更随意了。完全可以随便纳,数量上不封顶。
自打敏芝难产,身体变差之后,胤禩偶尔也会到陈氏和胡氏屋里留宿,佟氏那里却是再也没进去过,对于这种状况,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时代特征,胤禩能保证她们不会再有孩子,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恩宠了,不能要求更多了。多少眼睛盯着廉郡王府,巴不得她家出点什么事呢
因此,良妃说起选秀的话题,敏芝只能一如既往地地微笑应和着,维持她一贯的作风,尽管心情已经和几年前大不一样了。
当然,良妃是没有资格参与选秀评审的,初选一向是太后决定副考官,然后佟贵妃最后一锤定音的,至于复选则是由太后先行验看,然后让康熙自选,大部分是选了塞给皇室和宗室子弟的。
敏芝心里惦记着改行做狱警的胤禩,不知道会不会被胤礽反咬一口,所以没就没在意良妃给她掰的那些个秀女的家世背景什么的。只有无能的男人才要靠女人的背景往上爬呢比如说四爷,叫隆科多舅舅,年大将军的妹婿,用完了人家还不是一脚踢开?处死的处死,幽禁的幽禁。
这种负心薄幸的冰山男人,才能做过度皇帝,才能为专门利人毫不利己地为儿子打天下,最后死不瞑目地看儿子把家底儿全败光了,私生子女左一个右一个,给后世留了多少戏说的材料。
敏芝也说不清怎么会那么恨胤禛,也许是因为历史,也许是因为本身就看他不顺眼,也许是因为他也是坐等胤禩杯具的人之一。老公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虽然她的心思全在胤禩身上,每次去给太后和惠妃良妃请安都是摆摆样子,但是她还是从惠妃落寞的眼神里看出来了,这次历史被她掰歪的很彻底,胤褆被康熙变相冷冻了,惠妃那个伤心啊。敏芝却想,也许冷冻了就不会摊上巫蛊之祸,就不会被圈禁了呢?也许会因祸得福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阳春三月,这天太阳正好,康熙带着胤祉,胤禛,以及胤祥,胤祯,胤禑等小阿哥去给孝庄皇后上坟。胤禩留下来看守胤礽。恰恰就在这一天,敏芝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直不言不语作痴傻状的胤礽疯了。
敏芝正抱着弘晏坐在院子里看晗音画西洋画,陆九从外面奔进来:“福晋,福,福晋,大事不好,王爷正在养心殿前罚跪呢万岁爷震怒”敏芝吓了一跳,张口就问:“爷没有挨打没有受伤吧?”
“回福晋的话,爷没有挨打,但是……但是……”敏芝急了,把孩子交给嬷嬷抱下去,又把晗音赶出去,然后才问:“但是什么?”陆九未语泪先流:“二阿哥疯了,王爷他……他被……”敏芝脑子里轰的一下,疯了?太子最终还是选择装疯了,而且还选了康熙和胤禛都去谒陵的大好时机。胤禩被……被怎么了?
敏芝打断陆九的话:“别……别说了……”安抚了一下狂跳不止的心:“秋菊,墨霜,我们进宫”秋菊上来:“没时间换衣服了,敏芝只是换了双宫鞋,带了陆九和两个丫头,一顶轿子来到神武门门口,下轿,一扬牌子,还没等侍卫行礼,带着人一阵风就闯进去了。
走了几步,愣是穿着花盆底撩着袍子跑了起来,惹得往来宫女内侍们一个个都站在那里捂着嘴惊讶地看着她们如一阵狂风刮过。等到敏芝气喘吁吁地横穿御花园之后,后宫的妃子们都得到惊动了,纷纷派人出来打探消息。
敏芝这才意识到自己着急了,连忙放,慢步子,调整呼吸,奈何气息翻涌,怎么都压不下来,等到养心殿外的广场的时候,她已经站不住脚只能靠丫鬟一边一个把她扶进去了。
一看胤禩真的跪在那儿,上气不接下去的她扑过去抓住他上下打量,一瞬间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胤禩也没料到她就这样扑上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牙关打架,一个字也蹦不出。
胤禩的右脸上有一个牙齿咬出的血印子,在颧骨以下嘴角的斜上方位置,皮开肉绽。衣服也不是出门前穿的那件,而是换了一件新的,折痕都在上面留着。敏芝脑中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却没想到是眼前这一种,她没勇气去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没勇气去追问为什么换衣服,脸上有齿痕,这放在谁眼里都会想歪的。
泪水从手指缝里蜿蜒而下,敏芝甚至都哭不出声来,伸手让要去碰他的伤口,却被他一巴掌拍开,听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回去”更是让她哭得喘不上气。忍不住爬着过去抱住他哭,一边哭一边说:“你不是说他不会伤害你吗?那这算什么?为什么每次遇到和二哥有关的事,受伤的总是你,惊吓的总是我?”
胤禩咬着牙不说话,敏芝忽然怒不可遏:“你混蛋每次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他是谁啊,你在他身边一次两次都没有警觉的吗?你想要我死在你前头你才甘心是不是?”这话说得盛气凌然,胤禩都有点招架不住,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恼怒地说了一句:“胡说什么回去”
一惊一怒之下,敏芝根本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委顿在地,脸色苍白,大喘气:“你就只会凶我,每次都只会凶我他都这样了,跪在外面请罪的还是你”胤禩注意到她的脸色,顿时叫到:“秋菊,带福晋回府”敏芝一甩袖子,扑到在地:“我不回去,我倒要看看,皇阿玛会怎么处置你”
话音刚落,一个霹雳般的声音响起:“放肆”敏芝抬头一看,却是康熙站在养心殿门口。摇摇晃晃摆正身体:“皇阿玛……”胤禩慌忙伸出手臂拦在老婆身前:“皇阿玛恕罪”康熙怒不可遏:“恕罪?来人哪,把郭络罗氏给朕绑了”
胤禩大骇,连忙告饶,敏芝却诡异地笑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遥望着康熙:“皇阿玛,您还真不客气……”话没说完,眼前一黑,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再一模,她惊醒了,这不是自家的床想翻身坐起喉咙一痒,一连串的咳嗽从喉咙里冒出来。声音顿时惊动的外面的人,不一会儿秋菊和墨霜从外面奔进来,到床边一看主子醒了,直接跪倒在床下:“福晋,您可算是醒了,吓死婢子们了”墨霜一边磕头一边说着。
敏芝沙哑着声音:“王,王爷呢?他怎么样了?”秋菊站起身,走近一步:“福晋,这里是寿宁宫,您不用担心,好好歇着,有太后娘娘在,没人能伤害到您的。”敏芝却不管这是哪里,只追问了一句:“王爷怎么样了?”
秋菊的脸上划过一丝尴尬:“婢子们也不清楚,您昏过去之后,皇上的本意是要将您送回府的,后来太后娘娘身边的大总管来了,奉了太后懿旨才将您送到这里修养,婢子们跟来的时候,王爷还跪着呢”
敏芝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喘,墨霜慌忙奉上茶水,敏芝喝了一口,秋菊又给她推拿了半天,她才感觉好过一点。眼看她想要掀被子,秋菊忙道:“太后娘娘吩咐了,您不能踏出这里一步,外头的事,不是您可以品评或者插手的,希望您能够体谅太后娘娘的苦心。这是她老人家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