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希,不要!”那人冲她伸出手来,骨节分明,分明是双养尊处优的手。乔瑞希平静地盯着半个身子探出围栏的那个人,奇怪啊,明明看得清他眉宇间极真实的痛楚,却任凭她怎么努力,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个人是谁?
直到身子狠狠地砸到水泥地,嘭一声,尖锐帝痛从后脑处像绽放的烟花一般,蔓到四肢百骸,仿佛所有的骨头都绞成一团,将她整个人挤压后揉成一团,刻进城市的水泥地里。这钢筋铁骨的城市啊……
乔瑞希任凭那一抹腥甜的鲜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却又被死死地掐在喉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乔瑞希想,这样真好,明天上报的时候大家也就不用对着一张洒满污血的恐怖脸庞而吃不下饭了。
她睁着眼,死死瞪着夜色里那一处怎么也认不清奠台,身子最后抽搐了一下,的气息淹没在喉里,发出咕咕的可笑声……
忽得从床上弹起身,乔瑞希穿着棉质的睡衣,面色苍白,眼神中写满惊骇。伴着皎洁的月色,乔瑞希认真地打量了一遍房间,然后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如同刺猬般竖起的肩一下子塌了下来,她拢紧了被褥,将冰凉的身子裹得紧紧的,然后将整个人蜷缩进床的最里边。
一连三天,她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梦,那么真实,那么可怕。
她被人从天台推了下来,死亡那一刻,身子嵌入水泥地板的绞痛是这般真实,真实到惊醒时自己背脊疼痛,手脚抽搐着怎么也停不下来,汗水滚到后脑时就像一滴水落到沸腾的油里,煎熬无比。
她吃力地扭动自己的脖颈,书桌上的日历却是六年前的那一份。她不明白,究竟六年后的那场死亡只是一场梦,还是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场梦?若那场死亡只是一场梦的话,可她为什么能将自己六年里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三天时间,冰冷的梦境,胸腔里异常沸腾的鲜血,足够将乔瑞希原本圆润的下巴折磨成一把锥子。
张妈温柔地告诉她,“二小姐,你发烧了,要乖乖听话,等好了,张妈给你烧糯米籽排,好不好?”
这三天,她一直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死去,却又能将耳边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张妈是乔家的保姆,从乔瑞希七岁被领养时就一直在乔家干活,对瑞希也一直很好。这三天里,也多亏了张妈照顾,不然乔瑞希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从噩梦里醒过来。
乔瑞希不敢闭眼,将身子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她怕在梦里再死一次,那种真切的痛苦会将人逼疯的。
门锁处传来一声轻微的扭动声,乔瑞希身子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没有动过一下。
月色下,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粉色的裙摆贴着墙,留下一串细微的沙沙声。乔瑞希动了动眼珠子,果然不是张妈。
乔安琪散着一头公主发,踮着脚尖,借着月色紧贴着墙壁模索到书桌边,一路上,目光十分谨慎地盯着床上的乔瑞希。
停在桌边一会儿,确定乔瑞希还未醒来后,乔安琪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从里头取出几张纸,换上新的放进去后,乔安琪紧张地转过身,犹豫了一下,又轻轻地朝床头靠过去。前两天张妈一直照顾着乔瑞希,叫她根本找不着机会。好不容易等乔瑞希退了烧,张妈回房休息后她才有机会来换掉乔瑞希的高考志愿,她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只是后背总觉得被什么东西冷冷地盯着,乔安琪不放心,只好过来确认好。床里头的乔瑞希面色苍白,正安静地睡着,乔安琪放下心神,嘴角却扬起一抹冷冷的笑,指甲用力地掐进手上拿着的纸,然后转身,一如来时般安静地离开。
乔瑞希睁开眼,目光有些呆滞。
她记得六年前的自己并未在高考结束后发过什么烧,而安琪也从没有到过自己房间,那么梦境里的一切还有刚才安琪所作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瑞希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像是被重新碾压过后拼装回来的一样,灌满了钝刀般帝痛,落地时候的每一步都疼得叫乔瑞希面容扭曲。气喘吁吁地撑到书桌旁,打开抽屉,看着里头被换掉的一份高考志愿书,乔瑞希张了张嘴,却只能无声地喘出几口气……
她清楚记得自己填的是大外语系,而此刻志愿上填的却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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