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虹岛前方的海域之中,一艘甚是巨大帆船快速游移而来。帆船隐隐间隐射出淡淡的能量波动,而此种波动却是被明虹岛上的一些眼尖的弟子看入眼中。一名似是头目打扮的银甲男子,望着前方正在不断逼近的帆船,对着身后的一名白衣青年吩咐道:“速速禀报几位长老,就说,又有大陆修士赶到岛上了。”
“是!”白衣青年当即应命,脚尖一点地面之后,便是极为快速地向着明虹岛的中心地带奔掠而去。
明虹岛家族大殿之上,十余道身影错落而坐,只见这些人面色皆是颇为凝重地相互间谈论着什么。大殿最上方座椅之上的白袍老者轻咳一声,而后,下方的诸多议论之声便是在此刻戛然而止。白袍老者正是明虹岛现任岛主,也就是黄埔世家的族长,黄埔晨。
黄埔晨眼眸徐徐扫视在场诸人,看到几位长老吵得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由得颇为无奈地苦笑道:“好了,都不要再吵了。再过几个月就是道门菁英大会的举办之日了。吵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你们拿出个什么有用的方案出来。”
下方的诸多长老皆是默然,道门菁英大会这个烫手的山芋,他们确实是没有想到该将之如何处理,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黄埔晨缓缓摇了摇头,哀叹道:“只盼,魔道和妖道不要损失太过严重才好啊。如若不然,我明虹岛千年的基业,便是要彻底地从这世上抹除而去了。”
正当黄埔晨哀叹之际,一名白袍青年却是来到了大殿门口,在殿外大声喊道:“族长大人,一伙道门修士正乘坐着大船,向我明虹岛快速游来。还请族长大人做以定夺。”
大殿之中的众人皆是脸色微变,而那黄埔晨更是苦笑一声,说道:“该来的,终究还是如期而至了啊。”整理下缭乱的心情,黄埔晨深吸一口气,而后强行挤出一抹笑容,对着下方的诸多长老说道:“不管怎样,明虹岛绝对不能失了礼数。走,我们去迎接那些道友。”
黄埔晨一挥袖袍,便是自正上方的坐椅上缓步走下,带领着诸多长老向着岛屿边缘之地飘飞而去。
大船之上,约模五十余人正站立在甲板上,徐徐望向前方的那座颇为庞大的岛屿。一位身着赤红道袍的老者咧嘴笑道:“哈哈,终于抵达明虹岛了,在这船上呆了一年多的,我老人家可是差点没给憋死啊。”
闻言,那站立在红袍老者身旁的,身着月白色道袍身形肥硕的老者笑道:“快给憋死了?我可是记得某人,这段时间总是笑得合不拢嘴啊。”
被肥硕老者讥讽之后,那看似粗豪的红袍老者却是破天荒的老脸一红,用眼角悄悄扫视向不远处的一名白袍美妇,却是发现后者脸上也是现出一抹晕红之色。红袍老者向身旁的肥硕老者瞪了一眼,低声道:“老家伙,你要是再拆我的台,小心我跟你翻脸啊!”
肥硕老者当即作出一副惊骇欲绝的表情,踏着小碎步,手捂胸口来到白袍美妇身旁,惊恐万分地说道:“净竹师妹,你可要给师兄我做主啊。你都听见了,那火啸老鬼竟然威胁我啊。这还没跟你怎么着呢,就敢如此目无尊长了,要是师妹不给他点教训,日后他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帆船上的众人,正是旭日山脉的一行人。那肥硕老者正是叶彦的师叔,净空真人。被净空一番调侃之后,净竹当即便是对着火啸狠狠地剜了一眼。火啸随即身体一颤,连忙跑到净空身旁,甚是谄媚地搓着双手,笑道:“净空师兄,我刚才不是跟您老人家说笑呢嘛。您老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也许是火啸锲而不舍的精神,终于令得净竹尘封的心扉悄然开启。这段时间以来,火啸每天都会鬼鬼祟祟地潜入净竹的房间之内,然而,这一切却是未曾逃月兑净空的法眼。看到净竹和火啸能够相处和睦,净空也是忍不住地出口调侃一番。
自从叶彦失踪之后,赤神宗之人的情绪便是低落了许多。净云真人更是每日里遥望远方,黯然失神。如今,终于要抵达目的地,净云的脸上这才微微露出了些许笑容。帆船急速行进,离那明虹岛已经只有数百米之距。净云悄然翻动手印,一道道印诀浮现之际,帆船本身也是随之亮起道道红光。
“收!”随着净云一声轻喝,帆船随即开始急速缩小。而帆船上的众人也是徐徐飘飞而起,向着前方的明虹岛悠然而去。
项凌羽飞身之际,回头看了下远方,喃喃道:“兄弟,我们已经抵达明虹岛了。你现在又身处何方呢?”
在净云等人看来,海域之中凶险至极,以叶彦洞虚期的实力,更是没有半点的自保之力。如今,叶彦已经失踪了将近一年时间,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项凌羽和叶彦相识的时间最久,对于后者的感情也最是深刻。叶彦遇险之后,项凌羽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整日里失魂落魄,就连笑容,也是很少出现在其面庞之上。
黄埔晨率领着一干岛上长老,在岛屿边缘处列阵以待。看到净云等人飞身而来,黄埔晨随即抱拳笑道:“哈哈哈,各位道友,黄埔晨再次恭候多时了。”
诸葛暮霭这个滥好人也是在半空中,朗声笑道:“黄埔兄,可还记得诸葛?”
黄埔晨嘴角一抽,心中暗道:“玄剑宗的老杂毛,你们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能将之辨识而出。”将道门菁英大会大会改在明虹岛的主使之一,便是玄剑宗的宗主,黄埔晨又岂会对玄剑宗的人抱有好感呢。心中虽然将诸葛暮霭咒骂了千遍万遍,但黄埔晨脸上却是未有丝毫的不满表情。反而对着诸葛暮霭,笑道:“诸葛兄说笑了,当年黄埔初次前往旭日山脉之时,还是诸葛兄给我做的向导呢。黄埔又岂会忘记兄长呢。”
谈笑之际,净云等人已经是来到了明虹岛之上。黄埔晨曾经多次率领族人前往旭日山脉参加道门菁英大会,对于霞辰,火啸等人皆是十分熟悉。众人一番热络之后,黄埔晨说道:“各位道友,还是随我到大殿慢慢叙旧。”
一行人便是紧紧跟在黄埔晨身后,向着家族大殿的方向缓缓行去。一路上,众人皆是不住地打量着明虹岛上的景色。明虹岛占地约模数十里,岛上颇为平坦,亭台阁比比皆是。各种建筑颇显大气,就连诸葛暮霭也是对其不住地点头称赞。正当众人行进之时,一道身影却是自远方快速掠来。
感觉到正在逼近的身旁的那道气息之后,黄埔晨眉毛一挑,对着净云等人笑道:“那人正是犬子,黄浦浩。”说着,黄浦浩便已经来到黄埔晨身旁,黄浦浩面容俊朗,其实力达到了洞虚后阶,修炼天赋,在明虹岛的年轻弟子之中倒是无人能及。黄浦浩连连向着众人行礼道:“黄浦浩,见过众位前辈。”
诸葛暮霭当即一笑,双眼打量着黄浦浩,说道:“黄浦兄真是好福气啊,令郎年纪轻轻就达到洞虚后阶的境界,真是后生可畏啊。”
黄埔晨最自豪的便是他这个儿子了,不到四十岁就达到了洞虚后阶的境界,此等天赋即便是放眼天下,在年轻一辈之中,也能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了。黄埔晨哈哈笑道:“诸葛兄实在是太过抬爱犬子了,浩儿能在不足四十的年纪便达到洞虚后阶,也不过是仗着诸多天材地宝的滋养罢了,实在是提不上什么后生可谓啊。”
黄浦浩也是对这诸葛暮霭躬身笑道:“诸葛前辈谬赞了。黄浦浩实在是受之有愧。”
就算是仗着天材地宝的滋养,能在不足四十岁的年纪就达到如此境界的人物,在天下道门之中,也是颇为罕见的翘楚人物了。黄埔晨话语之中,无不显示出一股自得之意。然而,这话落在赤神宗一行人的耳中,却是引起了他们的不以为意。柴浪更是撇了撇嘴,轻声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我五师弟在这,还不吓死你们了。”
柴浪的声音虽然低弱,但是黄埔晨父子皆是耳聪目明之辈,对于柴浪的话都是极为清晰地收入耳中。
黄浦浩早年之时便被冠上了无数的耀眼光环,他也自认为自己的修炼天赋在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及,从而也是养成了黄浦浩目空一切地高傲性子。听到柴浪的话,自然是引得黄浦浩一阵不满。黄埔晨的俊脸随即一变,似笑非笑地看向柴浪,说道:“哦?那就不妨让那位道友上前一步,来与我比较一番。”
看到黄浦浩如此不识大体,黄埔晨当即脸色微变,呵斥道:“不得放肆!”而后,黄埔晨便是看向柴浪,微笑道:“这位小兄弟,浩儿年少无知,还请小兄弟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中。”
净云也出来打圆场,笑着看向黄浦浩:“贤侄天赋不俗,这也是实情。再说,年轻人嘛,有点傲气也是好事啊。”柴浪不再言语之后,黄浦浩却是不依不饶,直视柴浪,目光之中带有一丝挑衅,缓缓说道:“多谢前辈夸奖,不过,既然这位师兄说我天赋不及他的师弟,就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黄浦浩对于那位师兄,还真是很想见上一面啊。”
黄浦浩此话一出,赤神宗之人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诸葛暮霭见到赤神宗一行人默不作声,便打了个哈哈,笑道:“那位小兄弟,诸葛也曾见过。年仅二十岁就踏入了洞虚初阶,确实是天赋强的可怕啊。”诸葛暮霭回想到当初的叶彦,也是对于后者的修炼天赋由衷地赞叹道。
“二十岁,洞虚初阶!”诸葛暮霭的话,顿时令得黄浦浩心头一颤,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也不过是堪堪达到了元婴后阶而矣,如此一作比较,那诸葛暮霭口中的男子,却是比黄浦浩强上许多啊。多年来养成的高傲个性,却是令得黄浦浩不死心地对着诸葛暮霭,追问道:“那么,那位师兄,现在在哪?黄浦浩对于那位师兄心生景仰,还请出来与我见上一面,已了我的景仰之意。”
诸葛暮霭随即哀叹一声,颇有些惋惜地说道:“我们在此次出行途中,遭遇妖修截杀,那位小兄弟却是在那时不见了踪迹,想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诸葛暮霭一番话,顿时令得赤神宗一方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闷,黄埔晨也是哀叹一声,表示自己的惋惜之情。但那黄浦浩却是嘴角一扬,笑道:“哦,原来是死了。要是没有些实力,最好还是不要再海域行走啊。”
净云、柴浪、项凌羽等人当即色变,叶彦是他们心中的一处伤病。黄浦浩的话,无疑是引来了他们的极大不满。净云面容转为阴寒,沉声道:“你说什么!”
就连一向颇为和善地诸葛暮霭,脸上也是有些不太自然,皱眉看向黄浦浩,暗道:“此子,实在是不识大体。看来,也不过是草包一个啊。”
看到黄浦浩引起众人的不满,黄埔晨心中也是生起一丝火气,怒视黄浦浩,大声责骂道:“给我滚回去!现在就滚!”黄浦浩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语,有些太过无礼了,当下也是不敢忤逆黄埔晨的话,向着众人一抱拳,便是灰溜溜地向着远处奔掠而去。
而黄埔晨则是满脸歉意地,向着净云等人连连致歉,这才令得净云等人心中的怒气稍微平复了一些。
(君子堂)